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的車，堅決不能收。” 小邢算是間接回答了爺爺的提問。

小邢也急了，生怕爺爺責怪自己，但又不能將責任全部推給孫莊慧，只能硬撐道：

“都是我的錯，我的不對。”

“怎麼是你不對？你好心借我寶馬開，你沒有錯，要錯也是我的錯。”

孫莊慧反而替小邢說話，認爲他不應該承認錯誤。

他根本沒錯。

爺爺聽來聽去，聽明白了。

小邢哪裏來的寶馬？

戚修塵摸着山羊胡子，多少明白頭緒，也懶得問。

試圖轉移話題：“慧兒，又發現了什麼？”

戚修塵每次問話，總是一副神祕的樣子，讓孫莊慧常常陷入迷宮。

好像和爺爺在一起，對付夏向明，就是捉迷藏。

有時候她很清醒。

有時候也犯糊塗。

這時，小邢又將鑰匙推回孫莊慧身邊，還一個勁的搖頭。

“不行，我不能收。” 孫莊慧冷不丁地回復。

她算是和小邢槓上了。

完全忽視了戚修塵的問話。

“這和小邢沒關系，你先用吧！不必要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

戚修塵看着孫莊慧，說話嚴肅了一些，不像是批評，但也是批評的口吻。

爺爺的話，還是很有分量。

內容不輕不重，剛好止住孫莊慧的妄念。

她不說話了。

只是心裏，很不情願，在還拿眼睛對付小邢。

可是鑰匙，仍然擺在她的面前，只能作罷。

“老爺問你，又發現了什麼？” 小邢很聰明，快速接過戚修塵的話題，追問孫莊慧。

到此爲止，寶馬車的事情，就算沒有結果的結果。

成了孫莊慧的車。

孫莊慧知道自己來的目的，肯定是帶着疑問。

“今天新安排了一個會計，叫林娟娟，是個老財務，還不錯，原來的會計肯定和夏向明有曖昧關系。”

孫莊慧就把在辦公室裏發生的事情，重新講給戚修塵聽。

“嗯，還有嗎？” 戚修塵輕描淡寫的問話，好像他都知道了。

“還有，爺爺我很擔心，嘉明商場這個大盤，害經理那邊情況怎麼樣？” 孫莊慧的着急，已經寫在臉上。

“我們正在和害經理做一筆交易，如果他幫助戚家，我會承諾給他想要的。” 戚修塵這樣回答了孫莊慧。

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

孫莊慧一直認爲，害經理和夏向明一夥。

現在看來，被戚修塵收買了。

真沒有想到，害經理這個人——

孫莊慧內心有些感嘆。

“你不必感嘆，生意場上，我們現在需要這樣的人，當然等交易結束，自然有個算法。”

戚修塵一眼就看出孫莊慧的顧慮，直接給她打消。

“哦！” 孫莊慧無聊又不知所措地“哦”了一聲。

“我已經成功地拿到嘉明商場的賬本。” 小邢很自豪地講。

“這麼快？” 孫莊慧又一次被驚訝到。

她覺得打入敵人內部，不是需要時間的嗎？

“不，現在需要快刀斬亂麻，不宜拖的太久，就會出事。”

戚修塵又一針見血地說到孫莊慧的盲區。

“讓我想想。” 孫莊慧覺得，事情發展的太快，有點亂。

她需要重新梳理一遍。

“也就是說，嘉明超市和商場有兩本假賬，這兩本假賬的針對對象並不是戚明坤，如果我沒有猜錯，就是戚威則，污蔑他偷稅漏稅，做假賬違法。”

孫莊慧說到這裏，喘了一口氣後，又接着說：

“一旦夏向明手中有控制戚威則的完整證據，戚威則就是死路一條，戚明坤又被架空，戚家的產業，就順理成章地落入他的手上，是這樣嗎？”

孫莊慧終於明白，爲什麼做兩本假賬的原因。

這一切都是夏向明在背後搞的陰謀。

太可怕了——

“你分析的很好，但是…” 戚修塵點頭，認可孫莊慧的思路。

“但是什麼？”

“夏向明不知道，戚家的產業繼承有律師和法律保護，凡是被迫落入外姓人的手上之前，必須每一個戚家經營者都有投票權和繼承權，他們忽視了，戚家還有一個老東西的存在。”

戚修塵的右手握着兩個運動小鐵蛋，互相摩擦，發出咔咔的響聲。

就像是一股不服輸的意志力，要和夏向明拼到底。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就是爺爺您？這些年您的隱退，他們已經忽視，而您的隱退也是爲這一天做準備？”

孫莊慧的思路，就像一股清泉，越講越豁然開朗。

“所以我才說，你是戚明坤的貴人，我沒有看錯人。” 戚修塵看着孫莊慧，笑了。

笑的很自然，舒坦。

身在局外，心在局內。

一切，都沒有逃過他的手掌心。

孫莊慧越來越佩服戚修塵，這個年事已高的老人，思想敏捷，做事看的遠，也走的遠。

是事業道路上，一盞燈塔。

更像是人生路上的指明燈。

“那接下來，又該怎麼辦？” 孫莊慧和戚修塵討論下去 ，飯點早過了，媽媽的短信一個接一個地催。

她一點也不餓。

下一步——

才是孫莊慧最關心的。

她就像是開始掌握商戰的訣竅，拿到勝戰的鑰匙，準備要大幹一場。

“下一步，戚威則…” 戚修塵說到一半，哽咽，臉上的表情很復雜。

孫莊慧很想知道，戚威則怎麼了，她拉住戚修塵的手，搖晃着：“快說爺爺，戚威則會怎麼樣？”

“大麻煩。” 戚修塵說的很猶豫，很搖擺。

“那該怎麼應對？我們必須要幫他。” 孫莊慧想也沒有想，就堅定地站在戚威則這一邊。

只有戚修塵的眼角，無意間回眸了一下，透過孫莊慧的眼睛，他暫時沒有壓力。

“目前是要幫他，不過以後再說吧…” 戚修塵回答的模棱兩可。

這種回答，孫莊慧不喜歡。

哪有親老子，不幫親兒子的？

還有以後再說的這種不肯定口氣？

孫莊慧當時就反駁：

“你要一直幫助他，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呀。”

孫莊慧在不理解戚修塵心情的情況下，說出了自己的真言。

戚修塵反而很冷靜，沒有接住孫莊慧的話，但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這個話題，就在不回答中，變的模糊，變的讓孫莊慧有點費解。

她甚至有點懷疑，戚修塵是不是有私心？

孫莊慧心裏起了疙瘩，她想着：總有一天，要讓爺爺給一個完整的回答。

“所以，那我們怎麼幫他呢？” 孫莊慧較真地將話題一直放在戚威則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