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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身子看起來應當不大好,在說完那兩句之後,就劇烈咳嗽了起來。

等到再說話時,就賜下了這個印記。

“咳咳咳如今您已達到地階,想來,這個印記也有咳咳咳用處了……”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一道淡淡的白光順着紫雷落到江京墨的右臂。

當時的她尚且清醒,親眼看着那道光扭曲成了一個奇怪的符文,印在了她的胳膊上。

而那道蒼老的聲音也隨着天雷散去,唯留一句嘆息。

江京墨看着胳膊上的印記發呆,良久,她才回過神來,繼續擦洗着身上的黑灰,直到完全露出自己原本的皮膚才停了下來。

她不明白,爲什麼那個聲音要賜給她這樣一個印記?而他口中印記的作用又究竟是什麼?

還有他奇怪的態度,能驅使天雷的存在,卻對她用“您”這樣敬詞……

這樣的疑點太多了,多到江京墨都不知道該從哪件事開始分析。

但此事出現的莫名其妙,到了最後,江京墨也只能無奈放棄了思考。

她穿上新的衣服,將頭發用巾帕絞幹水分,這才坐到了牀上。

門吱呀作響,傳來了幾聲猶豫的敲門聲。

還在擦頭發的江京墨有些疑惑地打開門,隨即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沈書黎,他手中正拿着一個湯盅。

“你這是……”

“補湯。”

沈書黎挑眉,將手邊的湯盅遞了過去。

“昨夜就熬了,本想給你嘗嘗鮮,如今倒成了慰問品了。”

“沈大人這是真想轉行做廚子了?”

江京墨輕輕打開湯盅的蓋子,濃香撲鼻,是聞一下就會流口水的程度。

“好香,這是什麼湯啊?”

“靈參鳳髓湯,喫東西還堵不上你的嘴?”

沈書黎張口便與她拌嘴,但嘴角還是忍不住泄了一絲笑意。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江京墨撇撇嘴,轉身回了屋裏。

沈書黎失笑,看着未關的房門,也隨着她進了屋,坐在了桌旁。

他看着她打開了窗子,也看到了她半溼的發。

“過兩日,你們要去聖都?”

“嗯哼,南師兄的狀況,應當只有楚家人能解決了。”

江京墨回到桌前,用湯匙舀起湯水送入口中,頓時,鮮香醇厚的口感充斥在口腔中,她的眼睛忍不住亮了亮,忍不住多喝了幾勺。

“去的人定了嗎?”

沈書黎看到她這副樣子,臉上不掩喜悅之色,眼角餘梢皆是笑意。

“還沒。”

“那你去嗎?”

“去啊,當然要去,我家也在聖都呢,借此機會,我想回去看看。”

江京墨點了點頭,好歹是將湯匙放下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

“倒也沒什麼,只是想和你們一同前去罷了。”

“你也要去聖都?”

江京墨有些驚訝。

“你的本體不是還沒拿回來嗎?”

“此事不急,去聖都…主要還是有些恩怨。”

沈書黎的話輕輕停頓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如常。

“你又和誰結仇了?”

“楚皇。”

“?”

一聽此話,江京墨瞬間被嗆到,咳嗽了好久才緩了過來。

“你沒事得罪他幹嘛。”

“……問九陰谷的事情,他不說,就威脅了一下。”

沈書黎如實相告,只是面上的表情依舊很無所謂。

“牛,不愧是反派大boss。”

江京墨朝他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那可是聖玄帝國的皇帝,這都敢威脅,反派boss行事果然囂張。

“反派boss?這是什麼?”

沈書黎猛得聽到陌生的詞匯,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就是很厲害的人的意思。”

江京墨強行給他解釋。

不過看着她那副有點奇怪的神色,沈書黎還是有些難以相信她。

不過小姑娘滿臉寫着“你快相信吧”幾個字的表情,還是讓他沒有拆穿她。

沈書黎順着她的話說了下去。

“這有什麼厲害的,那聖玄的皇帝名存實亡,權利都不知道要被掏空成什麼樣子了,如今殺他的賞金還比不上他一個大臣。”

說到楚皇,沈書黎的表情有些不屑。

在他看來,楚皇之所以能夠登上皇位,不過是沾了上一代皇室子嗣稀少的光罷了。

當時僅有三位皇子,一位重病纏身,一位對皇位毫無興趣,無奈之下,這皇位便只能由他來繼承。

而楚皇在位期間非但沒有什麼政績,還暴虐無道,拼命徵收苛捐雜稅。

想要養兵討伐周圍國家,最終卻是被層層貪污,養出的軍隊沒有一個是能用的。

簡而言之,就是個極爲廢物的君王。

“況且,你們掌門可是早就威脅過他了。”沈書黎說着說着,便話風一轉,聊到了秦擎。

“我們掌門?什麼時候?”

“宗門大會,你猜你們爲什麼能拿到那麼多的資源?”

沈書黎笑了笑,看起來對秦擎也是頗爲欣賞。

“當時你們掌門攜衆掌門前去皇宮對峙,甚至以武力強壓楚皇,逼他賜下了一道聖旨,這才有了你們獨享資源的權力。”

江京墨了然,想起了宗門大會時的情況,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

“楚皇這個人,雖然暴虐,但總歸是個怕死之人,拿他的性命威脅,他自會妥協。”

沈書黎淡淡補充了一句,卻成功被江京墨抓到了重點。

“所以,你也是拿他的性命威脅嘍?”

江京墨挑眉,將湯盅裏最後一點殘湯咽下。

“自然。”

沈書黎點頭。

“怎麼威脅的啊?刀架脖子上?”

江京墨忍不住猜測。

她雖已穿到玄天神域兩世之久,但還從未真正親眼目睹皇帝是何樣子。

在現代的課堂上聽聞的九五之尊,封建時代的上位者,在這修仙的世界中卻是可以肆意威脅,毫不懼怕的存在。

這不禁打破了江京墨某些固有的偏見。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沈書黎卻是跟她賣了個關子。

江京墨瞧他,被他那些未盡之言磨的心癢癢,但這次沈書黎卻是怎麼都不與她說。

到最後磨累了,江京墨便把湯盅丟給了他,直接關門送客一套流程。

待到冰冷的門板碰到鼻尖,沈書黎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小沒良心的。”

他笑罵道,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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