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啥時候,偷東西的罪名都實在太難聽了。
在他們村裏當小流氓,小地痞,人家只會說不學好,但是當賊,這名聲可就太差了。
家裏有個當小偷的人,連帶着家裏人去到別人家,都會被人提防。
村裏但凡有人家丟個啥東西,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有賊的那家人。
姜糖這一出口,張路生的大哥當時就站了起來,進屋把張路生叫了起來。
張路生一臉稚氣,瘦巴巴的模樣,光着膀子抓着頭頂的黃毛走出,“誰呀?誰找我呀?”
姜糖站起來:“我找你。”
張路生上下打量姜糖,一臉的疑惑,“你誰啊?我不認識你啊。”
姜糖:“昨晚上你剛去我家工廠偷過東西,打傷我家工廠的工人,怎麼能說不認識呢?”
張家人都看着張路生,“你昨天晚上去人家廠裏偷東西了?”
張路生一下就清醒了,“我啥時候偷東西了?我就是跟着他們去看看,怎麼還賴上我了?”
姜糖:“我廠裏的工人說了,看到你去了工廠的財務室偷了抽屜裏的錢。”
張路生:“放屁!我什麼時候偷錢了?我拿了根鐵棍,我門都沒進!”
姜糖:“知道我爲什麼找到你嗎?就是有人看到你拿錢了,要不我能直接找過來?”
張路生急了,“老子說沒拿就是沒拿,你從哪來的?你少在這胡說八道!”
姜糖:“三千塊錢不是小數目,你偷錢還砍傷了人,你現在不賠錢,那我就只能報公安,到時候你被抓起來坐牢,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張家大哥也急了,“小路生,你到底拿沒拿人家借錢?你要是拿錢的趕緊拿出來!”
這一坐牢,不就成勞改犯了?
那還得了啊?
張路生:“我真沒偷錢,我就是踹了一個工人幾腳,砍傷人的是魏老大!”
姜糖抬頭:“誰?”
張路生:“我就知道所有人都喊他魏老大,我也不知道他真名叫啥啊!”
姜糖掏出紙筆,“這樣,我看你家人還是很通情達理的,並沒有一味的包庇你,所以我給你個機會,把昨晚上去我家工廠的人名都寫下來和家庭住址都寫下來。”
張路生:“我不寫……要是讓魏老大知道了,他還不得收拾我呀?”
姜糖:“魏老大不收拾你,那就是公安收拾你,我這是給你機會,你現在不珍惜,等我離開你家,再來找你的就是公安。你寫不寫?”
張路生搖頭:“我不寫……”
姜糖啥話沒說,合上本子轉身就走:“你沒有機會了。”
張路生也害怕,但是他就覺得只要這女的走了,就沒事兒了。
張路生也成年了,真要犯罪肯定要坐牢的。
張家人急眼了。
張路生的大哥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都啥時候了?你還在這邊犟!整天魏老大魏老大的,魏老大知道你是個什麼玩意兒?人家認識你是啥玩意兒啊?”
張家人很慌。
他們覺得小子肯定是偷錢了。
要不人姑娘敢一個人找上他家的門?
那姑娘氣勢那麼足,語氣那麼篤定,家裏還是開工廠的,工廠的工人都親眼看到他家小子偷錢了,這還能有假?
家裏這小子不學好就算了,要是真坐牢了,這輩子就毀了!
所以,張家人說啥也不敢讓姜糖離開。
張家媽媽:“小路生啊,你犟啥呀?人家都沒爲難你,就讓你寫幾個名兒,這事就過去了,你爲了那些不相幹的東西,你把自己弄進牢裏了?你值當啊?”
張路生被家裏人一通勸說,還真在姜糖的本子上寫了長長的一串名字。
姜糖拿過來一看,“有你同村的沒有?”
張路生低頭:“只有一個。”
張家大哥一看,“這是村裏的二蹦子。”
姜糖“啪”一下合上本子,看着張路生說:“你以後別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了,回頭人家犯事找替死鬼,最喜歡找你這種家裏人忠厚老實還沒關系的毛頭小子了。”
說完,姜糖一秒都沒猶豫,轉身就走。
這張家父母包括大哥看着都很明事理,怎麼這老小就不學好呢?
說起來這魏老大還真是無處不在呀,不愧是專門做這種事的大流氓。
可惜魏老大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既然他是最大的流氓,她要是不來個殺雞儆猴,那些小流氓小地痞,還不跟雨後的春筍似的,往她跟前湊啊!
姜糖當天騎着自行車,去了當初那些人綁架朱和風的房子。
魏老大肯定這輩子都沒想過,一個鄉下野丫頭知道了他家的住址後,還敢二次上門找麻煩!
院子裏那三條大黑狗一聽門口有動靜,就齜牙咧嘴的衝着門口的人發出警告的低吼。
同樣黑狗,看倉庫的老宋那三條大黑狗就是看着威風但不兇狠,這家裏的三條黑狗那是真兇啊!
這是鎖在院子裏,要是沒了狗繩,估計逮誰咬誰。
姜糖盯着那三條黑狗看了好一會兒,轉身就走,又拽了下鎖頭。
姜糖先去農藥店買了三包耗子藥,又買了一捆火腿腸,還買了瓶502膠。
她喫了一根火腿腸,扒開其他火腿腸的皮,把耗子藥塞火腿腸裏面,提着袋子去了巷子口,左右看看沒人,聽聽院子裏也沒動靜。
姜糖先丟了兩段正常的火腿腸,等黑狗喫了後,直接把塞了耗子藥火腿腸也丟院子裏,專門往三條黑狗跟前扔。
姜糖:我丟!鄰居:我X!老流氓家的狗終於要嘎啦!噓—— 路人:這家狗又發瘋了,吵死了!啥時才能噶啊!
扔完火腿腸,她又往魏老大家的鎖眼裏擠膠水,然後姜糖看看左右沒人,這才假裝若無其事的離開。
既然人不在,那她就毒他家黑狗,堵他家鎖眼,讓他知道有人盯上他了!
姜糖下午才到家,剛一進門,就察覺到氣氛不對。
姜糖:“???”
啥情況啊?爲什麼大姑姐拿幽怨的眼神看着她?
姜糖:“姐,咋了?”
傅曼華:“還敢問咋了?你這一走,牙牙鬧了一上午,彎彎也跟着哭鬧。”
姜糖拍腦門:“之前我出門都帶着牙牙,她習慣了。”
姜糖趕緊往屋裏跑,結果剛進堂屋,就看到傅橫江坐在輪椅上行,正拿眼睛盯着她。
臉上的紫藥水被洗掉了,看着好像比昨天好看一點兒似的。
姜糖:“橫江哥,今天早上沒見你,我差點兒不習慣,你還好吧?”
傅橫江:“不太好。”
姜糖:“……爸,我有事兒跟你說。”
傅橫江:“???”
傅德民:“啥事兒啊?”
姜糖提了提兜,“新釣鉤,老板說老結實了!”
傅德民立刻站了起來,“真的?”
傅橫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