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辦公室內。
“……就因爲這個?”
萩原研二沒想到自家幼馴染的想象力還挺豐富的,他嘆了口氣,並扶着額頭道:
“我對池小姐沒這個意思……”
就在他要進一步解釋時,一臉急匆匆的隊員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並帶來上級傳達的指令——
位於市中心的居民樓發現了炸彈,急需他們機動隊出動。
聽到這句話,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收起了閒談的神色。
警車疾馳而過,在前方開路。
居民樓中的人羣已提前被早川月彌帶領的一系疏散,但抵達這裏時,不遠處的醫院內傳來同樣的消息,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就此兵分兩路。
由松田陣平帶領一隊去往醫院,早川月彌也跟隨而去,方便疏散人羣,萩原研二原地留下,去處理居民樓的炸彈。
就在警方緊鑼密鼓的進行爭分奪秒的疏散行動時,一處大樓頂端,望遠鏡的光芒微閃。
身處高臺的池故淵俯視着全景,視線略過分散的救濟者,直直投向人羣裏正在欣賞自己傑作的男人,他手指顫抖的握住口袋中的遙控器,眼底盡是猙獰——
因爲,兩邊都沒有炸。
就在他準備按下按鈕,讓這羣條子死無葬身之地時,卻猛然被人從背後一撞,手中遙控器也就此掉落,並被好幾雙手牢牢接住,還沒等他回頭看是誰,就整個人被直接掀翻。
等等,他是在做夢嗎?
倒地的男人瞪大雙眸,看着身邊的路人們突然齊刷刷的朝他撲過來,有人的拳頭狠狠砸在他的臉上,又有人趁機捶了他的胸口……
等到早川月彌帶人趕到時,才勉強從救濟者手下救出這個炸彈犯。與此同時,等在樓底下的松田陣平攥起拳頭狠狠砸在了眼前的半長發男人臉上。
至於由此產生的影響……有002兜底,反正這件事也不用她來收尾,誰讓這些人是它帶過來的?能者多勞。
池故淵神態自若,放下望遠鏡。
她實現了對002合作的承諾,救濟者完成了任務,萩原研二得到了成長。大家都有着光明的未來。
這真是令人滿意的結局。
飲下橙汁,池故淵轉身離開,玻璃走廊在她白色裙擺處折射一道絢麗的光彩,宛若晚霞。
而在真正的晚霞裏,剛被關押在警局沒多久的男人,驟然消失。
由於辻萊的技術支持,白酒可以很輕易的避開監控與巡邏的警察,把這名炸彈犯給拖出來。
而被“救出”的男人望着眼前格外熟悉的白發青年,整個人都在發抖,全然沒有反抗的力氣,在地下室暗無天日的時光從記憶深處湧出,縱使他牙齒被打掉了好幾顆,他還是用着含糊不清的話語求饒。
“大人……大人!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
話音就此停止,炸彈犯神情驚恐的看着眼前的白酒,白發青年正用槍支抵在他的太陽穴上,語氣不耐道:
“吵死了。”
在男人噤了聲後,白酒又滿意的勾起脣角,用冰冷的槍支拍了拍他腫脹的臉,低語道:
“放心,你暫時還不用死。”
松田陣平的死期還沒到,讓眼前這名炸彈犯死了,他還要繼續找一個,實在太麻煩了。
——
“……讓我說和?”
早川月彌不太確定的重復了一遍話語,看向沙發上的萩原研二,眼底微訝:
“你和松田還沒和好嗎?”
“對啊。”萩原研二從冰箱裏拿出汽水,有些心虛道:
“自從上次他知道我沒穿防爆服,已經整整三個月了,小陣平一句話也沒說。”
“你的停職期限應該快結束了。”早川月彌稍加思索,提出建議道:
“到時候你們朝夕相對,應該有機會?”
“關鍵是他不願意。”萩原研二眼底真誠,雙手合十拜託道:
“幫幫研二醬吧,班長這些天出差還不知道這件事,小月彌,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我盡力?”早川月彌禁不住萩原研二的央求,還是答應了下來。
說和,總要場地,考慮到早川月彌本人做菜也就那樣,三人又出去喫了頓飯。
當然,由於早川月彌和松田陣平都不是能活躍氣氛的人,交際大師萩原研二又和松田陣平因爲上次的事處在吵架中,氛圍一時之間還挺尷尬。
早川月彌見狀,微微嘆息,開口道:
“松田,當時的情況下,萩原就算穿着防爆服,也是無濟於事的。”
“……我知道。”松田陣平沉默良久,閉了閉眼道:
“可這個家夥……”
“小陣平,我知錯了。”萩原研二神情沉重,他眼眸微壓道:
“這次是我的失誤,如果不是那羣人及時奪下犯人的控制器,那些隊員就因我的緣故而一起……讓他們承擔這麼多的風險,我真的不配去做這個副隊長……”
“爲什麼要拿別人的錯處懲罰自己,萩原。”倏地開口,早川月彌眼眸一暗,似是想起什麼,語氣略顯激越道:
“錯的永遠是那些散發着惡意的人。”
就像早川澄惠,她剛與藤森康離婚時,總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才導致這個結果。
可惜……惡人只是因爲惡而已,尤其是愛好欺軟怕硬。
早川月彌微微平復心情,在兩人投來的訝然目光中,岔開話題道:
“菜快冷了,先喫吧。”
憑着多年的默契與松田陣平對視一眼,萩原研二此刻也沒什麼心思去想之前的事,今晚早川月彌的發言屬實讓他一驚。
倒不是他說出什麼驚駭言論,只是從剛才小月彌的發言,能感受到他現在的情緒似乎有點傾向於偏激。
就是不知道這件事是好是壞。
縱使松田陣平沒有萩原研二這種高情商,但依託他的直覺,總感覺早川月彌情緒有些不太對勁,只是他知道自己說話有幾斤幾兩,於是,將目光投向對面最會說話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自然也接收到幼馴染的言外之意,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他現在和小陣平的關系算是因禍得福破冰了……只是,以小月彌的性格,他的事並不是一言一句就能勸服的。
想着想着,萩原研二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怎麼總是在揣摩別人的心意?這難道就是他去聯誼會進修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