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在寬闊的道路上風馳電掣般地疾馳着,速度快得驚人,風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瘋狂地從半開的車窗湧入,毫不留情地灌進來,肆意地吹拂着車內的一切。
我的頭發被這股勁風瞬間吹亂,胡亂飛舞起來,像是失去控制的絲線,然而,與外表的凌亂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我的思緒早已如同脫繮的野馬,奔騰不息,難以收攏。
每靠近肖艾家一分,我的心跳便不由自主地加快一拍,似乎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那種緊張和期待交織在一起的感覺,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我不知道即將面臨怎樣的情景,不知道等待我的究竟是驚喜還是失落,但此時此刻,所有的顧慮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我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強烈而堅定的念頭,盡快見到肖艾!
終於,經過一路的狂奔,車子穩穩地停在了別墅區的大門口,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但那顆心依然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
然後,我用力推開沉重的車門,腳步匆匆地朝着肖艾家的方向奔去,還沒走近,遠遠地我就看到了於馨那嬌小的身影,只見她正焦急地站立在門口,不斷地向左右兩邊張望,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我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到於馨面前,還未等我開口說話,於馨便迫不及待地搶先說道:“肖艾就在裏面呢,她家現在沒有其他人了,好了,那我就先走了。”話音剛落,她轉身匆匆離去,只留下一道漸行漸遠的背影。
我凝視着眼前那看起來並不算太高的圍欄,心中不禁萌生出想要翻越過去的念頭,然而,理智最終佔據了上風,我緩緩抬起手,按下了門鈴。
沒過多久,門開了,只見肖艾腳步踉蹌、醉意朦朧地走了出來。她那雙原本靈動的眼睛此刻布滿了血絲,眼神也變得迷離不清,看到我的瞬間,她眉頭緊皺,滿臉不悅地衝着我喊道:“江橋,誰準許你來這裏的?我不是跟你說了別再見面嗎?”
聽到她這番話,我心頭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了,我瞪大雙眼,怒視着她,大聲反駁道:“憑什麼?你說不見就不見?你以爲你是誰啊?你是我媽還是我爸?就算是我爸媽,他們都從來沒有這樣管過我!”
肖艾顯然被我的氣勢嚇了一跳,但很快便恢復了鎮定,她用手指着我,氣得渾身發抖,嘴裏罵道:“你……你這個人真是厚顏無恥到了極點!從頭到腳,徹徹底底就是個地痞流氓!不折不扣的大流氓!”
是,如果上一世我沒有在喝醉之後對肖艾做那種事情,估計任何事情的命運線就會由此改變,但我還是做了,我現在內心裏也不敢確定她現在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就在這時,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我們兩人之間彌漫着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份沉默,似乎誰先出聲,誰就會在這場無聲的較量中敗下陣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這種僵持讓氣氛愈發緊張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我按捺不住性子,率先開了口:“肖艾,先給我開開門吧,有什麼事情咱們回家再說。”我的聲音在這靜謐的氛圍中顯得有些突兀,但卻帶着一絲急切和誠懇。
然而,肖艾聽到我的話語後,只是冷哼了一聲作爲回應,緊接着,她用冰冷且略帶憤怒的語氣說道:“我哪裏還有什麼家?而且,這裏根本就不是你的家!我不讓你進來,你就別想踏進這個門半步!”
肖艾的話音剛落,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動作利落地翻過了圍牆,雙腳一落地,我便立馬轉過身來,臉上掛着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對着肖艾調侃道:“那又咋了?那又咋了?嗯?”
