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橋,你這院子裏環境挺好的啊,我感覺生活在這裏肯定很舒服。”楊曲愣了愣,隨後說道:“但……你這裏好像缺了點兒什麼。”
“嗯……怎麼說呢,應該是少了一盆植物,而且在這盆植物旁邊的現在這盆植物也不是當初的那一盆了。”楊曲單手託着自己下巴說道。
少了一盆鬱金香,而現在那盆向日葵已經不是我之前的那一盆向日葵了,這仿佛代表着我好像已經跟陳藝漸行漸遠了。
“我的事情你少管。”我沒好氣的對楊曲說道。
她卻對我吐了吐舌頭,然後就朝着屋子裏走去,當我後腳跟進去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我的臥室。
她看着眼前我跟陳藝的相框說道:“不對啊,這個人不是肖艾啊。”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她見我不說話好像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後走到我面前說了一句:“渣男。”
然後此時我的心情比較低落,然後我就指着我臥室對面拐角處的一個房間說道:“這個房間就是你的了,你這段時間就住到這裏吧。”然後我就把楊曲推了出去。
我盯着眼前的相框有些發愣,好像這一世我又跟陳藝越走越遠,仿佛又即將經歷上一世的重蹈覆轍。
“江橋,你衛生間裏怎麼有兩個女人的內衣呀?而且這大小完全不一樣,肯定就是兩個不同的女人。”楊曲的聲音從廁所裏傳了出來。
“表面看起來你老實巴交的,但沒想到你的私生活好像有點兒亂啊,你……”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把房門關住了。
這囉裏吧嗦的,還是上一世的楊曲,樂觀開朗,有什麼就說什麼的性格,有時候我也挺喜歡這個妹妹的。
我靜靜地坐在牀頭,目光落在眼前那個陳舊的相框上,相框裏鑲嵌着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一段已經遠去的回憶,不知何時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漸漸地將我淹沒。
我緩緩地伸出手,從口袋裏摸出一包香煙和一個破舊的打火機,手指微微顫抖着,好不容易才抽出一根煙來,火苗跳躍着,點燃了煙頭,那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閃爍不定,宛如我此刻迷茫而脆弱的心。
深深吸一口煙,辛辣的煙霧順着喉嚨鑽入肺部,帶來一陣短暫的麻痹,我靠在牀頭上,閉上眼睛,感受着尼古丁在體內彌漫開來,仿佛只有這股濃烈的味道能夠暫時填補內心的空虛,成爲我在這片孤獨與失落中的唯一救贖。
我拿起手機想給陳藝打個電話,但猶豫半天後我還是給她發了個消息“睡了嗎?”
消息很快就被回復了,陳藝說道:“沒有。”
“你今天是搬家了嗎?”我試探性的問道,想證實心中的想法。
“嗯。”陳藝回復道。
“還有什麼事嗎?”陳藝緊接着又詢問道我。
隨後,我輕觸手機屏幕,給她發送過去一個視頻邀請,很快,對方接通了,畫面裏出現了陳藝的身影,只見她身着一件奶牛色的睡衣,寬松而柔軟,但那睡衣卻無法掩蓋住她此刻的憔悴與悲傷。
她的眼眶紅腫得厲害,仿佛剛剛才大哭了一場,淚水的痕跡還殘留在臉頰上,讓人心生憐憫,她就這樣靜靜地凝視着鏡頭中的我,一言不發,眼神中透露出復雜的情緒,有傷心、有疑惑、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憤怒。
我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禁愣住了,片刻之後,回過神來的我急忙開口想要解釋:“今天下午在醫院,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然而,我的話語尚未說完,只聽見一陣短促的提示音響起,電話竟然直接被陳藝掛斷了!那冰冷的聲音如同重錘一般敲打着我的心,讓我瞬間不知所措起來。
我的心像是被一記重錘狠狠砸中,剎那間,仿佛所有的生機都被抽離,只餘下一片死寂,沉甸甸地墜在胸腔之中。
我如同一個被抽去靈魂的木偶,拖着那傷痕累累、幾近散架的身軀,一步一步艱難地挪到了冰箱跟前,冰箱門打開的瞬間,那透出的一絲冷光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嘲笑,我麻木地拿出兩罐啤酒,而後緩緩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坐在院子的臺階上,清冷的月光如霜般灑下,照在原本鬱金香盛開的地方,那裏如今只剩下一片空蕩蕩,像是我心中那道無法填補的創口,鬱金香的芬芳仿佛還殘留在空氣中,可它的美麗卻已消逝不見,如同那些從我的生命中離去的美好事物。
