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琴島的君匯別墅內。
“媳婦兒。” 一個醉眼朦朧的男人邁着蹣跚不穩的步伐,將懷抱着的橙色盒子,遞給了前來攙扶他的女人,“ Merry Chrismas!”
女人迅速接過將盒子擱置在一旁後,便伸出雙手環抱住男人的腰,心疼的柔聲低喃:“老公,又喝這麼多酒。”
男人將她的腦袋攬進自己的胸前,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開心嘛,道慈醫院的慶功宴。”
女人用柔弱嬌小的身軀將他扶進臥室的牀上,語調輕柔:“辦的順利嗎,喝了一肚子的酒,要不要幫你煮碗餛飩來喫。”
男人猛地起身將她反壓在身下,眉毛上挑,壞壞一笑:“比起餛飩,更想喫你。”
女人嬌羞嗔道:“別鬧。我答應了東吳,等爸爸回來後喊他起牀一起布置聖誕樹呢。”
男人聽完後,噌的一下起身從牀上坐起來,滿是懊惱的拍打着自己的後腦勺:“我咋把這事給忘了!”
女人眼角洋溢着幸福安慰道:“沒事,明天是假期,東吳不上課,我現在去叫醒他就好。”
今年是江濛與薇薇安相愛的第十二年。
他們還有一個8歲的兒子,聰明可愛的江東吳。
若說他倆這份愛情之中的遺憾,便是他沒法給她一個光明正大的家。
男人立馬又俯身下去,撫摸着她的頭發絲,雙眼微眯看着她,嘴角上揚的挑逗:“讓孩子睡吧,明早再掛。”
.........
一陣溫柔的纏綿過後。
“你說,人死後,再次輪回轉世的時候還會是前世的樣貌嗎?”
似乎已醒酒的江濛半臥在牀頭,手中掐起根煙,突然間半信半疑的問道。
薇薇安在他懷中不覺微微一顫:“大晚上的別聊這種話題。”
他往煙灰缸彈了彈煙灰:“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我們大院裏長大的程知意嗎。”
“記得,那個清華才女。” 她疑惑的反問道,“怎麼突然提起她?”
他神色遲疑,停頓了片刻:“我今晚在雲頂看到了一個長得幾乎同她一模一樣的女孩。”
薇薇安嘟起小嘴,眼底湧起一番醋意:“看着那個女孩令你想起了年少時期的白月光是吧。”
“亂說。” 江濛眉頭微蹙,起了起身,從煙盒中拿出根煙來叼在嘴裏,“她是章道存的初戀女友,我只拿她當做一個好姐姐。”
薇薇安淡淡一笑:“那這些年來怎麼沒見你和她聯絡過?是移民國外了嗎?”
他按了下打火機,然後深深的吞吐了一口煙:“她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啊?”,薇薇安驚訝的看着他問道,“怎麼回事?”
江濛向她娓娓道來.......
“程知意是我們大院裏最漂亮、最有才情的女孩子。人如其名,不僅單純善良,還非常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她啊,從小就是我媽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學習特別用功,以1994年琴島文科狀元的成績考進了清華大學的外語系。”
“她爸當時是公安廳長,我媽那會正好幹政委,加上又是樓上樓下的鄰居,所以兩家來往就比較密切。
95年6月底,她剛從北京放暑假回來,我在家辦了場18歲的生日party,就邀請了她一起過來玩。沒想到,章道存在我家對她一見鍾情。”
“不久後,他倆竟在張雨生那場1995琴島巡回演唱會上偶遇了,他們都是張雨生的忠實歌迷。後來不知怎的,倆人迅速開始了熱戀,在那個悶熱的夏天裏甜蜜的簡直是羨煞旁人啊。”
“程廳長對章道存那半黑半白的身份背景不太看好,怕給程家惹來麻煩,三番四次的勸女兒分手。一向乖巧的她卻爲了這段戀愛跟家裏叛逆了起來,爲此還挨了她爸幾個耳光。”
“再後來,她開學回了北京,章道存繼續留在琴島念琴大。那會的通訊哪像現在這麼發達,倆人天天的就靠電話書信膩歪。她還發表了一本名叫《半島之戀》的小說,以此紀念他倆的愛情。”
薇薇安打斷了他,滿臉遺憾的問道:“那她後來是因爲生病去世了嗎?”
“不,是被人害死的。”
江濛側了下頭,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
“章道存公司以前在延吉路上的那座舊寫字樓,在90年代的時候是家叫做皇冠假日的五星級酒店。千禧年琴島大面積拆遷的時候,他把那塊地買了下來蓋成了半島集團大廈。”
“1995年平安夜那天,程知意爲了偷偷給他個驚喜,瞞着父母飛回來琴島。章道存陪着她住進了老皇冠,晚上一起在頂樓的西餐廳裏過聖誕節。”
“結果,他被他母親的仇家給盯上了,對方看他身旁只有一個弱女子,便扮成服務生過去送酒,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手中握起一把槍。
程知意察覺到服務生的異樣後,喊了一聲,抓起章道存的胳膊就拉着他跑。慌亂逃走的過程中,她替章道存擋了一槍後就倒在了地上。
章道存聽見槍聲後停了下來,他從地上抱起中槍的程知意時,服務生朝他胸前開了一槍。
萬幸的是,那一槍距他心髒還差着幾毫米,送去醫院搶救後他活了下來,可程知意卻沒有再醒過來。”
“從她死後,章道存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話越來越少,做起事來殺伐決斷,眼睛裏充斥着狠勁,脫離了他父親那邊根正苗紅的軌道,開始向他母親那邊的勢力靠攏。”
“感情上,他也變得像是在集郵似的,這二十多年來待在他身邊的女人,要麼是外貌長得有幾分像程知意,要麼是才情秉性像她。
最搞笑的是,我記得前兩年,還有個叫陳知意的也跟過他一段時間,那個陳知意,除了名字聽起來接近,其他各方面與程知意毫不相幹。
別人都覺得他太風流濫情,只有我們這些幾十年的老朋友才知道他過去的事。該說不當的,他對每個跟過他的女人都照顧的很好。”
“唉...” 薇薇安聽完,長嘆了一口氣,惋惜道,“大哥確實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只可惜紅顏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