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陣是千人陣，夜凌宇很好奇這會是什麼樣的陣法呢！
走入第四陣很久，周圍景物沒有一點變化，灰蒙蒙一片，讓人不禁懷疑到底有沒有進入陣中。
直到在夜凌宇感知中仿佛過去數天，他才意識到不對。
困陣？
迷陣？
天地間空空如也，連元素靈氣都沒有這就耐人尋味了。
夜凌宇嘗試運轉靈力向空中釋放神通。
體內靈力運轉正常，然而神通在灰蒙蒙空間中不但沒有任何威力，剛一離體就如泡沫般消失。
試過多種神通包括無解神通皆是如此。
難道這裏屏蔽靈氣元素？就像楊銳審問時他待的房間那樣？
既然如此破此陣怕是要憑借肉身之力吧。
萬化經運轉，夜凌宇向空中猛的打出一拳。
如果是在靈華界，這一拳崩山碎石不成問題。
可在這裏，拳頭打出去開始氣勢驚人，隨着拳頭前推，氣勢消弭不說，拳頭看上去也軟綿無力，哪裏像堪比蘊靈境體修能打出的拳頭，三歲小孩的拳風都比他大。
“哈哈，你是在給空氣撓癢嗎？”夜狸捧腹大笑道。
夜凌宇黑着臉吩咐道：“夜狸，打一拳。”
夜狸貓頭一揚，打拳這種粗俗的方式怎麼配得上它道靈身份。
“嗷——！”
夜狸一聲長嘯，次元疊加升級版釋放。
它昂首挺胸看向神通釋放處，看了半天，預想中的吞噬旋渦沒有出現，那裏風平浪靜。
夜凌宇以手扶額，“我讓你打拳，誰讓你練嗓子了？”
“奇，奇恥大辱！”夜狸一蹦老高，身體變大，就要衝虛空來一爪子。
碎淵及時出現，阻止道：“咱們是陣法師，不是莽夫，這是傳承法陣，不是普通法陣，靠蠻力能破的話還叫什麼傳承法陣。”
“我沒指望武力破陣，我只是想讓陣法發生點變化，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
夜凌宇一邊思索着盤膝坐下，衝着虛空開始銘刻靈紋。
他本以爲要試探許久，沒想到剛一銘刻就有了變化。
只見烙印在灰蒙蒙虛空的靈紋竟然如同墨水一般化開，化作一點綠色轉瞬即逝。
嗯？
夜凌宇又試了幾個靈紋，都是這樣，唯一不同的是它們有的綠色，有的金色，有的紅色，不一而足。
在不斷嘗試中，夜凌宇終於摸到規律。
呈現什麼顏色取決於所銘刻的靈紋蘊意。
比如蘊含生機，木屬性之類的就會呈現綠色，蘊含烈焰，巖漿，血腥之類蘊意的就是紅色。
“原來如此！”碎淵驚呼。
“你發現了什麼？”
“其實你心中也想到了這種可能，對吧。”
夜凌宇沉默片刻，接着快速銘刻數枚靈紋於灰色虛空中。
五顏六色的靈紋在灰幕下暈染開，相互疊加，色彩留存的時間也越來越久。
遠遠看去，仿佛夜凌宇在以靈紋爲顏料，以灰色虛空爲畫板在作畫。
“我明白了。”
夜凌宇輕嘆一聲，“此陣考驗的是靈紋組合的能力。”
一座法陣不是由單獨一枚靈紋構成的，一般來說，銘刻的靈紋多寡復雜程度決定了陣法的難易。
不過在真正的陣法宗師眼裏，靈紋間合理的搭配組合才是陣法品質的關鍵。
不入流的陣法師很多會在自己的法陣裏銘刻大量靈紋來凸顯陣法造詣，打眼一看似乎很高級，很牛的樣子。
但其實很多靈紋在法陣裏起不到應有的作用，不合理的搭配反而拖累了法陣品質，顯得臃腫累贅。
就像九珠禁魔陣，不是隨便九枚道紋就能烙印在一座陣裏。
先天道紋雖稀有，可數以億萬年來，他不信全星宇各大種族就湊不齊八十一枚先天道紋。
別說全星宇，就是靈華界的頂級勢力誰還沒有一枚道紋做底蘊呢。
可九珠禁魔陣到現在都沒修復好，原因不言而喻。
明白了此陣玄機，識海內夜凌宇淡淡看了一眼洛語蓉，“洛安已經把洛清妍打造成了靈華界第一女修，如今更是與號稱注定會成爲至尊的慕天澤成爲神仙眷侶，現在她在你洛族的地位不用我多說了吧，我可以不再逼你修煉，日後的路要怎麼走，你自己考慮清楚。”
“其實我早就考慮清楚了。”洛語蓉輕咬下脣，“請……不要放棄我！”
夜凌宇眼神柔和下來，一直冷若冰霜的臉逐漸化開，衝着洛語蓉一抬下巴，“坐下吧。”
洛語蓉好似終於解開心結，乖巧地坐在夜凌宇身邊，學着夜凌宇鑽研着靈紋組合。
這一次，沒有人逼她，她甘之如飴。
蒼茫天地，生命俱寂，只有一位婀娜少女靜立虛空中，以精神力爲筆，靈紋爲顏料，天地爲畫板，專心致志描繪着青山綠水，飛鳥走獸，仿若開天闢地。
灰蒙蒙的虛空有了顏色，有了生機，有了……故事。
當夜凌宇一步踏出灰色天地時，背後卻是一個生機勃勃，風景如畫的大千世界。
也是此刻，他看清了第四陣的全貌。
無數灰蒙蒙氣泡世界遍布法陣，細數之下足有三千之數，剛剛他走出來的就是其中之一。
三千大千世界！
夜凌宇發出由衷感嘆，“我們……繼續。”
體驗開闢大千世界是什麼感受，從夜凌宇逐漸變得滄桑的眼神中就可知曉一二。
在他身後，數千世界由灰色空無變得色彩紛呈。
有散發着莽荒氣息的原始界域。
有水元素統治的海中祕境。
有如仙境一般遍布仙山宮殿的世外桃源。
更有步步殺機，死亡氣息彌漫的刀山血海。
……
走完三千世界，夜凌宇靜立許久，褪去滄桑，有如賢者心如明鏡。
許久之後，夜凌宇精神力進入命符，那裏，一本幾乎填滿整個空間的典籍橫亙其中，這還是他以靈力壓縮後的結果。
正是承載了古法靈紋的靈紋陣解。
夜凌宇精神力覆蓋其上，裏面靈紋如活過來一般，遊走融合，典籍也在不斷變小。
當典籍化成正常書籍大小時，汗流浹背的夜凌宇滿意地打開。
裏面不計其數的靈紋消失不見，留下的靈紋繁復玄奧，一眼看去竟有種頭暈目眩之感。
當初三枚道紋融合的經歷，再加上在第四陣磨煉的靈紋組合能力，竟讓他把多如繁星的靈紋融合到十萬之數。
十萬古紋！
或許他的融合並不完美，可他終歸跨出了多少陣法大師窮極一生無法跨出的一步。
碎淵看到靈紋陣解時，不自覺感嘆道：“你離聖師之稱，只有一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