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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他急我笑

原地呆愣了好一陣,黑袍男人的雙眸一眯,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

“小丫頭,問這麼多問題,是想着怎麼拖延時間等別人來救你吧?”

雖是疑問,他的語氣卻滿是篤定,仿佛已經看穿了對方的計謀一般,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自信。

花傾悅歪了歪頭,不明所以。

她拖延時間,等別人救自己?

不說這個世界她都沒個認識的人,就算有這麼個人,她的底蘊真的需要別人來救嗎?

之所以問這個問題,純粹就是好奇而已,以前看小說裏的劇情總是不真切,她覺得獻祭這種事情的話還是得參考一下專業人士是吧?

所以她問那麼多問題也沒別的,真就純好奇,這些異端邪教在進行獻祭的時候,都是怎麼獻祭的?

“你要是不知道可以不說,我看你這模樣,估摸着也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放你們教裏估計扔塊磚下去都能砸到一片跟你差不多的。”

“不知道就直說不知道就成了,我又不會笑話你,畢竟你年紀都這麼大了還只是個跑腿的,我猜都能猜得出來。”

“哎,其實這也不能怪你們領導,有時候多找找自己身上的原因,這麼多年薪水漲沒漲,地位升沒升,有沒有努力爲魘噬之神冕下獻上更好的祭品。”

花傾悅面露惋惜之色,好像真的在爲黑袍男人感到悲哀一般,然而她這番毒舌的話砸下去,卻是給他當場點炸了!

“嘎吱!”一陣尖銳的磨牙聲從兜帽下傳出,能聽出這聲音的主人此刻十分憤怒,以及他的牙口非常好。

黑袍男人猛然摘下兜帽,露出了那張猙獰刻薄的臉龐,不修邊幅的發型下掩蓋着幾處傷疤,配合上那胡子拉碴的下半張臉顯得十分邋遢。

此時的黑袍男人整張臉漲得通紅,很顯然是被她的話給氣的,他那雙冰冷的雙眸中泛着無邊的殺意,仿若一只擇人而噬的野獸!

喲呵,紅溫了?這就紅溫啦?

此時還清醒着的孩子被這般眼神掃過,皆是恐懼到不停顫抖,只有花傾悅哪怕被綁着也是一副無所吊謂的模樣。

“嗒、嗒!”黑袍男人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帶着一股無形的壓力,仿佛要將人拖入黑暗中一般。

很快,他來到了花傾悅面前,冰冷的視線注視着後者那恬靜的雙眸。

黑袍男人的眼神越發冷冽,想到自己這些年來在教內遭受的各種不公,甚至連曾經一同入教的那批人地位都在不斷提升,唯有他兢兢業業卻什麼也沒撈到。

想到這裏,一股難言的憋屈與憤怒充斥心底,這種感覺讓他迫不及待想找一個宣泄口。

剛準備說什麼,卻見花傾悅雙眼一眯,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就是這個笑容讓黑袍男人當場破防。

花傾悅:(ಡ﹀ಡ)(斜眼笑)

黑袍男人暴怒,一把掐住花傾悅的脖子,眼中的癲狂之色隱隱要衝破桎梏。

“小鬼!你在找死!”他暴喝出聲,這一聲沒給花傾悅嚇到,卻將旁邊還沒暈過去的幾個孩子嚇得不輕。

此時的他們無比懊悔,爲何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要這麼強,如果剛才暈過去,現在就不用經受這種折磨了。

同時對花傾悅的這種莫名的勇氣有些羨慕,卻又多少有些埋怨她激怒黑袍男人的行爲,令他們飽受精神折磨。

然而即便被掐着脖子,花傾悅仍舊是笑吟吟的,並無任何驚慌,也沒有什麼其他情緒表現出來。

沒辦法,誰叫她向來與人爲善呢,只喜歡給別人講人人都愛聽的大道理,不願意隨便動手動腳的,也不容易生氣。

都記住嗷,與人爲善花傾悅,金字招牌不能丟了的。

“生什麼氣嘛,氣大傷身,氣大傷心、肝、脾、肺、腎、大腦、小腦、小腸、大腸、十二指腸(以下省略十多種器官)……你看,世界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

“想想你的親人,你的朋友,你的愛人,那麼多值得留戀的東西,你難道要因爲一點小事直接氣死自己,讓他們只留遺憾嗎?嗯……總不能,他們都似了吧?”

“害呀,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你不要介意,反正你介意我也不會聽。我呢就這麼一說,你呢就這麼一聽,是吧,聽聽就完了你可別還當回事了呢。”

“誒誒?你臉怎麼越漲越紅了?你別給自己氣死了啊臥槽,要死別死我旁邊,別來沾邊啊!”

“你不會是想自己給自己氣死,以此來碰瓷我,訛上我了吧?我可給你提前說清楚奧,我很窮的,渾身上下一個銅板都掏不出來,你要是氣死了就算你還有親人在世來幫你討要撫恤金,我也出不起的奧!”

“要是沒有親人在世了,那不就更慘了,想想別人提起你這個人,茶餘飯後這一提起,誒那人居然自己給自己氣死了哈哈哈——”

“誒我不是笑你啊,我就是模仿一下……咳咳。嗯,總之啊,你也不想自己給自己活生生氣死,然後成爲別人茶餘飯後的一個笑話吧?我怕到時候繼你氣死之後,又多了一堆活生生笑死的人,那樣可就罪過了。”

在花傾悅眼中,黑袍男人整張臉肉眼可見地不斷漲紅,她都忍不住向後縮了縮,害怕他直接給自己腦袋氣炸,然後給沾她身上了。

但很快,似乎是過了某種情緒閾值,黑袍男人的面色逐漸恢復平靜,只有飽含殺意的眼神能看出他並沒有當無事發生。

“小鬼,倒是有點牙尖嘴利,差點我就上了你的當,被你激怒耽誤了我的大事!”

說到這裏,黑袍男人殘忍一笑,笑聲中帶着止不住的得意。

“從剛剛開始就想着拖延時間吧?你以爲這樣就會有人來救你了?別做夢了!”

黑袍男人咧開嘴,發出嘶啞的怪笑聲,隨後陰惻惻地開口繼續道。

“從一開始,此處便被我設下隱蔽魔陣,甚至有我魘噬神教的一位大主教親手賜下的遮蔽道具,這個道具能屏蔽最高領主級的探查,今日你們是插翅也難飛了!”

他的這番話,算是將原本還心有幾分僥幸與希冀的少年少女徹底打入絕望!

剛開始雖說因爲花傾悅激怒了黑袍男人的緣故導致他們被嚇到,但起碼她的這番行爲確實拖延了時間。

於是他們便幻想着自己家族裏會有人前來救他們,可直到此刻他們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只是出個門的功夫,卻要與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他們開始懊悔,後悔自己當時爲什麼要出門,後悔自己爲什麼不再小心一些。

他們開始埋怨,埋怨帝國軍隊的無能,居然讓黑暗教會的教徒光明正大擄走他們,埋怨侍衛的無能,居然保護不了自己,埋怨花傾悅的莽撞,居然去激怒一個心理扭曲的瘋子。

至少如果不激怒他,他們也不會知道這一真相,這樣他們還可以自我安慰,告訴自己還有希望。

花傾悅也不清楚就這會兒工夫,這羣少年就給她也記恨上了,畢竟在他們這個年紀,少年人的恨意只需要一個由頭便能產生。

本章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