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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的目光紛紛向她投來,也包括江京墨幾人。

而江京墨也是在這一刻才注意到這位中宮皇後的,而在看到她臉的那一刻,她卻是有些驚訝地愣了愣。

皇後整個人看起來瘦削的不像話,顴骨瘦得高高凸起,臉上是厚厚的脂粉也掩不住的疲態。

她剛剛握着杯子的手還在輕輕顫抖着,此刻注意到衆人的目光,才將手緩緩收回。

“來人,還不趕快把這收拾了。”

楚皇略帶涼薄的眼神瞥了她的一眼,然後才冷聲吩咐了下去。

旁邊宮女立刻上前將杯子的碎片打掃幹淨,宴會這才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皇後再也沒了別的聲音,只是木訥地看着臺下的一切,眼神中沒有絲毫光彩,就像個毫無生氣的木偶。

楚皇再次宣布了要把楚窈嫁到北玄帝國的事情,而這一次,皇後沒再出現任何意外。

她是平靜地聽着這一切,只是在楚皇落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輕輕落了一滴淚。

江京墨覺得有些蹊蹺。

她好歹也活了兩世,又生在皇城中,對於這位皇後娘娘也早有聽聞。

穆家是武將世家,而皇後作爲穆家的嫡女,除一身武藝在皇城中無人能敵以外,最出名的還要屬她那張揚的性子。

而如今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當真是與傳聞中的她判若兩人。

江京墨不相信這樣一個人,面對自己女兒即將要被和親時還能如此平淡和冷靜,光是這種呆滯,就讓人忍不住懷疑。

她垂眸輕輕思索着,而宴會也正進行到火熱的部分。

殿內的那些舞娘搖曳着身姿,百官推杯換盞,酒過三巡,宴會中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趁着此刻大家都有了醉意,江京墨便想着帶沈書黎悄然離去,卻不料突然被楚皇叫住。

“你是江丞相的千金?”

他的聲音帶着幾分迷蒙的醉意。

“是。”

江京墨只能停下腳步,乖乖行禮。

“你如今多大了?”

“…剛年滿十七。”

“那這年歲也不小了,你們修真界跟帝國的規矩不一樣,不過想來你如今也沒有道侶……”

聽到楚皇的話,江京墨心中突然升騰起不好的預感。

“你叫江京墨是吧,來,接旨,朕替你指一門姻緣。”

還沒等江京墨回答,楚皇就擺足了姿態,伸手指了指楚陽景的方向。

“這是如今朕最出色的兒子,如今也尚未婚配,你們年歲相近,在一起也是美事一樁……”

“臣女不……”

“父皇如此安排定是極好的,我兩年前也曾在宗門大會上見到過江姑娘一面,一見傾心。”

楚陽景不知何時上前,慢悠悠地又打斷了江京墨的話,他看向她發眼神柔情似水。

但也只有江京墨能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不過這種事情怎麼能讓父皇下旨,今日,兒臣便想求一道聖旨。”

楚陽景撲通一聲跪下,看得江京墨目瞪口呆。

“我想求娶江姑娘。”

“………”

宴會上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而如今發生的情況卻讓他們絲毫沒有驚訝,在短暫的沉默後,便是一聲聲贊同。

而江家人則是有些惶恐,江季聽一聽這話臉頓時沉了下來,他上前行禮,想要拒絕這門婚事。

但今日的楚皇不知道怎麼了,看到江季聽之後,還沒等後者說話,他又自顧自講了起來。

“原來是江丞相家的大公子啊,我記得你今年已經二十多歲了吧,似乎還沒娶親……”

“是啊,說來這江公子在修真界早有名氣,我有一好友就傾慕於他。”

楚陽景立刻接話,絲毫不給江季聽說話的機會。

“哦?竟有此事?”

楚皇裝模作樣地疑惑了一番。

“自然,我今日還將這位好友帶來了,不知父皇可願見一見。”

楚陽景與他一唱一和。

“自然,快有請。”

而也正隨着楚皇的話音落下,那戴着白紗的白衣女子就立刻上前,柔柔地朝着楚皇行了個禮。

她緩緩摘下面紗,露出了一張嬌豔欲滴的臉,正是白瑾月。

她的目光不自覺落在了江季聽身上,那一眼含情脈脈,柔得仿佛能掐出水來。

江季聽緩緩退後了兩步。

“果然是位佳人啊,如此不如好事成雙,將姑娘嫁與江公子?”

楚皇點了點頭,仿佛很是滿意。

“真的嗎?謝謝陛下。”

白瑾月聞言,立刻喜笑顏開,直接跪下給楚皇行了個大禮。

“………”

此刻站在一邊的江京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的手死死護在空間袋前,阻止着沈書黎離開。

“我覺得我們的計劃有必要改一下,直接把他們殺了,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嗎,幹嘛要這麼麻煩。”

沈書黎在空間袋中冷笑着,那雙貓瞳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別急,先看看什麼情況,你不覺得這出戲挺好玩的嗎。”

江京墨輕輕勾了勾脣角,默默傳音給他。

沈書黎聞言安靜了一瞬,但是依舊煩躁地甩着尾巴,顯然是在壓制着自己怒火。

“陛下,承蒙陛下錯愛,臣的這一雙子女早早拜入宗門,如今根本無心情愛,怎可耽誤了三皇子和這位姑娘!”

江父見狀也立刻上前,他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不明白楚皇這麼做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哦?江愛卿這是覺得我兒和這位姑娘配不上你的兒女了?”

楚皇聞言卻是冷笑一聲,一掃之前的溫柔笑意,眼中仿佛鍍了寒霜。

“臣絕無此意。”

江父連忙解釋,但腰杆卻挺的筆直。

旁邊逐漸傳來了細碎的說話聲,宴會中的百官不知道爲何成了楚皇的說客,紛紛勸江父答應下來,還稱其爲天大的殊榮。

而楚皇就站在上首含笑看着他,似乎篤定他會答應下來。

江父一時間倍感壓力,跪在地上,青筋暴起。

“考慮的如何呀?”

楚皇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出聲。

“臣還是覺得此事有些草率……”

“不知好歹的東西!”

楚皇似乎散去了全部耐心,在大殿上就指着江父罵了起來。

“朕是這聖玄的皇帝,朕說的話就是命令,給你的一對兒女指婚是看得起你,別給臉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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