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夕娟,我要打爆你的腦袋,你好大的膽子,背着我偷野男人?” 戚威則臉紅脖子粗,眼球鼓出來,就像被逼瘋的鬥牛士。
面目猙獰,很嚇人。
滴滴——
辦公室的電話響起。
“不要打電話。” 他對着電話機咆哮。
恨不得喫掉座機。
滴滴——
不停。
戚威則火冒六丈高,抓起聽筒,罵道:“不長眼睛嗎?本大爺沒心情。”
“兄弟,是我。” 電話中,是夏向明。
他裝的很悲痛。
能聽得出他差點哭出來的感覺。
“到底怎麼回事?他真的是私生子?” 戚威則對這個患難與共的好兄弟,從沒有懷疑過。
只要夏向明說:是,他就不會,不懷疑不是的。
“是的,他不是你的孩子,檢測報告我已經讓害經理送去你的辦公室,馬上就到。”
夏向明的說話速度,就像早就有準備,就是通知他一聲。
那剛剛的同情和悲痛感,不見了。
“這?這?這……我的命好苦……” 戚威則對着電話裏的夏向明,“這” 了半天,終於說出了內心的感受。
“兄弟,趕他走吧,讓他滾出戚家,你才能恢復嘉明商場的管理權,這是機遇,老天爺給你的。” 夏向明一頓慫恿。
剛剛還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戚威則,聽到老兄弟的忠實建議,立馬醒悟。
“對,讓他滾出戚家,兄弟,你一定要幫我。” 戚威則將最後一根稻草,押注在夏向明的身上。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是害經理來了。
他的手上拿着一份資料。
大踏步走進來,遞給了戚威則後,就走開了。
剛走到門口,害經理就給夏向明發了一條短信:已收。
“兄弟,打開看看。” 夏向明暗裏掌控動向,指揮戚威則打開文件。
裏面是一份DNA親子鑑定報告,來自於深西市人民醫院。
上面明明白白地寫着,戚明坤和戚威則的關系:99.99%無血緣,非父子。
拿到這份報告的戚威則,徹底心涼。
要說祕書透露的消息,讓他難以接受。
這份報告,就是絕症。
無法醫治他冰冷的心。
他對黃夕娟,確切地說,應該是對黃夕豔,投入的感情,徹底坍塌。
戚威則一屁股坐在辦公室的大理石地面上,狼狽不堪,傷心欲絕。
*
而夏總辦公室裏,格外熱鬧。
“哈哈,夏總,您真是高明,真沒有想到您出這一手?”
害經理雙手拍手叫好,恨不得把世界上最美妙的語言,都按在夏向明的頭上,對他一頓猛誇。
拍馬屁,已經拍出了水平和高度。
“這叫打蛇要打七寸,用其弱點打其弱點,往往都能致勝。” 夏向明擺譜,翹着二郎腿,一副洋洋自得的驕傲樣兒。
認爲搞定了戚明坤。
至於戚威則,他壓根就沒看在眼裏。
“你說,戚家會不會垮臺?快完蛋了?” 害經理一副就喜歡出事看熱鬧的表情。
害怕事情鬧的太小,不夠看。
“垮臺沒有那麼快,但是遲早有那麼一天,戚家的產業就是我夏向明的了。” 夏向明嘴裏叼着一根又粗又黑的雪茄,笑的猖狂。
“戚明坤真的不是戚威則的兒子嗎?” 害經理問的模棱兩可,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問。
夏向明看了一眼害經理,又獨自抽煙,吐了一個煙圈後,無所謂地說道:
“是,不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計劃就要實現。”
“那是,那是的。”害經理應聲。
不過,他的眼神一晃而動,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
這悄無聲息地異常,沒有引起夏向明的反應。
“接下來就有好戲看了。” 夏向明得意的,已經飄起來了。
“那是,好戲馬上上場。”
“實話告訴你,還只是第一場好戲。”夏向明壓低聲音,裝的很嚴肅。
害經理不知道夏向明下一步的計劃,卻努力表現出很想知道的樣子:
“什麼是第二場好戲?夏總你也讓我知道唄,反正我和你出生入死,穿一條褲子的。”
“放心,會告訴你的。”夏向明的牙齒咬着雪茄,露出了深藏不露的笑容。
看不出他是信任害經理的,還是不信任。
兩個人看上去很親密,卻有隱祕的界限感。
彼此沒有說破,打破,戳破似的。
心知肚明。
“戚家,你也有今天?哈哈…” 夏向明夾着雪茄,嘴角上揚,雙腿抖動,一副得逞後的囂張霸氣感。
十足——
許久以後,戚威則拿着手中的親子鑑定書,看了一遍又一遍後,悲痛地從地上站起來。
扶着桌面,撿起地上凌亂的文件。
關上門,走出了辦公室。
他就像丟魂了,一具活屍體在這個世界飄蕩,行走。
上車,開車。
車晃晃悠悠,左右搖擺,車技十分狼狽。
戚威則的心,被冰封住。
那份人世間的絕望和徹底的心涼,都在他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好像天不再有光明,太陽不會落在人間。
他進入了黑暗的世界。
臉已經成了黑青。
不知道他的腦袋想了什麼。
忽然之間,車速加快,飛一樣,朝戚家別墅開去。
**
就在正德廣場的20樓,戚威則的父親,戚修塵的私人地盤上。
他正在孫莊慧喫飯。
兩個人喫的津津有味。
小邢做好飯,受老爺子託付,送孫子戚明坤去莊園。
不能說是送,是押去的。
戚明坤不願意,還在抗爭。
“爺爺,我喫飽了,開始講吧!” 孫莊慧並不餓,她只是爲了等爺爺,講他心中的祕密。
一段關於戚家和她之間的祕密。
喫飽飯後的戚修塵再也沒有推脫,點點頭,插嘴。
示意去茶室。
他總是坐下來,先喝一杯茶。
這才是當務之急。
其它的事情,在戚修塵的眼裏,都是可有可無的。
不急不慢的節奏中,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和預料下。
“你母親黃夕娟要報仇。”戚修塵喝完一口茶後,直接冒出一句。
令孫莊慧措手不及的感覺。
“報仇?誰是仇人?” 孫莊慧很快就進入和爺爺的對話中,非常投入。
戚修塵並沒有直接告訴孫莊慧,這個問題的答案。
而是講了一個小故事。
“你外公是個絕對的好人,但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也就說錯了一句話,就引來殺身之禍,真是不應該呀!”
戚修塵講起黃夕娟的父親,是她的合夥人,也是親家,就心生愧疚。
這個做了一輩子好人的人,卻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