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着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夏穎瑩洗完澡換上衣服,給自己做了全套護膚流程後,隨便撿了本英文書躺上牀,心不在焉地翻着。
等葉裳瑞和大哥聊完從外邊回來,夏穎瑩已經睡着了,只給了他留了牀頭的燈亮着。
葉裳瑞放輕了腳步,去衣櫃那拿了衣服,去浴室把自己拾掇幹淨了才躺上牀。
正要閉上眼睛,就聽到旁邊的人哼唧了幾聲,翻了個身滾到了他這邊。
葉裳瑞轉頭望向她,試探地喊了一聲,“阿瑩?”
夏穎瑩嗯了聲,迷迷糊糊地問道:“你怎麼才回來?都多晚了,明天我們一大早還要出去見客戶呢……”
葉裳瑞抬手幫她掖了掖被子,放輕了聲解釋道:“和大哥聊了下工作上的事,沒怎麼注意時間。”
夏穎瑩掩着嘴打了個呵欠,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睡得更舒服一些,“那你把鬧鍾調晚一個小時吧,睡眠不足會影響工作的。”
葉裳瑞回了聲好,依言拿過牀頭上的鬧鍾,往後推遲了響鈴的時間。
原以爲她會這麼安靜地睡下去,結果沒過多久,冷不防聽到她開口道:“阿瑞,哪天我的系統要是不見了,估計其他異能也會跟着消失吧。”
葉裳瑞面露疑惑,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麼說,“怎麼了?……是不是你的系統出現問題了?”
“嗯,我最近發現它會短暫性的消失。”
夏穎瑩睜開眼睛,抬起頭對上他望過來的視線,聲音低低的,透着那麼一絲不安,“雖說我現在很少用到系統,但到關鍵時刻,它還是很能派上用場的。要是真消失了,我會變成普通人,不會給人看病,不會憑空變出或者變沒物資……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只能靠自己。”
傳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年來,這個外掛幫她解決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機,她能有如今的一切,雖說少不了自己的努力,但也不可否認這外掛發揮了極其重要,甚至可以說是關鍵的作用。
真消失了,就跟她多年仰仗的底氣和靠山忽然不見了一樣,雖不至崩潰,但痛心是在所難免的。
感覺到她的茫然和不安,葉裳瑞將她摟進懷裏,溫言細語道:“消失就消失吧,沒有它,我們一樣能活得好好的,只不過生活沒那麼便利罷了。”
夏穎瑩神色怔怔地,半晌,才低聲輕喃道:“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葉裳瑞低下頭看着她的眼睛,認真道:“你別忘了,你只是個在陰差陽錯下得了個寶物的普通人,並不是神,如今上天要收回這個寶物,那就讓他收回去好了,左右我們現在也不靠着它生活,不是嗎?”
他的話總是那麼的有說服力,夏穎瑩一下安心了許多,眼裏溢出些許笑意,道:“你說得對,是我鑽牛角尖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它能陪我這麼多年,我也該心滿意足了,要是一味想着它能爲我所用一輩子,未免有些太過貪心了。”
“隨緣吧,別想太多了。”葉裳瑞低下頭,在她額上落下清淺一吻,柔聲道:“睡吧,晚安。”
夏穎瑩閉上眼睛,埋在他的懷裏,很快沉沉睡着了過去。
這之後連着好幾個月,系統出現BUG的次數有增無減,消失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有一次甚至連着一個星期都出現,在夏穎瑩以爲系統徹底離自己遠去時,它又忽然出現了。
被這麼一通反復折騰下來,夏穎瑩從一開始的患得患失,變得越來越淡定了,也開始變本加厲地減少對這個外掛的依賴性。
所幸裝修的時候,她特意在家裏劃了塊地建了一個大倉庫,足足有三千平米大,趁着系統正常時,她抱着最後薅一把羊毛的心態,趕緊把能用得上的書籍物資全都搬到倉庫囤着了。
這天周末,喫過早餐,衆人就該幹嘛幹嘛去了。
葉裳瑞跟夏穎瑩出去看電影約會,大寶在自個兒房間埋頭苦讀,二寶則和比他大了好幾歲的同班同學去少年宮玩,三寶也約了好朋友,拿着照相機去公園溜達拍照。
她現在沉迷攝影無法自拔,致力於將生活裏的點點滴滴都拍進去,用華一愷的話來說就是,她要定格光陰,以後再回想起來,不至於只剩下個模糊的記憶。
而且華一愷又讓人送了不少膠卷過來,隨便她怎麼造都行。
等一家子從外邊回來,已經是下午的五點了。
三寶將剛從照相館那邊取回來的相片擺在茶幾上,一張一張地仔細對比挑揀,將挑好的放到一旁疊起來,打算寄去給華一愷當睡前讀物。
四寶和太爺爺打完太極回來,見姐姐低着頭趴在那邊看照片,便邁着小短腿小跑過來,驚奇道:“姐姐,你又拍了這麼多照片呀!”
三寶繼續專心挑選着照片,頭也不抬地回道:“是呀!我都一個星期沒給一愷哥哥寫信了,明天無論如何都要寄出去的。”
四寶站在她旁邊看了一會兒,伸手指了指其中的幾張,奶呼呼地說道:“我覺得這幾張挺好的,不管是光線還是構圖,都達到了專業的水準。”
冷不防聽到這麼專業的術語,三寶不由望向這個比自己矮了兩個頭的妹妹,好笑道:“四寶,你也知道光線和構圖呀,誰教你的。”
四寶眼睛彎了彎,笑眯眯道:“沒人教,我之前在媽媽的書房看到一本關於攝影的書,隨便翻了一下,大概知道是什麼回事。”
“隨便翻一下就知道光線和構圖了,你已經很了不起啦!”三寶從來不吝嗇誇贊,尤其這還是自己最喜歡的妹妹,哄着她道:“乖,我口渴了,去給姐姐倒杯果汁吧!”
四寶卻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馬上就要喫飯了,你還是喝開水吧,果汁容易飽腹喝,喝了待會就喫不下東西了。”
三寶聽樂了,笑道:“四寶,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嘮叨了?會被討嫌的哦!”
“我也是爲了姐姐好呢。”四寶仍是笑眯眯地,脣紅齒白的,怎麼看都像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一愷哥哥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不希望你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