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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用一塊巧克力就能拐走

有沒有被這份障眼法欺騙呢。

在前文還提到了甚爾天然的討厭五條悟,像是蜷縮在陰影中討生活的野獸厭惡陽光下被衆人所愛的天之驕子。

就算五條悟再怎麼習慣被人們愛戴,他也不會連那種獸性的,沒有任何溫和可言的視線都認錯。

不是可以逗弄的野貓。

本能在如此警告着,所以五條悟稍微留了些記住他的印象。

無論怎麼思考,他們都不可能會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放下成見握手言和才對。這也是銀時沒有考慮到1v2的根本原因。

實際上他們確實沒有握手言和。

無論是話語、行動,全都沒有交流的意思。

他們只是因爲坐在銀時的旁邊,所以勉強的湊在了一個共同的空間之內。

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完美的達成了合作。

第一步就是傳達出他們這裏和銀時之前所處的環境不同,銀時大可以放松些享用美食的氛圍。

這對五條悟來說完全不算是難事,日常就可以隨便喫到的東西,除了玩鬧之外還有什麼搶來搶去的價值嗎?

從意識到銀時很在意壽喜鍋,肯定會思考怎麼多喫肉這件事情的瞬間,他的目的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好好地玩弄銀時而已。

這一點和甚爾截然相反。

比起在這種關頭逗着銀時玩,甚爾更喜歡拿到切實的好處。所以他反而會積極地參與到壽喜鍋的爭奪賽中。

在正常情況下。

五條悟的退卻反而讓他覺得是個好機會,只要讓出簡單的利益,就能徹底麻痹獵物的神經。至於小鬼故意要投喂的舉動失敗了,誰管他。

只要五條悟還想玩,他就會察覺到銀時這個不多得的破綻,自覺地和甚爾合作。

無論是插科打諢的轉移注意力,還是肆無忌憚的調戲。

這些都能夠略微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短暫的放松警惕性。

那時候,壽喜鍋就是甚爾的天下了。

“竟然用這麼短的時間做到了這種事情…”銀時惆悵的看向了外面的陽光,“我曾經被人稱爲壽喜鍋將軍,可是如今,這個稱號已經不再適合我了。”

“壽喜鍋將軍?好挫。”

“比起說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還不如趁熱把鍋裏的菜喫掉。”

銀時好像根本沒有察覺般嘆息着,“甚爾啊,你就是我最強的傳承者,今後一定要在壽喜鍋將軍的道路上繼續精進啊,這就是我最後的心願了。”

“沒有我的戲份嗎?”

“這種戲份本來就不需要吧。”

他要說的就是這些了吧。

甚爾咋舌,心滿意足的打算享用碗中的壽喜鍋牛肉。

看啊,那在微光下仿佛擁有着靈魂的光澤,細膩的紋路即使熟了也能看出其中豐厚的油脂和盈潤的口感。甚爾裹上蛋液往嘴裏送去,就感覺到一陣好像雨點的響聲。

“啊切——”

好像晴天霹靂般的噴嚏聲在頭頂響起。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快到剛剛成爲了獲勝者的甚爾和五條悟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銀時摸了摸鼻子,難以下壓脣角的弧度。

“不好意思啊,銀桑最近有點感冒了,不小心就把噴嚏打出去了。哎呀哎呀,不好呢,肉上面都沾滿了。”

讓出壽喜鍋將軍之位什麼的。

毫無疑問,是僞裝!

以爲銀桑爲什麼要站起來啊。當然是調整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看着太陽的光芒,加快打噴嚏而已。連這兩個動作背後的深意都無法察覺,活該只能停留在需要精進的道路上啊!

銀桑我啊,可是貨真價實的壽喜鍋將軍!

這場戰鬥,是你們的敗北!

要喫嗎!要喫就給我喫下去看看啊!銀時在心中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真的要喫嗎?!如果連這個都要喫,禪院家未免也太可憐了!不如說爲了爭一口肉喫,就用出這種陰招,你們禪院家整個的都很可悲啊!在場唯一的五條大少爺在內心驚訝。

在雙重的視線中,甚爾平靜的把表層的肉片夾到了銀時的碗裏;“閉嘴,喫你的。”

銀時老老實實的坐了回去,安靜的喫肉。五條悟平靜的繼續喫碗裏的東西。

看着銀時把他碗裏的肉喫得幹幹淨淨。

甚爾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其實並沒有生氣。準確地來說,那更像是一種心理陰影。

前文裏面也有提到過他的處境吧。

所謂的排斥,更像是一種概念。只是概括了甚爾客觀的處境。

真正的艱辛是肉眼無法看到的。

不僅僅是永遠烙印在他脣角的傷痕,更是銘刻在腦海中的記憶。

禪院家的廢物不需要存在,連普通人也會有的咒力都沒有,這實在是太奇怪了。這種透明人爲什麼有資格喫飯啊。

所以這份奇怪就變成了被無端踩爛的饅頭,混合起來倒在垃圾桶裏的泔水。

甚爾從一開始就被禪院家拒絕着,結果卻莫名其妙活下去了。

這樣的他在記事的時候就在與那些東西爲伴了。

咒術師沒有殺害子嗣的習慣。

所以他還活着。

禪院家沒有道理虐待孩子。

所以那只是名爲排斥的惡作劇。

不會讓甚爾真正死掉的玩鬧罷了。

“那個,這個是銀桑僅存的糖分了…你看上面還殘留着我的體溫。”顯然已經融化過一遍,結果又因爲天氣轉涼而重新凝固的巧克力突然被捧到了旁邊,銀時臉上全都是糟糕了的神情。

隱隱帶着點不舍。

不舍什麼啊,那種髒兮兮的巧克力。

誰要喫啊。

甚爾咽下了肉片,一口將凝固成奇形怪狀的巧克力喫掉。

甜過頭了,廉價巧克力。

和這個小鬼一樣廉價。

“你們家的人際關系還真是麻煩呢。”五條悟腮幫子一鼓一鼓的一邊嚼一邊說話。

“你瞎說什麼大實話啊!”警惕心拉滿的銀時當即制止。

說的太對了。

這些都是禪院家造的孽。銀時仔細想想,自己簡直活在這種隨處都是地雷的雷場裏面。不小心就會炸了啊,剛剛肯定有什麼炸掉了!

“噗。”

甚爾把巧克力咽下去,發出細小的氣音。習慣性下抿的脣角輕快的上揚起來,露出略帶溫柔的笑:“還真是個笨蛋啊。”

和五條悟那般清亮的顏色不同,甚爾眼中的是深邃的藍。濃鬱的像是在海洋的盡頭捧起了一抔,綴着從未幻想過的夢。濃鬱得再好的畫師也無法調配出的,危險而又純粹的顏色。

但是現在他破天荒的很溫柔。

溫柔的像是崩了人設。即使銀時承諾不會這麼吐槽他了,但是事實擺在眼前,銀時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還是這個。

這家夥,一塊巧克力就能拐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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