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老二的女兒?”
桑國鎮銳利的視線在桑思臉上仔仔細細劃過,透着打量和探究。
桑思點了點小腦袋,開心地說:“是呀爺爺,我就是爸爸的女兒哦。”
桑國鎮眯起眼睛,“聽說你以前住在孤兒院?”
一旁的人都在看熱鬧。
誰不知道老爺子最討厭外面的野種,肯定不會接納桑思這個私生女。
“爺爺,我在孤兒院住了快三年呢。”說着桑思還比劃出三根小小短短的手指。
“那你怎麼又回來了?”桑國鎮身上透着股逼問的氣勢,“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來找你爸爸的?”
這時吳穎梅開口了,跟隔壁的穆素豔說:“爸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奇怪。”
穆素豔附和道:“是啊,聽說這小姑娘是自己找回來,後來不知道怎麼就被老二認回去了,哪裏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呢?”
兩人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她們的對話在場的人都聽清楚了。
施雅雲臉色變得不太好看,她正頂回去,桑思奶聲奶氣開口了:“因爲我被虐待啦。”
聽到虐待兩個字,桑國鎮神色嚴厲了幾分,“虐待?”
“是呀,她們總是打我,還讓我做很多很多的活。”
說着桑思卷起裙擺,露出大腿上的疤痕,饒是老爺子見過大場面的人,都被她身上的傷口驚到了。
他板着嚴肅至極的臉說:“這都是那些人幹的?”
桑思十分認真,“是呀,她們欺負我可疼了可疼了。”
桑國鎮話裏透着幾分不悅,“那你就由着他們欺負?”
到底是外面帶回來的私生女,雖然不怕他這點不錯,但比起桑家撫養起來的孩子血性還是差多了。
桑思小眼睛非常明亮,攥着小拳頭說:“才沒有呢,我走的時候狠狠把她們打了一頓,她們都不敢再惹我了。”
話音落下,桑國鎮眼裏閃過一絲滿意。
很好,這才有他們桑家人的風範。
桑國鎮忽然說:“老二!”
桑正雄不自覺立正,“爸,我在這裏。”
桑國鎮聲音沉得讓人打了個寒顫,“老二,那羣欺負桑思的人,好好收拾收拾,讓他們知道,我們桑家的人不是好欺負的。”
桑國鎮就算再不喜歡桑思這個私生女,但她說到底也是桑家的人,容不得外人欺負。
吳穎梅和穆素豔臉色變了變。
原本她們以爲老爺子看在桑思是外來人的份上把她趕出家門,沒想到他不僅什麼都沒做,還讓桑正雄給桑思出氣。
這不就等於他默認桑思是桑家的人了嗎?
吳穎梅的指尖狠狠插進了掌心裏,眼裏透着一股不甘,跟旁邊的穆素豔對視了一眼。
老頭子下來後,晚宴這才開始,桑思還是第一次見這麼長的桌子,桑國鎮坐在主位上,左右邊是桑堅釗和吳穎梅,右邊則是桑正雄和施雅雲。
餐桌上安靜得沒有半點聲音,桑國鎮向來家教嚴厲,在他眼裏連碗筷碰撞的聲音都不能出現,否則就是沒有教養。
一頓飯喫得倒是安靜,沒有人再開過口。
晚餐結束之後,大人們要說話,就讓孩子們去外面的院子裏玩。
這次讓衆人回來,桑老爺子是打算放權的,他年紀大了,管不了公司幾年,打算退下來好好養老。
於是底下的幾個人都在虎視眈眈桑老爺子手中的權利。
桑堅釗主搶先開口:“爸,我作爲老大,應該承擔起家裏的責任,只要你把公司交給我,我保證打理得好好的。”
桑慶民嗤笑一聲,“大哥,你自己現在手頭上的公司都管得亂七八糟的,你確定你能管好爸的公司嗎?”
桑堅釗蹭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怒指着他的臉,“你給我閉嘴,有你這麼說大哥的嗎?”
桑慶民平靜地說:“大哥,我也是實話實說,之前有老四幫忙,你這公司管理得還像個樣子,現在老四不在了,你這公司一年虧多少錢,難道還要我說出來?”
“你!”
“你們都給我閉嘴!”桑國鎮看不下去,出聲呵斥。
桑堅釗和桑慶民這才沒了聲音,兩人冷哼一聲,把頭轉到另一邊。
桑國鎮鋒利的眼神轉移到一直沒開口的桑正雄臉上,沉聲說:“老二,你怎麼說?”
桑正雄雲淡風輕地坐着,見到大哥和三弟投來的帶着防備的視線,淡淡道:“爸,你想給誰就給誰,我沒意見。”
桑堅釗和桑慶民對視一眼,兩人從對方眼中讀到了威脅,知道這時候不能起內訌讓別人佔了便宜。
於是桑堅釗說:“爸,老二公司做的那麼大,你的公司要是給他,他也管不過來,不如讓我跟三弟管。”
桑慶民附和道:“是啊爸,我跟大哥這回一定會用心的。”
桑國鎮沉默不語,陰鷙的目光從他這三個兒子臉上掃過。
老大太廢,老二又鋒芒太露,老三中規中矩,沒一個能入他的眼。
如果老四在的話,說不定桑國鎮就不用煩心這些事情了。
一想到他英年早逝的四兒子,桑國鎮又忍不住嘆氣,他這麼好的兒子怎麼就死了呢。
桑思正趴在噴泉池邊看裏面的魚遊來遊去,忽然兩道黑不溜秋的影子從頭頂落下。
桑思回過頭,看見一個約莫七八歲,另一個約莫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站在她身後,正仇視地望着她。
其中比較大的女孩子叉着腰,趾高氣昂地說:“你就是那個野種嗎?”
桑思看了看四周,迷茫地說:“誰?誰是野種?”
桑靜靜頓時氣急敗壞,“還能是誰,當然是你!”
她旁邊的小男孩也學着桑靜靜叉着腰,一副欠扁的樣子,“野種!”
桑靜靜冷哼一聲,“我媽媽跟我說了,你是二叔跟外面的女人生的,這種就叫做野種。”
桑思也不生氣,她緩緩靠近桑靜靜,明明身高沒她高,卻帶着一種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逼迫感。
下一秒,桑思忽然抓着桑靜靜的頭發把她按進了彭泉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