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大陸雌性的地位不是很高嗎,怎麼還會受到雄性的暴力對待?
仔細聽去,甚至還不止一個雄性。
謝恬表情難看極了。
“走!”
謝恬忍不下去了,抓住柏瑞的手腕就要衝進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石房。
這家的雌性哭的最大聲,捫心自問她做不到坐視不管,就算是被部落裏懲罰她也認了!
眼看着謝恬就要破門而入,嚇得柏瑞一個使勁把她拽回了懷裏,躲到了石房的側面,低聲問她:“姐姐,你做什麼!”
“什麼做什麼!”
謝恬見他阻止自己,有些憤怒。
“你聽不到這家有雌性在哭喊嗎?難道你們雄性一口一個雌性珍貴,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嗎?!”
謝恬一個勁在他懷裏掙扎,怕弄疼懷裏的小雌性,柏瑞只虛虛籠着她,但臂膀又像磐石一樣堅不可摧。
柏瑞金色的眼眸中染上了無奈,湊到她耳旁低聲說:“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再仔細聽聽。”
柏瑞從來沒有幹過聽牆角這種事,但獸人的聽覺又十分靈敏,石房裏面的聲音一分不差地傳到他耳朵裏,俊臉霎時間一片通紅。
懷裏又抱着溫軟的小雌性,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變得燥熱起來。
謝恬疑怒猶在,仔細附耳到石壁上聽裏面的動靜。
除了雌性的哭喊,好像還有……呻吟聲?
意識到了什麼,謝恬像是被燙到一般連忙縮回頭,臉上有些發燙,荒謬又尷尬,看向周圍的石房。
“周圍這些聲音,全都是……?”
謝恬有些難以啓齒,柏瑞也不知道怎麼回話,難爲情地點了點頭,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沉悶的“嗯”。
不再注意外界的狀況,自己身上的溫度就變得尤爲明顯,特別是禁錮着自己的那雙手臂,和背後緊貼的一大片滾燙的胸膛。
謝恬獸皮抹胸後裸露的肌膚和柏瑞光裸的胸膛緊密相貼。
獸人的呼吸貼在耳畔,激起一層戰慄。
“喂,我知道了,放手。”
謝恬有些臉熱。
這麼親近的距離任誰也受不了啊。
“不能不放嗎。”柏瑞把毛茸茸的頭埋在謝恬頸側,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謝恬:“不能。”
柏瑞得寸進尺,聲音更加黏糊:“姐姐,那我可以親親你嗎。”
“當然……”
後面的“不行”還沒說出口,臉側就被落下一個響亮的吻。
謝恬身體被放開,柏瑞立馬知趣地後退好幾步,自己倒是先臉紅了,但是眼睛亮亮地,緊緊盯着謝恬。
好一只無賴的大老虎!
謝恬破防了,謝恬紅溫了。
“柏瑞!!!”
這一聲沒有控制音量,石房裏的聲音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響。
“什麼人?!”
“外面怎麼會有人!你快去看看,居然敢聽我們的牆角,被我抓住了非好好教訓他一頓!”
裏面的人聲音慌亂且憤怒,顧不得剛才發生的事情,柏瑞連忙化作獸形帶謝恬逃離現場。
這要是被當場撞見,他們兩個的臉面都保不住了。
大老虎速度極快,很快兩人就回到了住處。
門前的一人一獸都松了一口氣。
雖然柏瑞剛才算是幫了她一把,但謝恬還是氣不過,自顧自打開了門,對在後面徘徊的柏瑞怒目:“不準進來。”
謝恬的表情在柏瑞嚴重後果沒有任何威懾力,但是說的話很有。
他期期艾艾想去拉謝恬的手,金眸溼漉漉的。
“姐姐,我不進去的話,你晚上睡覺會冷的。我保證,進去以後不會動手動腳,就讓我進去吧……”
謝恬狠心道:“不準裝可憐。”
砰。
石門在柏瑞眼前被關上了。
柏瑞:……嗚。
從此世界上又多了一只心碎的老虎。
石房內。
躺在石牀上的謝恬翻來覆去。
那個大老虎居然直接親了她一口!
