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時音一時不慎被擊中後背,身影急速下降。
“音音!”妖月劍獨自迎上若巫,月君嶼連忙飛身接住時音。卻被身旁的時音一把推開。
“神殿!”她額間花鈿閃着金光,神殿的大門不知何時打開,時音反手一揮便將他甩了進去。
月君嶼跌落在殿內,他猛地爬起來,卻見神殿的大門不知何時關了起來。
“音音,你幹什麼!”月君嶼用力地拍着大門,眼中滿是恐懼。“快放我出去!”
時音素手一揮,神殿便化爲做了星星點點的光消失在她面前。
月月,你要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時音手中握着耀靈劍,獨自對上若巫。
一次,兩次,三次……
時音的身影不知被打退了多少次,素白的衣裙滿是滲血的劃痕,握着耀靈劍的手也滿是血跡,淌過劍柄,滴落在地。
“如何,我說了這次天暉大陸是我的,你還要負隅頑抗嗎?要爲了底下那羣只敢歸縮在你們庇護下的廢物嗎?”
“屁!你少罵我們的導師,她是我們的神,是我們永遠的信仰!”學院內一個青稚的面孔指着天空大罵道!
“就是啊,你個怪物你閉嘴!”
若巫挑眉看着底下,“你們膽子倒是大!”他指尖凝着黑氣,往下一指。
“不好!”時音迅速下落,終於在黑氣抵達學院前成功擋下,根本來不及積蓄神力,她只能以身擋……
“噗!”
“落導師!”衆人只見時音面對着他們,神色一滯,血順着脣溢出。
時音轉過身,高處漂浮着的若巫嗤笑一聲,“居然還有力氣瞪我?”
他手中扇子迅速揮出,眨眼間便來到時音身前,鋒利的扇面劃過她一雙手腕。
“啊!”時音半跪在地上,雙手無力地垂下,嫣紅的血在地上開滿了殘破的花。
“導師!”
“丫頭啊……”
底下的人皆不忍再看,悄悄捂着臉流淚。
“如何,當初你也是這樣,居高臨下地看着我,任由我的血,將這地上染紅。”
時音緩緩抬頭,卻發現若巫不知何時站在她不遠處,雙手環胸看着他。“怎麼,又想像上次一樣,用神魂將我封印?”
時音搖搖頭,“我知道困不住你。”
“哦?那你這次要怎麼對付我?”若巫來了興趣,玩味地看着她。
時音忍着痛收緊手心,淡淡的金光凝在手中,那是她殘缺的神魂,她的心頭血,她所能聚集的她身上的全部神力。
此擊一出,她必定魂飛魄散,在世間再不能尋到她的氣息。
“音音!”
月君嶼頹廢地滑落在門後,只覺胸口一陣絞痛。
他與時音的契約……在消失。
音音,又要再一次離開他了……
“你要救她嗎?”一道縹緲的聲音自神殿主座傳來,月君嶼連忙站起來,“你是誰,我如何能救她?”
月君嶼呼吸急促,跌跌撞撞地往主位走去。
抬頭間,恍惚看見了一個身影,一個金色的虛幻的讓人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坐在主位。
那神聖的氣息讓人忍不住下跪。
那女子未睜開眼,只淡淡道:“吾爲神望,你可將我理解爲希和夙的母親。”
月君嶼捂着胸口,單膝跪在地上,“求您救她。”
“我救不了她,只有你能。”那女子低笑一聲,“我孕育的這雙兒女啊,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不過那丫頭眼光倒是好,給我尋了你這麼個滿意的小姑爺。”
“不過要救她,你們就得分開萬年,你可願意?”
月君嶼地上一笑,“有何不願意,只要她能活着,永生不得相見那又何妨?”
那虛影擺擺手,“我可沒有那麼殘忍,只是你如今神魂已散,已無妖神之名,我有心替你重塑神魂,這樣才能配得上希兒那丫頭。”
月君嶼來不及思考,一道強大的金光自她袖中飛出,瞬間沒入月君嶼胸口。
神殿的大門也在這一刻打開,“去吧,這丫頭真不懂事,還得我這個娘操心。”
月君嶼的身影也在一瞬間消失,神殿瞬間陷入了安靜,那女子的身影漸漸變淡,“加油吧,萬不可再現千年前的悲劇了。”
“呵呵,你且看着吧。”時音藏在身後的手已經收起,她嘴角溢出鮮血,微微上揚的嘴角帶着殘破的美。
“音音住手!”