煙,一根接着一根,在我的指尖燃燒,化爲灰燼,就像我那逐漸破碎的夢,每一口煙霧吸入肺中,都像是在吞噬着我的靈魂。
啤酒一罐又一罐,那苦澀的液體順着喉嚨流下,卻無法澆滅我心中那如燎原之火般的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喉嚨裏漸漸傳來一陣異樣,那種幹澀和拉嗓的感覺如砂紙般摩擦着我的身體,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受刑,可我卻仿佛渾然不覺,依舊沉浸在那無盡的沉思與哀傷之中。
然而,正當此時,那原本悠然播放着動聽旋律的手機,毫無徵兆地被一陣突兀而急促的電話鈴聲所打斷,這突如其來的聲響,猶如一把利劍劃破了寧靜的氛圍。
我迅速伸手拿起手機,目光掃過屏幕時,竟然是陳藝打來的電話,現在已經凌晨兩點了,我沒想到她竟然還沒有睡。
我手忙腳亂地趕緊將手中尚未燃盡、還冒着絲絲青煙的煙頭用力掐滅,隨後,匆忙間拾起電話並貼至耳畔。
剎那間,電話那頭便傳來了陳藝熟悉的聲音,但與往日相比,此刻她的嗓音顯得有些異樣,略微帶着一絲沙啞,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爭吵或是長時間的哭泣。
“江橋,你出來一下,我現在就在心情咖啡館的門口。”陳藝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語氣顯得有些急切。
“嗯。”我應了一聲後便匆匆放下手中的手機,然後像一陣風似的朝着門外飛奔而去。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節奏,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正緊緊揪住它,一路上,我的腦海裏不斷浮現出各種猜測和想象:陳藝找我究竟所爲何事?爲什麼會選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呢?
不一會兒功夫,我就已經快要抵達心情咖啡店了,遠遠望去,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店門口的陳藝。
只見陳藝今日的裝扮和往日相比簡直是大相徑庭 以往,她總是以成熟的形象出現在我的面前,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着一種獨特的氣質。
可此刻,她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身着一件簡約的衛衣,那衛衣的質地看起來柔軟而舒適,色彩並不張揚,卻有一種別樣的溫暖。
下身搭配的是一條寬松舒適的褲子,那褲子的版型流暢自然,走起路來帶着一種隨性的瀟灑,再看她的腳下,竟然是一雙略顯厚重的冬天棉鞋,這雙棉鞋有着毛茸茸的邊緣,像是可愛的小動物在輕輕蹭着地面。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我還喘着氣說道。
陳藝緩緩地低下了頭,她那美麗的面龐被垂下的發絲遮住了一部分,讓人難以看清她此刻的表情,只見她緊咬嘴脣,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似乎內心正在經歷一場激烈的掙扎和鬥爭。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來,目光有些躲閃地看向我,輕聲說道:“可以進去說嗎?”
我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接着,我伸手從口袋裏掏出鑰匙,伴隨着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房門被緩緩打開。
我側身讓陳藝先進去,隨後自己也跟了進去,並隨手按下了門邊的開關,瞬間,明亮的燈光灑滿整個房間,將一切都照得清晰可見。
熟悉的布置映入眼簾,一張柔軟的沙發正對着門口,,上面還擺放着幾個可愛的抱枕,一面牆的角落裏的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還有那幾張咖啡桌,更爲亮眼的是最後的那一面表白牆。
眼前的這一切都是那麼親切而又溫馨,然而此時我的心情卻因爲陳藝那不尋常的舉動而變得有些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