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妻子失蹤了,我發瘋一樣報警尋找。
幾天後,警察卻告訴我,「查無此人」。
這時,房門外傳來了開門聲……
2
妻子是在我晚飯遛狗回家後失蹤的,屋裏的燈還亮着,甚至水槽裏的碗都沒有清洗,起初我並沒有在意,蘇梅的工作很忙,往往一通電話就會加班到凌晨,真正讓我恐慌的,是在我嘗試尋找她開始。
怪事發生在第二天清晨,當我試圖給她發消息時,才發現原本微信特殊關注一欄變成了一個從沒見過的人,詢問經常打牌的鄰居太太,她居然表示不知道我結婚了,更詭異的是,我手上有關於她的照片,都變成了另外一個女人,一個叫秦雨的,我完全不認識的女人。
48 個小時裏,我用盡了我所有的手段,只得到一個結論,我瘋了。
就在我走投無路之時,門鈴聲響了,我打開防盜門,門外站着的,竟然是我的「妻子」秦雨。
3
「王強,你聽說過神隱嗎?」秦雨說道。
「我沒心情聽你扯些怪力亂神的東西,請你把我的蘇梅還給我!」我的語氣相當不客氣。
秦雨卻沒在意這些,她繼續說道「所謂神隱,即是接觸鬼怪的人,在超自然的力量下,從人們的記憶裏被抹去,有兩種,一種是直接物理意義上的消失,一種,則是被人頂替。我叫秦雨,是一家 MCN 公司的經理,很抱歉,是我頂替了你的太太的位置。」
「神隱,什麼意思?」我的腦子裏此時有很多疑問,可我下意識的相信了她說的話。
「你有了解過你的太太在做什麼工作嗎?」
「她是個主持人。」
「主持什麼?」
「主持……」我答不上來。
秦雨笑了,她嘲弄般看着我「探靈,我們制作節目的名稱。」
她從懷中掏出一塊優盤,遞給我「我想蘇梅的神隱和最新的節目有關,你看看這個。」
4
畫面開始播放,出現在鏡頭前的是蘇梅的臉,從對話能聽出,攝像和燈光是兩位男性。
他們似乎在爬一段山路,鏡頭抖的厲害,很快,一個村子出現在了畫面中,遠遠的看,能看到一顆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槐樹,槐樹下立着一塊石頭,刻着高槐村。
接着屏幕便黑掉了,背景音格外嘈雜,村民們似乎在驅趕他們。
等到屏幕再次亮起時,三人一起出現在鏡頭中,畫面也變成了偷拍視角。
「小王,我們這樣偷跑進來不太好吧。」蘇梅說道。
「蘇姐,怕什麼,現在是法治社會,那幫刁民還能打死我們不成?」
「別說了,快看!」
鏡頭穿過蘇梅的頭頂和另一名叫小王的肩膀,來到了路面上,可以看到老舊的瓦房屋檐下掛着的紅燈籠,有兩個赤裸着上身的村民拿着個竹竿,竹竿上各挑着一串鞭炮,兩人一路走着,鞭炮聲便噼裏啪啦的。
在他們身後,跟着一頂大紅色的花轎,四個穿着大紅衣服,卻塗了白臉的精壯漢子,吭哧吭哧的走着,花轎便一顫一顫的,隔着大紅色的簾子,能看到新娘子的簪子也跟着一顫一顫。
又有幾人,吹着嗩吶,搖頭晃腦的跟在隊伍最後方。
奇怪的是,這樣熱鬧喜慶的場景,家家戶戶卻都大門緊閉,送親隊伍中幾個伴娘模樣的姑娘,更是哭的稀裏譁啦的。
哪怕隔着電腦屏幕,我都感覺瘮得慌。
「你注意看。」秦雨用手指着畫面的右下角。
像素有些模糊,但是我還是看清了,那裏還有一個人,他居然穿着純白色的衣服,遠遠的落在隊伍後邊,每走一步,都會磕一個頭,嘴裏念叨着聽不懂的方言,活像個瘋子。
5
我點開了第二個視頻,這次居然是個專業的俯角鏡頭,視頻中,節目組的三人正在屋裏喫着飯,從窗外能看到,天色已經黑了。
「姐,這次的節目播出去,肯定能大火。」小王說道
「是啊,我總覺得這個村子藏着什麼祕密,一切就看今晚了。」
蘇梅語氣擔憂「會不會出什麼意外,我總覺得他,瘋瘋癲癲的。」
「管他呢,只要有流量,什麼神神鬼鬼的,爺才不怕。」