熟悉的聲音讓時音身體一僵,月月爲何出來了?
“呵呵,有趣。”若巫輕搖手中的折扇,在看到月君嶼額間的神印時,他的手陡然一頓。“你,晉神了?”
他剛欲後退,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時音猛地回頭,猝不及防撞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張了張嘴,確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月君嶼大手包裹着她的拳頭,視線不及之處,時音手中積蓄的神魂竟然緩緩回到了她的身體。
察覺到這點的時音瞪大了眼睛,“月……唔!”
說不出話,爲什麼說不出來話?
月君嶼松開她,如往常一樣勾了勾她的鼻尖,“音音不乖,不聽我的話。等我解決了此事,再來教訓你!”
時音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眼角不斷有淚滴下,她動不了,說不出來話,只能站在原地看着。
月君嶼落在若巫面前,手心漂浮着妖月劍,“你,竟然將她傷成這樣!”
神劍揮下,將他的雙臂齊齊斬下!
“啊啊啊啊!”若巫動彈不得,只能痛苦地嘶吼着。
妖月劍浮在他面前,月君嶼危險地眯起雙眸,慢聲道,“讓我看看,下一處砍哪裏?”
“砍腳!”底下一男子壯着膽子大喊,“剛才他不止一次將神女踹出!”
“哦?”在月君嶼的控制下,妖月距離他的距離又近了一分,他已經能感受到劍上散發的陰冷氣息。“行吧,那就再卸你雙腿。”
紫光閃過,若巫的雙腿被砍下,失去支撐的他只能直愣愣倒在地上,痛的渾身顫抖。
“你們……有本事……別……讓我活下去!不然……”
“你沒這個機會,”不等他說完,月君嶼手中凝起紫色的火焰,眸光冷冽,“你該死了。”
神祇已經宣布死刑,那這世間,從此再也不會有他的一絲痕跡。
月君嶼轉身,任由紫色的火焰將若巫的身體吞噬,他慘叫着,但又逃不開。
那是月君嶼的本命之火,不出半刻,慘叫聲漸弱,直至消失,世間也再無邪神。
時音站在原地,眼角的淚不知何時已經幹了,月君嶼輕輕摟住她的腰身,兩人的身影下一刻便消失在原地。
保護他們的金光和紫光,也霎時消失,溫暖的陽光射下,衆人才漸漸清醒。
他們經歷了一場很大很大的災難,死傷不計其數,但幸好他們有神的庇護……
時音側目盯着月君嶼,眸中滿是復雜情愫。
他左手輕刮時音的鼻尖,柔聲道,“你可以說話了。”
“嗯?”時音試探地發了個音,眼中頓時狂喜,“月月你……”
剛想問他如何晉神了,但是好像是自己先把月月關起來了,他應該很生氣吧。
“嗯,你說。”月君嶼帶着她落地,將她按在石凳上,便開始爲她療傷。
“這裏是……”時音疑惑地環顧一圈,“你爲何帶我來怨靈村這?”
熟悉的石凳,遠處熟悉的村子,但是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從村子裏走出來了。
“療傷。”
時音狐疑地握住他的手,卻發現自己像是抓在空氣般一樣。
明明他的手就在眼前,但自己就是抓不住。
時音心中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月月,你……怎麼了?”
月君嶼垂眸低笑,“居然這麼快。”
“什麼啊!”時音猛的站起來想環住他的脖子,卻發現自己抱了個空。
時音顫抖着手後退兩步,這才發現月君嶼的身體早已變爲虛影,淡的快要消散了。
“月月你這是怎麼了?”時音盯着他額間紫色的花鈿,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才晉神的?
月君嶼笑着搖搖頭,虛幻的快要消散地手握住她的右手,“音音可願等我萬年?”
“音音,將神之眸收回吧,這樣你就能回歸了……”
說完這句話,月君嶼的身體在瞬間便化作星星點點光消失在空中。
時音手中,兩顆散發着金光的珠子靜靜地躺在她手心。
她的神之眸,在她第一次身死的時候就已經耗盡神力了,但她手心的這對,還未收回就已經感受到了其中磅礴的神力。
時音再也撐不住了,扶着石凳蹲了下來,手中的珠子緊緊貼近胸口,她將自己蜷縮起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他還在。
“傻月月,你就是想讓我嘗嘗等你的滋味對嗎?”
“你不是說要罰我嗎,快出來啊。”
“萬年而已,你等我千年,這次便換我等你。”
“請你,一定要回來,一定要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