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當晚。
應楓沒有一絲睡意，只是望着天花板發呆。
她的腦中一直在想他們以後的關系會變得如何。明天見到赫斯以後，又該如何和他相處。
燈影微晃，應楓側着身體縮成一團。他們之間，真的還能回到從前嗎……
一牆之隔的赫斯也沒有睡意。
和愁腸百結的應楓不同，赫斯整夜都在回味這個吻。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觸薄脣，脣上仿佛還殘留着獨屬於應楓的香軟溫潤。
這是他們兩個的初吻，盡管來得意外又倉促，但還是叫一向穩重自持的赫斯難得整夜輾轉反側，炙欲難抒。
兩人都過了難熬的一夜。
到了第二天早上，應楓顯而易見地沒什麼精神，白皙精致的小臉透着倦意。
赫斯雖然也沒怎麼睡，但他依舊精神得很，甚至比平時更精神。整個人容光煥發，讓本就俊美無儔的他比平時還要帥上幾個度。
赫斯站在應楓門外，想着她這會兒大概好多了，應該不會不想見他……吧。
赫斯敲了敲應楓的門，想叫她出來喫早餐。
剛晨漱完的應楓聽見敲門聲，當即猜到門外是赫斯，又想當鴕鳥了。
可他們不可能一輩子不見面的，最後，應楓磨磨蹭蹭地開了門，她抬頭一看，果然是赫斯。
“早…早上好，赫斯。”
應楓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一雙盛滿星輝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自己，臉上飛上一片粉霞，當即把頭低下了。
盡管應楓小臉泛粉，赫斯卻看出了她臉上的疲憊，顯然是昨夜沒有睡好。
其實這已經比之前好些了，應楓在洗漱之前精神更差。
赫斯頓時自責不已，他就不應該給太多壓力予她的。
“昨天晚上沒睡好？”
“嗯…有一點點。”應楓微微點頭，也不敢抬頭看他。
當下，赫斯也不讓應楓出來喫早餐了，直接把早餐端進她的房裏。
“先喫點東西，喫完再休息一下。”
房間裏擺着一張簡陋的折疊桌，今天的早飯是壓縮餅幹和罐頭。
爲了避免吸引變異生物的注意，據點不能開火，只能喫這些。
赫斯怕她營養不良，還端了一盆“營養均衡”的土壤進來。這是他之前在家配比好的土壤，帶了很多過來。
赫斯一通忙活，在他左邊是人類的食物，右邊是植物的土壤。他坐在在應楓對面，笑着問她，“你想喫哪個？”
兩邊的食物應楓是一眼沒看，在赫斯忙活的時候，她的目光總是控制不住偷看赫斯……的嘴脣。形狀完美，柔軟好親……
赫斯見她愣神，忍不住喊了他一聲，“小楓？”
回過神來的應楓一驚，當即移開目光。
天啊！她爲什麼會看赫斯的嘴脣看愣神了啊！
她這樣不會讓赫斯誤會什麼吧？
啊啊啊啊啊啊太丟人了！
羞糗的應楓戰術性逃避拿起桌上的壓縮餅幹一頓猛啃！
“呃……”不出所料的被噎住了，應楓狂捶胸口。
赫斯立刻把水遞給她，坐到她身旁給她拍背順氣，“喫慢點，怎麼這麼大了，喫東西還跟小時候一樣。”
等應楓順氣後，把這一塊壓縮餅幹喫完就不想喫了，羞赧不已的她實在是沒有胃口。
“乖，再喫點，把肉罐頭和水果罐頭喫了。或者把腳伸進土裏，吸收土壤養分。”
“今天晚上我們就要去喪屍基地，到時候可沒有這麼多東西喫，說不定要餓肚子。”赫斯像是哄孩子一樣，耐心地哄着應楓。
應楓知道赫斯說的是對的，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事已至此，她就不能總介懷之前發生的事。
就當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不可思議的夢，忘了就好。
應楓逼着自己又喫了點東西。
放在角落小椅子上的水母壺傳來大水母的呻吟，「有沒有人管管我啊，我已經兩天沒曬太陽了，沒力氣了。」
應楓起身在包裏翻出一盞燈，按亮後放在水母瓶旁邊。
「大水，地庫裏沒有陽光，你先曬一下這個植物專用的日照燈，我到時候找機會帶你去曬太陽。」
大水母也知道現在情況特殊，暫且湊合一下吧。
不過，它今天醒來後總覺得赫斯應楓的之間的精神力場有些奇怪，便傻愣愣問道，「你們兩個看起來怎麼怪怪的？」
應楓被它問得一頓，罪魁禍首大水母還能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嗎？
正當應楓疑惑不已，想詢問它什麼情況時，卻被赫斯叫住，“小楓，你和我去一下作戰室，我們探討一下今天晚上的行動細則。”
“好。”應楓把大水母放下，今晚的行動比較重要。昨晚的事，她還是不要再和大水母說了，不夠她尷尬的，真希望可以一鍵刪除這段記憶，哎。
“大水，這個電量可以曬幾個小時，你先曬着。”應楓起身跟着赫斯去了指揮室。
赫斯是故意把應楓叫走的，因爲他把大水母這段記憶消除了。
從它看了那本不該看的狗血言情小說，到昨天給應楓出的餿主意，全給它一鍵刪除了，期間其他記憶則無損。
大水母和他說了那麼多精神力控制方法，其中一種就是無損體質精準刪除對方的某段記憶。
赫斯昨天睡不着，練習了半晚上，已經徹底掌握這個技能。
大水還是做一只單純的水母吧，人類的感情世界不適合它，消除了這段記憶，以後就不怕它再給應楓出瞎主意了。
最重要的是，赫斯不想自己每時每刻都活在別人的精神力監視之下。
這個大水，一只水母磕什麼CP，總是用精神力窺探他和應楓的相處，這是他絕不能忍的。
兩人到了作戰室，室內只有他們兩人。
應楓左右張望，“就我們兩個嗎？”剛剛喫早飯時起碼還有大水在，現在就只有他們兩個了……
“我們兩個就夠了，其他人暫時按兵不動。”赫斯一臉說正事的嚴肅表情，其實心裏樂開了花。
如今他們之間只有一層沒捅破的窗戶紙，雖然還沒有真正在一起，但赫斯發現，他挺喜歡看應楓這副羞澀無措的模樣。
應楓在他劃定的範圍裏左奔右跑，卻注定逃不出去。
這種曖昧的氛圍、模糊的界線像是有一根羽毛輕輕撩動他的心弦，叫他心癢難耐又充滿期待，真真別有一番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