幾人說話間,房門被推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我一看,竟然是那個瘋子。
他那身像是喪服的白衣服布滿了灰塵,頭發和胡須像是從來沒有修剪過,嘴脣幹裂,眼中更是布滿血絲,更恐怖的是,他的額頭早就血肉模糊了。
「喫……完了,跟我走。」瘋子語氣含糊的說道。
說完他轉身出了門,房間裏幾人面面相覷,只有小王低低說了聲管他呢,跟上。
畫面戛然而止,我忙想往下點的時候才發現,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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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後來怎麼樣了?」我忍不住追問。
「不知道。」秦雨點燃一根香煙「這是他們最後上傳的視頻,在那之後,定位顯示一直沒有離開過。」
沒有離開過?我的脊背開始發涼,各種各樣的恐怖場面在我的腦海中閃過,也許他們不是不想離開,而是永遠也無法離開了。
背靠大樹的隱蔽村落,古怪的婚娶習俗,還有那個瘋瘋癲癲的中年人,那個地方一定藏着什麼。
爲了救出蘇梅,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瘋子才對。
「地址給我,我要去救她!」
「沒有地址,那個村子,不在任何一張地圖當中。」秦雨吐出一口煙霧,她的表情隱藏在朦朧中,讓人看不真切,牆上的掛鍾似乎又響了「但我知道去哪裏找它。」
7
根據秦雨的定位,下了高速後我們一路沿着泥鑄的小路開出去二十多裏,直到汽車進不去爲止,這才下車翻山越嶺,走到手機信號都顯示不在服務區,依舊連個村子的影子都沒看到。
我忍不住抱怨「你確定在這,要是再找不到,說不定我們得被蚊子喫幹淨了。」
「定位沒變過,上面顯示一直往前走。」秦雨抬手指了指大山深處。
我們現在的位置位於兩省交界處,別說村子,怕是平時上山的人都沒有,這讓我犯起了嘀咕。
就在這時,一陣山風吹過,夾雜着一股說不出的腐臭,我頓時靠着樹幹吐了出來,秦雨也趕緊捂住口鼻。
等到風停,那股難以忍受的臭味才逐漸消散,秦雨像是發現了什麼,皺着眉頭快步往前走,我怕她出意外,也只能緊緊的跟着。
走了一會,那股熟悉的臭味又重新出現了,而且我們越往前走,那股味道就越發濃重,終於,我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具腐爛的不成樣子的屍體。
更恐怖的是 在我們身前的這個山坡上,每一棵樹下都放着一具腐爛的屍體,有的早就成了一堆白骨,有的還維持着生前的外形,那雙不知是腐爛還是我的錯覺,比普通人要更加巨大的瞳孔仿佛死死的盯着我。
我當場就想逃離,前方的屍林中卻傳來陌生男人說話的聲音「被發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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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須發皆白的老人,他佝僂着背,一手提着一把染血的鐮刀,一手拖拽着一具屍體,一瘸一拐的向我們靠近,血跡在他的身後畫出一道長痕。
「快跑!」我出聲提醒在我前面的秦雨。
哪知秦雨卻沒有動作,反而嘆了口氣「你看清楚,那些都是動物屍體。」
什麼?我這才仔細看去,除了一些無法分辨的屍體,大多數都是羊或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