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傑所在工廠,是專門做復合門的,現在的門真是能偷工減料就偷工減料,兩面弄兩扇薄薄的木板,中間用紙殼豎起來擺成Z型,然後一粘合,再做上門把手就行了。阿傑心想,這破門,不小心一腳都能踢破了。平時有單子呢,就照單子做門的尺寸跟數量,沒單子就做配料。跟老師傅熟絡以後,老師傅說以前的門的做工的料能頂現在的10扇門的。阿傑也跟着咧了咧嘴,沒辦法行業內圈嚴重,都這樣幹,不這樣幹不賺錢,也養不起工人。
老師傅姓朱,其實老早的木業家具也做過,是有手藝的人。自己幹呢,進料啥的成本比較大,就選擇出來跟老板們幹,也沒想到這以前的手藝越來越用不上了,全是機器加工,人只要操作就行了,老師傅有時候也感嘆,當年自己學這門手藝可是用了太多的時間跟精力,求爺爺告奶奶的才把手藝學到手,結果不用了。感嘆行業轉變的同時,也感嘆起現在的年輕人,都好高騖遠,不求實際,整天光想着發財夢。根本沒有上一代人踏實肯幹的精神。老師傅跟阿傑嘮叨這些明顯是把阿傑當自己人了。朱師傅兒子的年齡跟阿傑差不多大小,所以他對自己兒子不上班的苦悶都在阿傑這裏傾訴。阿傑不覺自慚形穢起來,要不是碰見葉媚兒,自己也還是個浪蕩人啊,還在垃圾堆裏找食物呢。又不想太讓朱師傅難堪,就應承了幾句人各有志的話,朱師傅也是苦悶一笑。
這一天,朱師傅的兒子過來找他,還帶了兩人。阿傑剛上廁所回來,一看立馬轉到機器後面,那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晚那兩個登徒子。由於朱師傅的兒子經常來廠子,所以阿傑是認識的。阿傑躲在機器後老遠就聽見他們吵吵聲。這時候其他工友過來看到阿傑,都在笑,阿傑給他們一個“噓”安靜的意思。工友們也就沒胡鬧,都去忙活自己的活去了。原來朱師傅的兒子喜歡賭博,欠了那兩個人的錢,這是來要債來了。吵吵的聲音惹來好多人圍觀,阿傑也跟着藏在其他人後面,老朱氣的臉色發白了都,那兩個人依然不依不饒,說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把錢還上。車間主任也過來了,把其他工人散開,讓他們都去幹自己的營生,然後想把老朱他們叫到辦公室解決問題,這時候阿傑躲不開正好被那兩個人看到,只聽“哇”的一聲,嚇的兩個人同時後坐到地上,驚恐的看着阿傑,都變聲了
“你,你要幹什麼……”
畢竟對方是坐到地上,還相當怕自己的模樣,阿傑這時候也硬起來了,還邪魅一笑。
“怎麼,哪哪都能看到你們兩個,一天能不能幹點正事!”
“你,他,他欠,欠我們錢,我們要錢天經地義”,一個人壯着膽子說。
阿傑走在他們跟前蹲下,剛想伸手摸摸他倆,他倆兒卻嚇的直往後縮。
“欠多少錢,說”
“欠,欠了5萬,你,你給他賠嗎”
阿傑心說,“我嚓,我要是有五萬,我還來幹這活嗎”
“能不能寬限些時候”,阿傑問道,雖然是央求,可是阿傑說話聲一點沒變小。
地上的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你說什麼時候”
阿傑看向朱師傅和他兒子,朱師傅嘆氣道:“我現在一個月6千左右,最多半年還上”
朱師傅的兒子明顯是被教訓過,唯唯諾諾不敢吱聲。阿傑問了一下是否真欠這麼多錢,有木有加了額外的利息。朱師傅的兒子搖頭,說前面已經把家裏的錢都拿出來一點點都還了利息,現在就差這5萬本金了。
怪不得朱師傅的兒子經常來廠子,也怪不得朱師傅起早貪黑的幹活。原來都是這個兒子在啃食這個家,使得最後連5萬塊都拿不出來了。阿傑跟朱師傅商議,這個錢還是還給人家吧,畢竟自己理虧,報警的話,搞不好以後得經常被騷擾。今天這個事也算是教訓了,以後讓他兒子跟着他在廠子裏好好幹,錢還會掙回來的。朱師傅點點頭,車間主任也就這事給老板打了電話,老板感老朱在廠子裏出力多年就拿出了5萬塊,算是給朱師傅的兒子還了債,以後可就要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在廠子裏上班了。朱師傅也感動流了淚,一再保證會更努力給廠子幹活。老板雖然不經常來,可是對朱師傅是十分放心的,也在強調錢不是問題。即便這樣,未來半年裏朱家父子在廠子裏工作是領不到工資了。
因爲阿傑也是新人,而且熟練了工作,所以阿傑就帶起了老朱的兒子,兩個人年齡相仿,也有聊天的話題,幹起活來,兩個小夥子不遜色其他人。
至於那兩個登徒子,拿到錢早就一溜煙跑了,阿傑不免擔心會被找麻煩,回家跟葉媚兒一說這事,葉媚兒一笑:“你咋這麼慫呢,那兩人已經明顯怕你了”。
阿傑一想也是,雖然心裏多少有點不舒服,可是直到摟着美人,就再也不怕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