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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話的表情並不像周韻那麼猙獰,嘴角還掛着一絲微笑。

這話深深刺痛了周韻的心,周韻最引以爲豪的,就是皇帝對她的寵愛,她不願意接受我這個說法,大喊道:

“你瞎說!陛下是最寵愛我的,一定是你,皇後,是你娘家苦苦相逼,陛下才會想要我的命,陛下一定是舍不得我的。”

我一臉嘲弄地看着周韻,其實最好騙的人是自己這句話,在周韻這裏展現地淋漓盡致。

周韻的眼淚大滴大滴地滴落下來,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我這次來,是有話想跟周韻說的,但是這麼多人在這,會很不方便,說實話,我並不相信周韻會對我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

雖然左右都是死,但是好死和歹死,還是有區別的。

盡管我是穿越過來的,但是什麼凌遲之刑和炮烙之刑,我也不是狠不下心。

周韻了解我,所以她不敢。

於是,我對周圍的侍衛和宮人說道:

“你們先下去吧,本宮與周氏有幾句話要說。”

白子宴急忙出言反對:

“絕對不行!娘娘,陛下讓奴才帶人過來,就是因爲害怕娘娘被周氏所傷。”

我冷冷地看了白子宴一眼,道:

“下去。”

就算這幾個人心不甘情不願,但是我是皇後,我的話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敢違抗的。

就這樣,屋內就剩下我和周韻二人。

這屋子裏連個繡墩都沒有,更別說椅子了,我站在距離周韻遠遠的地方,看着周韻在牀上哭泣。

正如我所料,周韻沒有瘋魔一樣地向我衝來,而是不停地抹着眼淚。

過了一會兒,周韻哽咽道:

“陛下不是厭棄你了嗎?連這幾個月的十五月圓之日,都是讓我陪着,怎麼還能怕我傷了你,讓白公公過來。”

她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在我眼裏卻是無比可笑。

我冷笑了一聲,道:

“你是才看出來嗎?”

周韻歪着脖子,昂着頭,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不願意放下她驕傲的自尊:

“陛下是最寵愛我的,一定是你用了什麼手段。”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道:

“周韻啊,你再好好想想,陛下愛的人,是你嗎?”

周韻像中了一道天雷,猛地從榻上站起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笑道:

“你好好回憶一下,咱們穿越過來才幾天,你就接連失寵,你說,要是陛下真的喜歡你的話,會是如此嗎?陛下喜歡的,一直都是原來的周韻,而不是你,從來都不是。”

周韻像一具屍體一樣,愣愣地站着,我不相信周韻真的就傻到這點事都意識不到,就像是我說的那樣,愛情會讓人變成傻子。

周韻久久不言,我問道:

“爲什麼要一直和我過不去呢?”

周韻沒有看我,回答道:

“憑什麼?”

我不解:

“什麼憑什麼?”

周韻轉過頭來,用一種十分詭異的表情死死盯着我:

“憑什麼我得不到的東西,你卻能輕而易舉地得到?”

我嘆了口氣,說:

“人都是一樣的,我最想要的東西,也是沒有那麼輕易得到。”

周韻已經喪失了和我大吵大鬧的心情,像是一只戰敗的公雞,有點自嘲的意思:

“是你贏了,我輸了,我回不了家了。”

周韻這句回不了家了,使我的心頭一顫,她確實是回不了家了,那我能回家嗎?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呢。

“我從未想與你爭個輸贏,實話告訴你,我從未眷戀皇後之位,但是我沒得選,就像是今天咱們兩個此般境地,也不是我想選擇的。”

就在這時,白子宴在門口喊道:

“皇後娘娘,周氏該上路了。”

“催命鬼。”周氏惡狠狠地罵道。

我知道,白子宴並不是有多麼着急想讓周韻趕緊去死,而是皇命在身,要是周韻發起瘋來真的傷到我,他也沒法交差。

“進來吧。”我說道。

白子宴進來,低着頭問我:

“皇後娘娘,讓周氏......”

我笑了一下,對周韻說道:

“陛下賞你自盡,你自己選吧,要怎麼走。”

周韻的眼淚下來了,如果說昨晚她還心存僥幸,現在她就是連一丁點希望都沒有了。

我見周韻不說話,也沒有出言催促,倒是白子宴先等不了了:

“周氏,你別耽誤了時辰。”

周韻還是不死心:

“陛下連我的最後一面都不願意見嗎?”

白子宴轉過臉,不忍心看周韻一眼。

我忍心。我不但忍心,我還笑着對周韻道:

“對啊,陛下還說了,你是庶人了,你的屍身不能葬入皇陵,你做了鬼都別想見到陛下了。”

“沈如果,你!你別急,你就看着吧,你也不得好死。”

“也許吧。”我無視周韻的詛咒,“反正現在,要不得好死的人是你。”

周韻惡狠狠地說道:

“你放心,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冷笑一聲,大步上前捏住周韻的臉,與周韻四目相對:

“那你就記住本宮的樣子,本宮倒要看看,活着都不能傷到本宮一根汗毛的人,當了鬼又能好到哪兒去。”

周韻呆呆地看着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松開周韻的臉,俯視着如一灘爛泥一般的周韻,道:

“你選吧,怎麼死。”

周韻好像是剛剛意識到自己要面臨着生死這麼大的問題一樣,看着我的眼神充滿了祈求:

“不,我不想死,沈如果,你救救我,咱們是同學,沈如果,我不想死,我還想回家。”

我一把甩開周韻想要拉住我的手,瞥了周韻一眼,又看向一臉爲難的白子宴,說道:

“白公公,賜毒酒吧。”

白子宴:

“是。”

剛說完,早就準備好了的宮人就端進來一碗毒酒,給周韻嚇得連連後退:

“不不,我不喝,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白子宴見狀,對我說道:

“皇後娘娘,您還是移駕吧。”

白子宴這是不想讓我看着周韻死,應該是怕我受到驚嚇。

這是多慮了,我看着她死受不到驚嚇,但是如果不讓我親眼看着他咽氣,恐怕我會睡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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