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這麼說,雪莉可謂是烜赫一時。”
池故淵偏過頭,看向旁邊的研究員,他此刻的神情與之前瘋狂科學家截然相反,顯得十分恭順,只見他斟酌着用詞,身體還謙卑的躬起,不敢有任何的不敬的動作:
“她當然不及您權勢煊赫,只是雪莉的研究一向是我們研究組的大頭,您也知道,那位先生……縱使她什麼也不做,也有着天然的優勢。”
“血緣基因的傳承嗎?”池故淵指尖輕輕拂過手臂上的針孔,細微的疼痛讓她眼眸微暗,道:
“你信嗎?”
“……基因確實可以遺傳,但後期的努力卻必不可少。”研究員雖然不能明白眼前這位大人到底是什麼想法,但實話實說應該是沒什麼錯的。
“繼續監視雪莉的動向。”池故淵靠在沙發上,在這具身體意識昏沉前,對其命令道:
“有什麼異動,直接報告。”
“是!”
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研究員躬身告退,在路過似笑非笑的白酒時,他身體不自覺的一顫,雙腿止不住的發軟,簡單的幾步路仿佛走在刀尖上。
隨着研究員如同見鬼般逃走後,房間內再次陷入了寂靜。
【宿主,你剛才和那個人的聊天?是在試探還是幹什麼?】系統感覺自己快憋不住好奇心了。
白酒坐在沙發上,按揉着本體的太陽穴,漫不經心回答道:
〖我單純是在好奇酒廠對宮野姐妹培養方案。〗
【哦!宿主是在好奇爲什麼宮野明美沒有成爲研究員吧?】系統恍然大悟,並自我推理解釋道:
【可能酒廠覺得年紀更小的宮野志保會更好拿捏吧?況且一個爲人質,一個是研究員,才更好牽制!】
〖這也算一個解釋。〗
敷衍完系統,白酒灰色的眸子染上深黑,陷入深思。
所有的外在事物都不重要,這一切的關鍵點是——
爲什麼宮野志保會被烏丸蓮耶那麼看重。
要知道,世界上諸多科學家研究員更多的是師承關系,很少會有子嗣傳承的這一步,當年的事情只有宮野夫婦死去,應該餘下不少一起研究的人員。
如果烏丸蓮耶選擇人員繼續研究,以時間算來,現在也該是當初與宮野夫婦一起研究的人佔主要地位,而不是過分年輕的雪莉。
烏丸蓮耶的這番操作並不符合常理,除非……
白酒指尖按揉着本體的雙手,眸色深深。
宮野艾蓮娜做了一件保險,足以讓烏丸蓮耶令她的女兒繼續制作這副“長生不老藥”的保險。
而最終的目的……應該是那枚——
擊碎組織的銀色子彈。
——
房間內昏暗的燈光下,伏見千明指尖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屏幕的光線投入擺在桌面的眼鏡片上,反射出一道冷光。
竊聽器正播放着,汽車發動的聲音從裏面傳出,房門關上的聲音中,她能聽到宮野明美微不可聞的嘆息。
伏見千明停止敲打鍵盤的動作,按下電腦關機鍵,拿起眼鏡爲自己戴上,此刻她的神情透着愉悅。
既然宮野明美已經接受了琴酒搶劫“提議”,那麼她的第一部長篇小說也應該能很快完結了。
——
以遠超同行的破案效率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早川月彌走在月至中稍的夜晚,準備去警察宿舍捱一晚。
即便馬甲沒有身體疲憊,但用的依舊是一個意識,讓馬甲休息對池故淵本人的精神也算一種放松。
結果剛走到門口沒多久,就見到幾名同僚從宿舍門口衝出,邊走邊穿衣服,看到他提醒道:
“早川警官!松本警視長召集一、三和四系全體開會,估計是有大案發生!”
“好,我這就去。”
早川月彌收回搭在把手上的手掌,轉身跟着幾名同僚趕往會議室。
待他來到時,階梯室的人已經快要坐滿,早川月彌找到自己位置坐下,松本警視長見他到了,微微朝他點了點頭,又看了眼會議室的人員差不多來齊了,輕咳一聲,開始播放幻燈片:
“……三名死者都是以處決姿勢被兇手從後背用刀捅刺而死,犯案地點不定,作案手法相同,時間間隔僅十天,兇器上均無指紋,犯人反偵查能力極強。”
聽到最後,會議室的警官們臉上都不約而同的出現凝重。
現場所表明的這些事實,都可以側面說出這名兇手的窮兇極惡和肆無忌憚,以及——
下一個受害者即將出現。
松本警視長接着播放幻燈片,他聲音冷峻,繼續拋出一個重量級消息:
“這三名受害者的人際關系三系的目暮已經調查過,均無交集,這說明——
這是一件無差別殺人案!”
“警視長!”四系的警部站起身,他蹙眉道:
“光憑借一個三系的調查,不能排除三名受害者無交集的事實!”
“如果你覺得三名受害者有交集,你可以帶領四系重新查一遍。”松本警視長對於手底下人的小心思看的明白,壓低聲音斥責道:
“現在最重要的是阻止下一個受害者的出現!一切事宜都要爲它讓步!”
由於三系的目暮時常靠着工藤一家破案,警方內部對三系其實頗有微詞,四系警部的顧慮從面上也挑不出什麼錯處。
早川月彌望着臺上自動播放的幻燈片,將三名受害者死亡的地點放入腦海中地圖的同時,仔細觀察着三人的死前坐姿。
“早川。”松本警視長將眼前的衆人一掃而過,只覺得眼前的早川月彌才更符合後生可對於畏的這個詞,開口詢問道:
“對於這個案子你有什麼想法?”
早川月彌起身,神情有些倦意,但他的思路卻依舊清晰:
“兇手既然採用處決式殺人,那麼我們可以從每名受害者曾經去找尋蛛絲馬跡,我想,對於兇手來說,受害者們肯定有一些事情,是‘該死’的。”
說着,他走上前,按下幻燈片的操作按鈕,接着道:
“而這種該死,從三人臨死之前的姿態,應該不是世俗意義上的‘道德懲治’,更像是某種原罪。”
見圖片已經定格,早川月彌拿起粉筆畫下每名受害者的住址在地圖上的位置,以及他們旁邊的建築,隨着時間的流逝,這幅畫卷在衆人面前鋪開——
三名受害者居住的房子附近都有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