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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聽掌心握着的骰子,很小很小一只,隱約從中溢出更多不明力量。

她往桌面擲下,看着骰子轉不停,那幾秒中,她想了好多。關於陳清溪,她只有一個願望,所以,擲到一點也沒關系。

正如她所想,骰子真的停留在一點。周遭空氣倏忽安靜一息,隨即耳畔傳來陳清溪清脆地笑聲。

宋聽神色古怪,陳清溪見她不說話,還以爲她是快樂沒有了,她攬住宋聽肩膀,貼着她耳朵說:“準你再扔一次,怎麼樣?”

“啊?不用啦,扔的次數多了就沒意思了。”宋聽恢復正常神情,唯有眼中多幾絲笑意。

“我以爲你是扔到一點不快樂了呢。”

“不是,我只是沒想到我手氣這麼差。”她頓了頓,接着又說,“你現在欠我一個願望。”

“那你說吧,想要什麼?”兩人出了咖啡廳,並肩往地鐵口走。

想要你,宋聽心說。

她才不是那種會道德綁架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再等一等吧,起碼要等到你情我願。

宋聽說:“我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再說吧。”

淝科向來沒有校花、校草評比那一套,一般班裏同學覺得好看會私下叫。

稀奇的是今年表白牆好幾個人掛了陳清溪。

投稿:【今天在地鐵口看到的小姐姐,應該是我們學校的吧,超漂亮,圖有點糊,但是怎麼形容呢,陳漾知道吧,和陳漾有點像,撈一下這個小姐姐。不匿。】

1樓:【這圖也太糊了吧,但是你說像陳漾,那我可真好奇是何等角色了(狗頭)】

2樓:【我好像知道你說的這個,生物學專業的吧,今天在報告廳看到了,確實有點像陳漾,站在人羣中一眼就能看到的那種出挑。】

回復2樓:【真的像陳漾嗎(狗頭)】

回復樓上:【學校門禁工作部人員傳出來的照片,你自己看像不像吧】(電腦上的正臉照片,用手機拍下來的有幾條槓,不甚影響觀看)】

回復樓上:【我當初喜歡陳漾的時候還年少,那時候天天在微博和遇粉對罵,她和祁遇官宣的時候給我創稀碎,沒想到我都大學畢業了,母校竟然出了個神似漾崽的。得不到陳漾得到學妹也是好的(狗頭)】

回復樓上:【都那麼多年過去了,漾粉還是一如既往的下頭(白眼)】

……此處省略漾粉、遇粉互罵10086層。

無論過去多久,無論兩人感情多好,粉絲還是能掐的起來,很神金。

同學還是很尊重人的,不會在沒有允許的情況下把別人聯系方式發出去。

陳影之倒是把截圖私發給陳清溪了,【哇我的姐,開學第一天,你也是火了(旺柴)】

嘻嘻:【我說今天怎麼平白多了幾個加我微信的】

陳影之:【那你同意了?】

嘻嘻:【沒有,裝沒看到,那個表白牆的帖子能不能撤掉啊?】

陳影之:【不知道唉,如果當事人去聯系一下,應該可以吧?】

嘻嘻:【我知道了。】

陳清溪解決完這事已經快八點了,調好電腦設備,突然不想播了。不想播就不播,想一出是一出,因爲過兩天要軍訓,這個天氣,估摸着訓完一天也沒精力播。當即編輯停播聲明,連着停播半個月:【最近錢夠花,過段時間再播】

動態一經發出,評論區粉絲又要發瘋了。

【啊啊啊淺哥,沒有你的日子我可怎麼活啊】

【你不播,能不能讓嫂子注冊個賬號播啊】

【先是縮短直播時長,現在幹脆不播了,真要相妻教女了?】

……

陳清溪大致翻了一下留言,有不少和空白格有關的,網友一口一個嫂子叫的,整的她都有點心虛了,萬一哪天被宋聽知道了……

咚咚咚——

這麼晚了,也不知道又是哪個隊友在敲她的門。

陳清溪從沙發上跳下去開門。

“我……”宋聽穿着一身睡衣站在門前,發絲還溼漉漉的,應該是剛洗完澡沒多久,“我記得你從學校出來還沒喫晚飯呢,我剛讓管家給我送了一些,多的給你。”

她手中的餐盒明顯沒有動過的痕跡。

陳清溪還沒洗澡呢,就牽着她一根小拇指進去,她指了指自己的牀,“你坐在那裏。”

牀上?“爲什麼?”

“沙發是我平常穿外衣坐的,不幹淨,你往這坐,洗澡就白洗了。”

“哦哦哦。”

能看的出來,陳清溪這個人有點強迫症和潔癖,第一次去學校的時候就發現了。

陳清溪當時一個人佔了兩張桌子,雖然書和試卷很多,但是她兩個書桌都擺放的很整齊,每次坐下之後,都會習慣性抽紙擦一遍桌面才趴下。她的桌面上時常放着一包抽紙,偶爾出去一趟回來發現抽紙被班裏同學抽沒了會很抓狂。

宋聽那個時候就覺得陳清溪很有意思。

宋聽坐在牀側看着她喫飯,氣定神閒道:“給你說兩個消息,一個壞消息和另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啊?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陳清溪放下餐勺,“那你先說一個我聽聽。”

“一個壞消息就是後天要軍訓,而且往後十幾天都是晴天。”

“這個我知道,那另一個壞消息呢?”

“另一個壞消息就是,我申請了免訓,過了。我的導員說我去見習就行。”

陳清溪愣了一下,悠悠開口,“我的軍訓固然難受,朋友的免訓讓我面目全非。”

看着宋聽咯咯直笑,她悶頭喫飯。心裏同樣很開心。宋小姐那小身板去訓一天就該沒了,擔心還來不及。現在說她不用去軍訓,反倒不用擔心了。

這哪能被稱爲壞消息?

她是個笨蛋。

九月六號,大清早的在學校操場集合,太陽很曬,一羣大一新生聚在一起,個個萎靡不振。

跑道最外側見習的也不少。

除了校內訓的,校外還有一批,宋聽找個陰涼地坐着。陳清溪昨天和她說她應該是校內這批,人實在多,而且都是迷彩服,看的眼花繚亂,她前後看了好多遍都沒有看到陳清溪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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