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倩睜開眼睛，不敢和陳墨對視，踟躕許久輕聲道：

“老師，剛剛那些怪物……”

“別問，也別亂說。會有人和你解釋情況，你只需要把今天當做是一場噩夢。”

“作爲老師，能給你唯一的建議，就是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你接下來的生活，就是好好珍惜，享受來之不易的人生，同學。”

陳墨不準備解釋，只留給她一個背影，轉身離去。

至少在籠罩這座城市的奇跡消散前，多享受一些自己的人生。

陳墨明白，救下蔣倩的行爲其實是多此一舉。蔣倩作爲滄南本地人，怎麼可能沒有被十年前的災難波及？

那又如何，想救人就救下，如果來到這個世界後做事還瞻前顧後，那他不是白來了？

“走吧，該去會會守夜人了。”陳墨自信一笑，又消失在黑暗中。

……

返回小巷，趙空城已經發現林七夜把他甩了的事實，石化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看見陳墨返回，趙空城一把抱住陳墨生怕他跑了。

“撒開，你給我撒開！”陳墨滿頭黑線怒道：

“咱們兩個現在像什麼樣子，我是個老師，讓人看到和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在一起，我還活不活了？”

“我管你活不活，你要跑了我就活不了了！兩個大活人，在我老趙眼皮子底下溜走，我名聲怎麼辦？”

“別說在你眼皮子底下跑，我想跑你把眼皮兩個字翻過來都沒用！”

兩人互相撕扯幾分鍾，趙空城和一條滑溜的鯰魚一樣無從下手。

直到遠處有腳步聲傳來，趙空城定睛一看，熱淚盈眶地嚎道：“副隊長，你總算來了——”

“副隊長，你總算來了！”

陳墨一腳踢開趙空城，有樣學樣也跟着嚎了起來。

趙空城在一旁擠眉弄眼瘋狂暗示，將陳墨交給副隊長來對付。

自從陳墨搶了他的臺詞還給自己賣課後，他總感覺這家夥有些邪性，兩人八字可能犯衝。

還是交給副隊長處理，自己上擔心有一天死在這家夥面前。

左右是個剛步入社會的實習教師，這種小年輕眼神比大學生還清澈，更好忽悠。

吳湘南讀懂了趙空城的意思，心中卻升起一絲不安。

能讓老趙如此不要面子求自己，這個未知神明的代理人……

怕不是很難對付的那類。

既然選擇見自己，對方可能有什麼目的。

吳湘南見狀屏退了周圍的隊友，一人和陳墨面對面坐在……馬路牙子上。

陳墨：……

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你就不能找個正經地方，事務所或咖啡廳談論這件事？

堂堂守夜人副隊長，大半夜和人坐馬路牙子。

實在是經費緊張，蘭州拉面和沙縣也不是不行。

守夜人是窮到連沙縣都買不起了嗎？

“你好，陳墨。我的名字是吳湘南，是守夜人滄南市136小隊的副隊長。”

“不知你方不方便透露，贈與你神墟的是哪位神明，祂希望你爲祂做些什麼，以及……這一地的霰彈槍來自於哪裏？”

看着吳湘南時刻保持警戒的樣子，陳墨輕笑幾下道：

“想知道？想知道就買陳老師私人網課，不要268，不要648，只要18888。18888……”

豎起耳朵正在偷聽的守夜人衆人：(⊙_⊙)?

趙空城：(￣┏＿┓￣)

陳墨幹笑一聲，沒有去在意懵逼的衆人。

他明白吳湘南在緊張什麼。

這個世界確認的大部分神明代理人，幾乎都是爲了毀滅人類秩序，讓世界重返混沌的惡神。

爲了達成目的，他們建立了古神教會。

吳湘南擔心他被未知神明賦予毀滅世界、玩弄人類一類任務，從而成爲古神教會的一員。

所以他才要緩和一下氣氛。

畢竟接下來的消息，會超出他們的認知。

“我要說的事情，你們接下來千萬別害怕。”

“放心，我們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士兵，我們不害怕。”吳湘南果斷答道。

衆人：副隊長好像不知道這個梗誒！

“好吧。”陳墨點點頭，輕咳一聲：“那位神明，名叫終焉之繭。”

“終焉之繭？那是什麼神，我從未聽過。”偷聽的紅纓看向一旁的司小南。

司小南是136小隊對神明系譜研究最深的人。

可司小南卻搖搖頭，她也從未聽說過這位神明，甚至無法判斷神系。

“可能是我孤陋寡聞，從未聽過終焉之繭這位神明。”

“作爲神明的代理人，你一定知道祂的情報。”

“作爲新出現的未知神明，我們希望對祂有所了解，希望您能配合，請您理解。”

吳湘南非常客氣，稱呼是甚至變成您，但心已經沉底。

不管這位終焉之繭屬於哪個神系，終焉兩字已經說明一切。

終焉，與這兩個字相關的神明，無疑是最殘忍，最可怕的神明，祂們存在的唯一目的是讓世界毀滅。

自稱終焉的神明，怎麼可能會善良無害？

“祂不屬於已知的任何神系，祂甚至不能被稱爲是一尊神明。”

“祂降臨於此的目的只有一個，創造出終焉律者。”

“律者，是代理人的另一種稱呼？”吳湘南懷疑地看着他，從未聽說過有神明的目的是創造代理人。

代理人，應是替神完成某件事情的存在。

降世的目的只爲代理人，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

還是說，這位神的目的並不純粹，他才會有意隱瞞神明的目的？

吳湘南沒有追問，只是在心中打下一個問號。

對方都這麼說了，再追問下去就不禮貌了。

“也可以這麼理解，律者就是獲得了祂力量的人類。至於那些槍械，這是祂給予我的能力的產物，其名爲——‘理’！”

陳墨說完，手中接二連三出現一支霰彈槍，下餃子一樣的畫面驚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憑空造物，看上去幾乎沒有消耗！

僅僅這一手就能確定，這位神明的來歷絕不簡單！

“你是說，終焉之繭，那位未知神明賦予你的神墟是造物？”

不對，九分得有十二分的不對。

自稱終焉的神明，神墟應該更傾向於毀滅、破壞一側的能力。

你給個造物算什麼，搶創造神的工作？

“嚴格來講，是理解復現。理論上，我能永久具現所有的文明產物，只要我看到過它們。當然，直接接觸更好。”

“這麼說有些難以理解，我給你展示一下。”

吳湘南點了點頭，他也想更深一步了解對方的禁墟。

下一刻，吳湘南面前出現了整箱的手榴彈，一排排步槍、手槍以及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