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間,發現甜芽已經在門口等着我了。除了她,還有孫嬤嬤。
倒是不見蜜心。
甜芽很明顯沒有睡好,眼圈都是黑的。見我出來,她的眼眶瞬間紅了,看着我,抿着脣,卻不說話。
我也沒心情說什麼,只看向孫嬤嬤,恨不得把她打一頓。
孫嬤嬤對我行了個禮,道:
“殿下,陛下讓你早膳之後去見她。”
我沒有答話,帶着甜芽往翌春殿走去。我知道,孫嬤嬤是來驗收的,她要確認我跟龍雨塵到底有沒有圓房。
隨她吧!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什麼都不想管。
回到寢殿,發現蜜心正站在門口等着我。她的眼圈也是黑的,應該也是沒有睡好。
“芽兒,我想去沐浴。”
我低聲說了句,徑自走到牀邊,半躺着,煩悶不已。
甜芽讓蜜心去準備,自己卻蹲在我旁邊,握着我的手,紅着眼睛看着我。
我有些心軟,問她:
“芽兒這是怎麼了?”
甜芽眼裏有幾分委屈,還有幾分難以言喻的復雜,低聲道:
“殿下,疼嗎?”
我不答反問:
“母皇爲什麼這麼突然就安排這種事?到底是發生什麼了?”
按照她對我的寵愛,她並不會這樣勉強我。就算她希望我早點爲皇室開枝散葉,也不至於這麼突然這麼急啊!
更何況,她明明昨天早上才見過我的,不可能會只字不提,突然就搞這一出。
甜芽垂下眼眸,沉默了片刻,才道:
“殿下,你還是自己問陛下吧!”
我沒有繼續追問,沐浴更衣,默默的喫完了早飯,就去找女王了。
見到她,我並沒有急着追問昨晚的事情,也沒有說其他的,只是默默的幫她按摩頭部。
她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神情有些跟以往不同。
直到我幫她按摩結束,看着她喝完中藥,我才問她:
“母皇,昨晚的事……”
我看着她,卻說不下去。她可是女帝,我有什麼資格質問她?她可是一句話就能處死我的!
女王看着我,輕聲道:
“兒啊,娘不是糊塗人,昨晚的事,娘也是有苦衷的。”
此刻的她,哪有什麼帝王威嚴?她的眼裏,也不過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和愧疚。
我忽然心軟,不忍心爲了昨晚的事跟她爭辯。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問道:
“娘親,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爲什麼,你這麼突然的安排我和龍雨塵……咳,那個?”
女王嘆了口氣:
“唉……雪兒,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若不是危及你的生命,我是不會這麼着急這麼突然安排這些的。具體的原因,我以後會告訴你的。你不要生娘親的氣好嗎?”
我愣住。她堂堂女王陛下,近乎卑微的在懇求我不要生氣?
心裏一陣莫名觸動,我輕輕抱了抱她:
“娘親,我不會生你的氣的。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女王看着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從女王的宮殿出來,我直接上了輦車回寒春宮。
今天我不想出宮,也不想談生意。當然,我也不想安知弈有所誤會,就讓甜芽派人給他送去了幾個火鍋底料的菜譜,還有火鍋配菜的處理方法。
半路上,我又遇到了陶子瑜。這一次我沒有叫他,也沒有靠近他,只是遠遠的看了他一眼,便任由輦車拉着我走了。
我知道,他一定又會遠遠的看着我,直到我在他的視線裏消失。
但以我現在的心情,我懶得去管那些。龍雨塵本來就討厭原主,後來好不容易我跟他成了盟友,他對我也漸漸有了幾分溫度。可自從那天,他看見我和陳亦澄親近,他便又開始對我疏離。
經過昨晚的事,恐怕他對我更是厭惡至極。
我自己失了身,還要被厭惡,真的是太憋屈了!
突然開始羨慕那些時間管理大師,可以同時和好幾個人談,還遊刃有餘。
同時我也越來越恨系統劇情,讓我有這麼多條感情線,卻又不給我渣女的技能。我這麼笨的人,一個男人都搞不定,何況三妻四妾七個?!
真是離了大譜!
可是,不管我心裏怎麼難受,我現在還必須得去跟龍雨塵解釋。我不想被他厭惡,更不想被誤會。
而且,我現在想快點完成任務,這樣我就能快點回到現實世界,遠離這些男人。
寒飛殿內。
龍雨塵又坐在窗邊雕刻着他的那副人形雕像。是雙人的那副。
離陌不在房裏。
我慢慢的走過去,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了。
雕像好像快完成了。女人的那一邊,好像還是之前我看到的那個,現在已經有了五官,不過我看不太清楚。男的那一邊好像還差一點完成。它們兩個應該是用了什麼拼接在一起的。
龍雨塵拿着刻刀仔細的修飾着木雕,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將刻刀用力的扔在地上,隨後又將那副木雕一把扔在桌子上。
接着,他好像情緒失控了,一揮手,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上。
木雕在地上彈了幾下,落在了我的腳邊。
我彎腰撿起它,正想看清楚那兩個小人兒的長相,龍雨塵發現了我的到來,起身快速將木雕搶了過去,藏進了衣袖裏。
我有些詫異的看向他只見他眼裏一閃而過一抹痛楚,立刻又恢復平日裏的淡漠模樣,輕輕說了句:
“你來了。”
我心裏一陣莫名的疼。他那麼害怕被我看到,應該是刻的他的心上人吧!剛剛他眼裏閃過的痛楚,也是爲了他的心上人吧!我母皇給他下藥,讓他跟我圓房,他覺得背叛了他的心上人,他很痛苦。應該,也特別恨我吧!
心裏隱隱的一直疼着,眼底一陣發熱,我突然不想解釋了,只聲音冷硬的說道:
“昨晚的事,我確實事先不知情。你中的是極樂合歡散,無藥可解。我並不願意其他女人幫你解毒,這才自己來。你別怪我母皇,她也是有苦衷的。”
說着說着,我感覺有熱熱的東西從臉頰滑落,喉嚨哽的發疼。鬼使神差的,我繼續說着違心的話:
“昨晚的事,你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如果你恨我,我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如果……”
“如果你想離開,我隨時可以安排,你說一聲便是。”
說完,我不等他開口,轉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