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餘婭姐怎麼了?爲什麼突然就不來了,您別誤會,我不是哪個意思……”張曉雅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內心裏明白,餘婭開這一間咖啡館是爲了紀念她跟喬野的感情,可這些事情並不是我想左右就可以左右的,喬野要是自己一個人這一切我還都可以辦的了,可主要是還有秦苗,我也無法做出事情的選擇,一切都只能交給時間。
“她回麗江了,估計很快就會出國了,不過你放心,她已經答應我了,我回來肯定會來到南京來看我們的。”我解釋道。
張曉雅微微頷首,表示同意,隨後便邁着輕盈的步伐朝着咖啡臺緩緩走去。她的身影漸行漸遠,然而就在途中,仿佛一道靈光乍現,她猛地止住腳步,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緊接着,她迅速扭過頭來,目光與我交匯在一起,朱脣輕啓:“餘婭姐已經提前支付了我們整整三個月的工資呢!所以呀,您接下來這三個月都不必再給我們發工錢了。”說完,她衝我甜甜一笑,又轉身繼續朝咖啡臺走去。
望着張曉雅離去的背影,我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餘婭啊餘婭,果然還是如此重情重義、率性而爲的一個人。她總是這般豪爽大方,對待身邊的朋友和同事更是關懷備至。
“不要叫您了,叫我江橋就行。”我突然開口道,張餘婭聽見這句話時明顯愣了愣,但還是扭回頭來對我點了點頭。
當我再次踏入那座承載着無數回憶的老房子時,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我緩緩地推開那扇略顯陳舊的門,眼前呈現出的依然是那個無比熟悉的場景,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木質地板上,映照着歲月留下的痕跡。
然而,在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卻有一處明顯的空缺,原本應該放置在窗邊的那一盆向日葵不見了蹤影,那燦爛的黃色花朵曾是房間中的一抹亮色,如今它的離去讓整個空間都顯得有些黯淡無光。
就在我爲此感到些許失落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向日葵原來所在的位置旁,竟然發現就連那盆鬱金香也一同消失了。
或許是因爲陳藝有時間過來將它們搬走了吧,畢竟她一直對鬱金香有獨鍾,也許她已經把這盆鬱金香搬回了自己的家中,小心翼翼地擺放在牀頭邊,每日精心照料着。
當這個念頭浮現在腦海中的時候,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虛感悄然湧上心頭,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從我的心間緩緩流失,然而,我並沒有讓這種感覺持續太久,只是略微皺了皺眉,便將其拋諸腦後,不再過多地去思索它。
緊接着,我步履匆匆地走向自己的房間,一推開門,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徑直走到牀頭櫃前,目光快速掃過桌面,很快就發現了那個靜靜躺在角落裏的充電器。
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我一把拿起充電器,熟練地將其與手機連接起來,看着手機屏幕上亮起充電提示燈的那一刻,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後,我輕輕坐在牀邊,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香煙,那是我最鍾愛的南京牌香煙,包裝精致而典雅,我小心翼翼地從中抽出一根,放在嘴邊,用打火機點燃,隨着火苗的跳動,煙頭瞬間被點亮,一縷縷青煙嫋嫋升起。
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感受着尼古丁順着喉嚨滑入肺部,帶來那種微微暈眩和放松的感覺。
我閉上眼睛,任由煙霧在眼前彌漫開來,思緒也漸漸地沉浸其中,這一刻,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安靜下來,只剩下我和手中這支燃燒的香煙,以及那無盡的尼古丁所給予的短暫救贖。
抽完那根煙後,我望着手中逐漸變短的煙頭,感受着煙霧從口鼻間緩緩吐出,仿佛將心中的煩悶也一同驅散了一些,然而,我並沒有耐心等待手機充電太多,便迫不及待地按下開機鍵,手指迅速滑動屏幕,找到那個熟悉的號碼_陳藝,毫不猶豫地撥打過去。
可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短促而決絕的忙音,僅僅幾秒鍾之後,通話就被無情地掛斷了。正當我有些疑惑和失落時,微信提示音突然響起,打破了周圍的寂靜。
點開一看,原來是陳藝發來的消息:“怎麼了?你回家了嗎?昨晚一晚上沒等到你,我就先睡了。”
看到這條消息,我的心猛地顫了一下,不自覺地生出一絲心虛來。但我還是強裝鎮定,快速敲出一行字回復她:“回來了,上午跟中午和金秋在心情咖啡館談了一點兒事情,現在才回來。”發送完畢後,我不禁長舒一口氣,希望這個理由能夠讓她不再追問下去。
說實話,對於像我和陳藝這樣彼此信任到極致的關系來說,手機沒電這種小事本無需特意去解釋,但不知爲何,此刻面對她的關心詢問,我竟鬼使神差般地給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借口。
很快,陳藝回了一個簡單的“嗯”字。雖然只是這簡短的一個字,卻仿佛包含了千言萬語,讓我知道她已經接受了我的說法,沒有再多想什麼。
“今日發生了一件事情,令我的心情變得十分復雜,不知道究竟該感到高興還是難受,仔細思量一番後,覺得總體來說這件事還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吧,不過具體情況嘛,還得等到你今晚歸來時,才能細細地向你講述。”
說到這裏,我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之情,連忙開口詢問道:“今天晚上你想喫點什麼呀?”其實,我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是因爲在心底深處,一直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愧疚之感,而這種感覺正是源自於我對於陳藝的虧欠。
我深知自己的某些行爲可能讓她受到了委屈或者傷害,盡管她或許並未察覺到這一切,但那種心虛的感覺卻始終縈繞在心頭,不斷地折磨着我,也正因如此,我才會這般迫切地想要通過一些行動去彌補她,希望能夠稍稍減輕自己內心的負罪感。
“可樂雞翅吧。”陳藝回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