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不怕煤氣竈賣不出去，你喫虧啊。”鄭東道。
“沒有賣不出去的東西，只有蹩腳的銷售！更何況，你也說，買了咱們得煤氣竈，從此愛上做飯，愛上廚房！”
鄭東失笑，“姐，我開玩笑的，你咋還當真了！”
虞晚晚認真的回答，“我覺得你說的是對的，確實便利了做飯的人。你一定會賺錢的，鄭東同志！”
鄭東雙眸瞬間有些微紅，喉嚨有些發澀。
他做生意這事兒，家裏除了表姐，就沒人肯支持自己。
就連他爸媽也讓他少折騰，寧願他在家混喫等死。
如今，一個外人都相信自己，鄭東沒有理由不自信。
“姐，這樣，你賣給新客戶，同樣的配置，還是二十五，第一罐氣用完，換一次是三塊。但你每找到一個新客戶，我給你三塊三的提成。三塊是開戶的提成，那三毛是每罐氣的提成！如果你賣的多，我再另外給你紅包。”
虞晚晚：“成交！”
鄭東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這時候，虞晚晚衝他道：“鄭同志，有意見我想提下。”
“你說。”
“你這衣服和褲子，我覺得可以換一換，最好頭發也換一下。你也說，主要是做家庭婦女的生意，這類人普遍年紀不會太小，所以不見得人人都能欣賞你的時髦。萬一因爲外在形象不敢買你的東西，你不就虧大了？”
鄭東摸了摸自己的雞窩頭，一臉驚恐。
“還……還能這樣？”
“是啊，你要不去試一試！”
鄭東點頭，“我這就去剪頭發，換衣服。”
鄭東回城之後，認識了一些和他同樣下過鄉的知青。
大家都很迷茫，所以趕時髦這事兒，他們這羣人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只是鄭東現在洗心革面了，就是穿着打扮上習慣了張揚。
聽虞晚晚的，他一離開陳慧的飯館，就直奔理發店。
虞晚晚和陳慧去買了菜，又急忙去做飯。
中午虞晚晚就用煤氣竈炒菜了。
比起煤爐，煤氣竈炒菜的速度更快，陳慧招呼客人招呼到手軟。
最後招待的客人是鄭東。
他剪了寸頭，花襯衫換成了普通短袖，褲子也是普普通通的褲子。
乍一看，陳慧沒認出他。
還是鄭東開口，“陳慧姐，是我啊，東子。”
陳慧指着鄭東，“你、你……你怎麼成這樣了？”
鄭東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笑嘻嘻，“是虞姐，她說我之前那樣的打扮，女同志怕是不喜歡，不敢和我做生意。”
陳慧笑了笑，“姐說句實話，你之前那打扮，姐喜歡是喜歡， 但姐頂多就敢穿喇叭褲，你那頭發，我不敢弄。”
陳慧說的足夠委婉。
但鄭東是誰啊，他知道，虞晚晚沒教錯。
“陳慧姐，你們這兒有啥招牌不？給我炒幾個菜。”鄭東一邊說，一邊探着腦袋看向廚房的方向。
虞晚晚聽到聲音，轉身看向鄭東，“我給你炒個辣椒炒肉，一個香煎豆腐，再弄個剁椒魚頭？或者，給你弄不辣的菜？”
鄭東說過，他之前下鄉的地方，是在湘省的一個農村。
那邊喫湘菜，嗜辣，鄭東沒準能喫辣。
鄭東一邊流口水，一邊開口，“虞姐，就做你說的這三個菜！”
“好勒！”
廚房裏，虞晚晚忙着炒菜。
鄭東和陳慧都沒閒着，收拾碗筷，洗碗。
陳慧讓鄭東休息，他也不休息，等虞晚晚將菜炒好，小飯館的衛生都搞好了。
虞晚晚一共炒了四道菜，除了給鄭東準備的那幾道菜，還給自己炒了一道青菜。
四道菜擺在自己面前，鄭東迫不及待的喫了起來。
嘗了一口，他激動的眯起雙眼，“虞姐，你手藝真棒！這不比大酒店的菜差。”
鄭東可是喫過大酒店飯菜的人。
虞晚晚這手藝，別說是待在這小飯館，就是去大飯店，也能有一席之地。
這話說的，一旁的陳慧笑得合不攏嘴，“咋樣，姐這眼光不錯吧？來這裏喫飯的，就沒有不說小虞手藝好的！特別是紅燒肉，都成了店裏的招牌，就是可惜了，你來的晚，紅燒肉都賣光了。”
鄭東一邊流口水，一邊點頭，“不錯，不錯！姐，那紅燒肉你下回給我留兩塊，讓我也過過嘴癮。”
“好！好！”
他們喫肉，虞晚晚就喫點青菜，飯也喫的很少。
喫完飯，鄭東要付錢，被陳慧給制止了。
“小鄭，你說你客氣啥，這菜我們不都喫了？今兒算是姐請客了！你以後多帶朋友過來，姐給你優惠。”
鄭東不好意思，幹脆又幫着洗碗收拾。
虞晚晚在廚房將紅燒肉燉上。出來的時候，鄭東已經不在店裏了。
陳慧急忙關上門，將早上和中午的營業額數出來，再算上分成。
三頓飯，虞晚晚分到三十六塊八。
比起之前，又賺了不少。
陳慧笑得合不攏嘴，要知道，虞晚晚來之前，她一天也就賺個十塊左右的錢，還累死累活三頓飯，又當服務員，又當收銀員。
現在人輕松了，一個月還能賺上千塊，日子不知道多滋潤。
虞晚晚拿了自己那一份錢，和陳慧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走出飯館沒多久，虞晚晚瞧見騎着三輪車，一臉得意的鄭東。
“姐，走，我送你回部隊家屬院！”鄭東拍了拍自己的三輪車車廂。
車廂裏，還有一個全新的煤氣竈，煤氣罐。
虞晚晚：“你那邊有生意？”
“啥生意啊，我這套是送給你的！算是員工福利！”
虞晚晚：“……”
喫人嘴短，拿人手軟，虞晚晚決定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帶鄭東做買賣。
“東子，信姐不？”
鄭東點頭如搗蒜！
虞晚晚：“走，咱們去附近機械廠職工家屬樓推銷煤氣竈去！”
鄭東：“啥？”
“先買一塊肉，再買二百個雞蛋！最好再買幾張紅紙，一支毛筆，一瓶墨水！”虞晚晚道。
鄭東：“啊？”
不管鄭東多疑惑，虞晚晚還是帶着他去買這些東西了。
順便還在附近的老鄉家裏借了一張桌子，一張舊木板，以及一個鍋，一個鏟。
到了機械廠家屬院，虞晚晚第一件事就是在紅紙上寫下免費領雞蛋，一人三個，送完爲止的字樣。
同時，讓鄭東裝好煤氣竈。
一切準備就緒，虞晚晚扯開嗓子，在機械廠樓下大吼一聲，“樓下免費送雞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