“信不信我報警!”肖艾柳眉倒豎,怒目圓睜地瞪着我,同時迅速將手伸進衣服口袋裏摸索起手機來,看她那副緊張又決絕的樣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按下通話鍵,讓警察立刻出現在眼前。
而我呢,則完全不爲所動,反正已經到了這一步,索性也就不再僞裝和掩飾什麼了,只見我邁開大步,毫不猶豫地朝着她家大門徑直走去。
每走一步,我的嘴裏都念念有詞:“報唄,有本事你就報啊!大不了咱倆一塊兒被帶進局子裏,正好把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都給抖摟清楚,你以爲只有你翻過我家的圍牆嗎?哼,咱倆誰也別想置身事外,今兒個就在這兒做個徹底的了結!”
“好,那咱們兩個扯平了,你現在可以走了吧?我真的一點兒都不想見到你!”肖艾一臉冷漠地說道,她那雙美麗的眼眸中此刻充滿了厭煩與決絕。
然而,對於她的逐客令,我卻仿若未聞一般,徑直邁步走進了房間,肖艾見狀,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快步追了上來,並張開雙臂,死死地擋在了我的身前,大聲喊道:“不允許你進來!這是我的私人空間,請你馬上離開!”
面對她的阻攔,我微微一笑,語氣平靜地回應道:“不好意思啊,其實我也並不想見你,但我剛剛忘記跟你說了一件事,你似乎偷走了我家裏的向日葵,所以呢,我今天來只是想把它拿回去,拿到之後我立刻就會走人。”話音未落,我便不再理會肖艾的抗議,開始在房間裏四下張望起來。
我先是在陽臺上仔仔細細地搜尋了一番,可找了好久,始終都沒有發現向日葵的蹤影正當我有些失望的時候,突然,我的目光被那扇半掩着的臥室門吸引住了,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朝着臥室走去。
當我踏入這間臥室的瞬間,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這股香氣十分特別,讓我感到異常熟悉,稍稍思索片刻後,我恍然大悟這不正是肖艾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獨特體香嗎?
我邁着大步子急匆匆地走進臥室,剛一進去,目光便被牀邊那盆鮮豔奪目的向日葵吸引住了,金黃的花瓣如同璀璨的陽光一般耀眼。
我毫不猶豫地走上前去,一把抱起了那盆向日葵,轉身就準備朝臥室外走去,然而,我的心中卻充滿了疑惑和不解,按照我之前設想的情節,肖艾此時應該衝過來阻攔我才對呀,可她竟然毫無動靜。
這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與我預先構思好的劇情根本不一樣,我內心裏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這把玩兒脫了”
正當我滿心狐疑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肖艾歇斯底裏的怒吼:“江橋!你要是敢把這一盆向日葵拿回去,我敢保證你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我!哪怕我去逃,逃到天涯海角,如果逃不掉,我就死在你眼前!”
聽到這番話,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身來,望着肖艾那張因憤怒而漲得通紅的臉,只見她雙目圓睜,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瘋狂和決絕。
這一刻,我清楚地意識到,這並非平日裏那個溫柔婉約的肖艾所能做出的舉動,想來定是酒精的作用讓她失去了理智,將內心深處壓抑已久的情緒一下子全都釋放了出來。
或許,她已經忍耐了太久太久,終於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時刻到達了崩潰的邊緣,如火山噴發般一發不可收拾。
話剛剛從口中吐出,猶如一片輕柔的羽毛飄落在空氣中,還未等其完全消散,肖艾那嬌小的身軀便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氣一般,緩緩地蹲了下去,只見她動作輕柔而又迅速,仿佛生怕別人看到這一幕似的,緊接着,她伸出那雙白皙纖細的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修長的雙腿,將頭深深地埋進臂彎之中,但我還是看見了腿上的那些傷口。
此時的肖艾身着一襲潔白如雪的長裙,宛如一朵盛開在黑暗中的百合花,純淨而又脆弱,那白色的裙擺隨着她下蹲的動作輕輕搖曳着,仿佛在低聲訴說着主人心中無盡的悲傷與哀愁。
就這樣,肖艾靜靜地蹲在那裏,身體微微顫抖着,壓抑的抽泣聲斷斷續續地傳來,每一聲抽泣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打着我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