榆安城南有一座老宅子，裏面住着一位落魄的大人和一個青年，據說那青年是老大人的孫子，老大人年愈耳順，守着一個來自都城康平的祕密。老大人患了瘋症時常胡言亂語，偶有幾次清醒，青年叫柱子今年十六，在一家酒樓做工，這天柱子下工回來，手裏拿着兩只用油紙包好的燒雞，還沒等走到家門口就看見一隊官兵站在自家門前，爲首那人身着官服，樣貌英俊卻是面色陰沉，手裏的火把照的人心生恐懼，柱子有些害怕，拎着燒雞就跑，饒了半條街來到後院，從那面矮牆上翻了進去，柱子趕緊跑去東廂房找他爺爺，推門一看卻不見人，柱子擔心爺爺有危險急忙悄聲尋找，卻見老大人只披了一件中衣正安然睡在宅門前的臺階上，柱子驚了一跳，慌忙前去想扶起老大人，老大人悠悠轉醒擺擺手示意柱子無事，老大人僵硬的抬頭望着天空問他：“柱子咱們回榆安多久了？”

“爺爺，咱回來快兩年了”

老大人似乎是有些遲鈍

“兩年了啊，這麼快，一轉眼皇上走了兩年了，沈小子也走了兩年了，就剩我這把老骨頭了”

門外的人聽見了動靜不願再等下去下令撞門，老大人踉蹌着站了起來

“柱子，把門打開吧”

“是，爺爺”

隨着木門吱呀一聲打開，門外爲首那人把火把遞向一旁，朝老大人行了個禮

“曹大人，經年不見您身體可還硬朗？”

老大人往前走了一步松開柱子扶着的手朝爲首那人不屑一笑

“慕風，虧得你還記得我這個老東西，怎麼，千裏迢迢從康平趕來就是爲了看看我是不是還活着？”

慕風直起身來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

“曹大人，皇上仁慈放過了你，你非但不知感恩，還敢窩藏罪犯協助罪臣沈在野逃走，不過皇上念在你年事已高，只要你肯交出沈在野，皇上便既往不咎，許你回京頤養天年，否則，這榆安便是你最後的墳冢！”

慕風眼裏閃過恨意，好像不願意回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曹禺大笑起來，引得一陣猛咳，柱子擔憂的扶住他給他順氣，曹禺笑夠了說到：

“沈在野？他死了！死了！哈哈哈······”

慕風壓根不信

“哼，他會死？他屠了我慕家滿門，誅了多少人九族，他手上沾了多少人命，就算他想死，閻王爺敢收嗎？曹大人，我勸你還是趕緊交出沈在野，不然我奉命行事卻交不了差，事情鬧大了讓大家都不好看”

“哈哈哈···哈哈··慕風啊慕風，殺你全家的是沈在野不錯，誅人九族的也是他不錯，可是犯錯的是這些人，下令的是先皇，怎麼能全部怪在沈在野身上？當年他不過是五歲稚兒，沈家三十七口人死於非命，當時還是皇子的先皇把他從死人堆裏抱了出來，爲着這份恩情，他給先皇當了一輩子的刀，先皇走了，多少人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他，本來他可以逃的，可是爲了你！爲了能讓你平步青雲，他甘願去赴死！枉費老夫對他一番栽培，原不過也是個愚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