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一屋子的人各有各的慌張。
傅文不怕明熠,但是對於祁願是實打實的畏懼。
祁願是蓉城老牌世家祁家的繼承人,年輕時脫離家族一手創建現在的祁氏集團,產業鏈遍布全國,其實力雖不能於本家的百年基業相比,但已然成爲國內的翹楚。
更別說,未來祁家本家的一切也有祁願的份兒。
他家老爹提起祁願,那也是滿口的佩服,以後他們家或許還要靠着祁氏做生意。
傅文敢對明熠重拳出擊,但在祁願面前,那就是見了老鷹的小雞,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更別提其他人了,此時此刻就像認錯的小孩一樣,罰站站的筆直,低下頭默默掏出手機,手忙腳亂的通知蘇柚計劃取消。
祁霽更是驚訝,從小到大祁願就沒出席過任何一場有關他的活動,更別提放下工作特意來參加家訪,這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想到身邊的明熠,祁霽垂眸掩蓋住了眼底的情緒。
大概,也不是衝他來的吧。
明熠掃了這羣人一圈,憋着笑裝模作樣的點頭:“對,是說今天有個家訪,不過也不知道幾點來,我給裴老師打電話問問吧。”
眼看明熠就要拿出手機,幾個人驚慌失措的交換眼神,滿臉寫着兩個大字——
完了!
“阿姨!”
葉辭扯着嘴角尬笑:“家訪一般都是下午,可能還早,我們就先不打擾了...”
說完,幾人腳底慢慢移動着,齊齊扔給祁霽一個保重的眼神,腳底抹油就溜了出去。
祁霽:“......”
這幫沒義氣的!
好歹帶他一起啊!
陳揚在門口給孩子們開門,一開門就迎面撞上一個穿着襯衫西裝,戴着大黑框眼鏡的年輕女孩。
他掛着標準的微笑,禮貌的問道:“您是?”
蘇柚輕咳兩聲,正了正襯衫衣領,有模有樣的開口道:“我姓蘇,是祁霽同學的...”
“同學!”
話還沒說完,被趕過來的姜蓉捂住了嘴。
“來找我們玩的,呵呵,管家不用送了,辛苦辛苦。”
幾人拖着蘇柚,嘿嘿笑着迅速離開了別墅。
陳揚看着孩子們心虛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別墅外的公園中——
蘇柚穿着一身別扭的西裝本就不舒服,又被死死捂着嘴差點喘不過氣來,咳了半天這才問道:“我剛蹲點把裴老師支走,什麼情況?”
“祁霽他爹祁總回來了,被發現可就慘了。”
葉辭喘了兩口粗氣,立刻就恢復了翩翩公子的模樣,撐開折扇扇面擋着嘴,怪起了傅文。
“都怪你,出的什麼餿主意,嚇得我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傅文抱着手臂輕哼一聲:“哼,雖然計劃進行的不順利,但是目的已經達成了。”
姜蓉問道:“什麼意思?”
傅文得逞的笑着反問:“祁總單身這麼多年,忽然娶了一個年輕老婆,爲了什麼你們想過沒?”
衆人搖頭,豪門的事情哪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能了解的?
“當然是爲了照顧即將高考的祁霽啊!我預言一波,祁霽高考完他們就會離婚!”
傅文輕哼一聲,一副將一切看透的表情,繼續解釋道:“祁總管祁霽管的死嚴不說,而且有嚴重的潔癖,那老妖婆縱容祁霽把家裏搞成那樣,還喫一堆零食,你們覺得祁總不會生氣?”
解釋完,衆人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姜蓉抿着嘴脣第一個開口:“我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也覺得,老六小後媽人那麼好。”葉辭表示同意。
程思齊也難得發表意見:“唱歌還好聽。”
白晏惜點點頭:“聰明又漂亮。”
“我後悔來搗亂了,小後媽不會被老六他爹趕出去吧?”
“不能離婚吧?”
“一般豪門要離婚,是不是會被淨身出戶啊?”
“小後媽好可憐啊!”
“那小後媽萬一以後流落街頭,那我們不就是罪魁禍首了?”
“......”
聽到幾人一系列的描述,蘇柚和傅文也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後,葉辭第一個提議:“不然,我們回去道歉吧?”
“我同意。”
“同意。”
見所有人都同意回去道歉,傅文瞪大了眼睛直接懵了。
“你們是不是瘋了?被那女人灌迷魂湯了?”
姜蓉抬了抬眼鏡,嚴肅的看着他反問:“傅文,我們只是想來給小後媽一個下馬威,讓他不許欺負祁霽,而不是逼他們離婚不是嗎?”
“是,不是,哎呀,他們不可能離婚的!”
傅文撓着頭發,有些語無倫次。
他當然不是來搗亂叫兩人離婚的,而且豪門婚姻哪有那麼簡單,說離婚就離婚?
要真這麼簡單,他早就把家裏那位趕出門了!
還用得着過的這麼憋屈!
葉辭從石凳上站起身,將扇子一折,拍了把大腿道:“不管你了,總之小後媽人那麼好,我相信她不會欺負老六。”
“我也相信,走吧,回去道歉。”
眼看除了傅文以外的所有人都要回去,蘇柚出聲制止:“等等。”
“老大你不去也沒關系,他們沒見過你。”白晏惜連忙的說道。
只見蘇柚將眼鏡摘下放進兜裏,將別扭的西裝脫下甩在肩頭上,解開領口的兩只扣子,又將扎起的馬尾辮松開隨意梳了梳,恢復了往常的狼尾發型。
她挑眉:“這主意是我出的,行動是我策劃的,老師是我支走的,我是你們的老大,哪有不去的道理?”
說完,就從兜裏掏出了手機。
姜蓉疑惑的問道:“那老大你是想?”
蘇柚將手指抵在她的嘴脣上,‘噓’了一聲,隨即勾着嘴角回起了電話:“喂?裴老師...”
姜蓉臉色爆紅。
衆人面面相覷。
老大這是要叫裴老師一起去?
“裴老師會幫老六和他小後媽的,相信我。”
蘇柚笑着掛斷電話,解釋完,嗤笑着捏起了傅文耳朵:“別鬧別扭了,要去那就一個不能落下。”
蘇柚的個子有一米七五,手上的力道很大,捏的傅文耳朵生疼,只聽他哎呦哎呦的掙扎着:“哎放開放開,疼死了!”
他揉着耳朵,撇嘴道:“知道了,去就去,誰叫我們是一個團體!”
話音落地,衆人相視一笑,互相攬着肩膀,又重新向着那別墅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