她以前可是連男生的手都沒有牽過。
但是他們獸人大陸的好像就是這種習俗,喜歡用肢體語言表達,甚至喜歡就能交配。
自己和他剛見面那天,他甚至就說要和自己結侶。
那自己呢?喜歡他嗎?
……
思緒繁雜,自相矛盾。
謝恬腦子裏天人交戰了許久,還是沒想好怎麼定義這件事,只是把自己弄得越來越鬱悶。
“算了!”
謝恬鋪罐子破摔。
“親都親了。不就被親了一口嗎,又不會少塊肉。”
室內靜悄悄的。
預料中推門的聲音並沒有傳來,房間裏還是只有她一個人。
不讓他進來,他居然就真的不進來了。
謝恬都要被氣笑了,那只老虎這個時候倒是聽話了。
這好歹還是他的房子呢,怎麼跟泥老虎一樣沒有脾氣。
柏瑞化作獸形盤踞在石房門前,聞着縫隙裏傳來的小雌性的氣息,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只是那股氣息怎麼會越來越近,就像是……來到了他跟前似的。
下一秒,石門被打開,露出了謝恬的臉。
那張臉上沒什麼表情:“還不快進來。”
柏瑞:“!”
能在小雌性的門外睡一夜他就很高興了,現在居然能睡在裏面!
“我這就進來!”
柏瑞變化成人形,興奮地跟着謝恬進去了,完全忽略了這是他的房子的事實。
石房裏面只有一張石牀,進去以後還不等謝恬開口,柏瑞就主動走到了牆角的草堆上,變成了大老虎盤踞下來。
“姐姐,你睡牀,我睡這裏就行。”
石牀上鋪着一層獸皮,所以很暖和,牆角卻只有一層幹草。
謝恬抬眼看他:“地上不冷嗎?”
柏瑞獸尾輕搖,被謝恬一關心,說話的聲音都帶着熱情。
“不冷!我們陸地獸人皮毛厚實,能夠抵御嚴寒,這溫度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姐姐你快睡吧,太晚睡覺對雌性身體不好。”
被柏瑞催促着,謝恬也上牀躺下。
謝恬在牀的裏側,背對着柏瑞:“你也快睡吧,不許再對我動手動腳。”
角落裏的聲音平白失落:“……哦。”
謝恬:“……”
在心裏判斷過柏瑞不是那種會趁人之危的獸,就是有點貼貼的心思,共處一室也不會有危險,謝恬就沒再管他了。
白天消耗了太多精力,又剛喫完飯不久,疲倦和睡意一齊湧上來,謝恬不一會就沉入了夢鄉。
爲了明天捕獵保存體力,柏瑞也闔上了眼,虎頭搭在前爪上,吐出綿長的呼吸。
倒春寒在獸人大陸也同樣存在,盡管已經是春天,但到深夜裏還是有幾分涼意透過石壁滲進來。
牀上只鋪了獸皮,沒有被子,到了後半夜謝恬開始睡得不踏實起來,四肢蜷縮在牀上。
朦朦朧朧間聽到牀下有些聲響,一陣窸窸窣窣,隨即就有一股熱源從背後靠近,毛茸茸的觸感讓她安心不少。
人會下意識朝着溫暖的東西靠近,謝恬一個翻身就抱住了那溫暖的熱源,嘴裏喃喃:
“金毛,我的大金毛,好暖和……”
偷摸上牀被抱住以後嘴角剛翹起的柏瑞:“……”
金毛……?
金毛又是誰……?!
小雌性懷裏抱着他卻還在想着別的獸人……大老虎委屈極了。
“你好可愛啊,大金毛……”
謝恬又在說夢話了,頭親暱地往柏瑞胸口蹭,在夢裏微微笑起來。
看到謝恬的笑顏,柏瑞只覺得心中的酸澀也隨着夜風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情,鼓鼓脹脹在心口。
末了,一聲嘆息消散在空氣中。
他垂下眼簾,輕吻謝恬的發絲。
“睡吧,姐姐。”
願你今晚,好夢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