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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白月光

蜜瓜的清甜和薄荷的清涼,入口之後,一路撫平了很多的沉重。

夏妗沒那麼壓抑了,淡淡吐出一口氣,說,“我好像只能說,走一步看一步。”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沈漁突然道。

夏妗看着她,“什麼事?”

“你的作品是怎麼提前到了Miya的手裏?”

這件事,夏妗也曾想過無數遍,沒有頭緒,想不出任何一點可能。

她問沈漁,“你說會不會可能真的是我無意看到過她的作品,然後....”

“你看到過嗎?”沈漁很認真的問她。

夏妗搖頭,“我想不起來。”

“我們現在能肯定的是,徐夫人在威脅你時,有拿這件事作爲警告,她說這只是給你的一點點小小的教訓,你想不起來自己有沒有提前看過這個作品,那會不會,也有一種可能,你很早就有了作品的初稿,只是你忘記了,時間向後推移,就有了Miya先於你這件事。”

“可是這怎麼可能?”夏妗說,“如果我很早就設計出了初稿,我怎麼會不記得?”

“可是如果你無意看到過Miya的作品,你又爲什麼會不記得?”

沈漁的反問,戳進夏妗心髒最中心的位置。

當年懷疑自己時,她也無數次反問過自己,爲什麼不記得?

最後越問越迷糊,越問越不肯定。

她的潛意識,甚至在給她構造畫面,強迫她自己給自己定罪。

“阿妗,剛去F國時,我進過一次醫院,因爲情緒問題,接受過長達一個月的住院治療,在那裏我看到過許多病人,也遇到一個特殊的病人,她和別人不一樣,其她人是生病,她是被迫生病。”

“什麼叫被迫生病?”

沈漁看着夏妗,說,“是下藥,他的丈夫爲了能夠正當合法的將她的婚前財產用來自己支配,每天在她的牛奶裏下精神類藥物,好在那位病人的母親,察覺到女兒不對勁很快發現了一切,她住院時,病房在我對面,你知道她爲什麼引起我的注意麼?”

夏妗,“爲什麼?”

沈漁道,“因爲她的狀態很像那個時候的你,最瘋狂階段的你,狂躁不安,混沌不清醒,你會因爲徐宴之的斷崖式分手,會因爲得不到一個答案和解釋,將自己逼近死胡同,會因爲這樣的情緒無法得到安撫,而選擇吞下兩把安眠藥,你知道這件事,在當時給我多大震撼嗎?”

“我始終想不明白,爲什麼當年落海,會在我手伸過去時,用最後一絲力氣緊握住我的胳膊,讓我一定要救她的女孩兒,會因爲一個男人,選擇去死。”

“阿妗,你不知道你當年眼裏的求生欲有多強。”

“阿妗,看到她時,我有一個懷疑,當初你是不是和那個病人經歷着同樣的事。”

是嗎?

夏妗的喉嚨忍不住的發緊,她想說什麼,但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很離譜,很荒唐,很可怕。

可,不會嗎?

徐家的那羣人,又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那段她最不願意提及的階段,只要一回想,就會讓她頭疼欲裂。

是心理上的厭惡,導致的軀體反應。

夏妗捧起果汁,一口一口的喝下,喝完後,也沒有平復,放在桌面上的手指都在不住的顫。

沈漁說,“你看,連你自己都認同不了那個時候的自己,當時又是怎麼能說服放任自己的?”

是啊,她最痛恨那些人視她如草芥,踩在腳下肆意凌辱,當時是怎麼說服自己,卑微的像只狗一樣的,期盼着徐宴之回頭?

她報復心那樣重,應該恨透他,應該讓他不好過,可她是怎麼做的?她讓自己不好過。

“這件事,我需要好好的理清楚。”

起碼此時此刻,夏妗沒辦法去回想,她很清楚,回憶那段讓自己痛恨,並抗拒記起的過去,會讓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會因爲自我厭棄,而崩潰。

沈漁給她添了一杯檸檬水,“阿妗,不要着急,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事實不一定,就算事實如我猜測的一樣,事情過去許久,蛛絲馬跡大概被清理的很幹淨了,你要撿起那些曾經被忽略的細節,也不是說想的起來,就想的起來的,但無論,事實的真相是怎樣的,我很堅定的相信,你在珠寶設計方面的才華,絕不需要抄襲別人的作品。”

當年被罵抄襲,她回海城,如同過街老鼠,被各大媒體報道批評,都說她把海城的臉丟到國外去了,幾乎所有人都在謾罵嘲諷她。

那時候,也是沈漁站出來,很肯定的對那些奚落她的人說,“我相信夏妗,她沒有抄襲。”

就算在當時,她的抄襲幾乎算的上證據確鑿。

沈漁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過她。

什麼叫白月光,這就是白月光。

沈漁就是她友情世界裏熠熠生輝的白月光。

感動的話,夏妗不想說,她和沈漁不用說那些,她只是接了沈漁遞過來的檸檬水,說,“我不會讓你失望。”

沈漁淡淡笑開,‘嗯’了一聲。

樣子幾乎和以前無恙。

沈漁是溫柔的,和夏妗偶爾裝乖順的溫柔不一樣,沈漁的溫柔渾然天成,骨頭裏散發出來的。

就像此刻,夏妗看着她,頭頂燈光下,她的臉柔進光影裏,連發絲都書寫着‘溫柔’二字。

只是細看後,到底是不一樣的。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沈漁的眼睛,多了一些寂冷和韌勁,是經歷風吹雨打磨出來的。

注意到夏妗在看她,沈漁垂了下眸,而後再開口,轉開了話題。

“Miya的那場秀,你有邀請函嗎?”

本章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