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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沉默了片刻,安慰道:“節哀順變吧,我想你的家人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難過。”
女子哭了好一會,才抬起頭,感激地看了易寒一眼,“謝謝。”
易寒笑了笑,“不用客氣,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谷雨。”女子回答道。
“谷雨,春將逝,夏將至,雨生百谷,潤澤萬物,好名字啊!”易寒淡淡的說道。
就在此時,不遠處有一名中年男子不經意間張望而來。
當他的目光落在易寒身上,並清晰地看清其面容時,剎那間,他整個人仿佛被一道驚雷劈中,驚得張大嘴巴卻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那麼直挺挺地杵在了原地,猶如一尊雕塑般動彈不得。
過了好一會兒,那男子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隨即毫不猶豫地拔腿朝着易寒所在之處狂奔而來。
眨眼之間,他便已衝到了易寒和谷雨面前,緊接着竟“撲通”一聲直直跪倒在地,那動作之迅速、姿態之虔誠,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而這位突然跪地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此前曾被易寒所救下的長陽村村民——李二虎!
與此同時,只見又有十來位長陽村的村民緊跟着從後面一路小跑着趕了過來。
他們一來到近前,便紛紛效仿李二虎,二話不說,同樣以五體投地之勢齊刷刷地跪伏於地。
那些不知道情況的逝者家屬紛紛投來怪異目光,好奇的看着這邊。
那十幾個人跪在那裏幹什麼?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也把一旁的谷雨給嚇得不輕,她匆忙站起身來,滿臉驚愕之色地望着眼前這些跪地不起的人們,完全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
易寒緩緩地喫完最後一口面條,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和碗,輕輕地將它們放到一旁。
然後,他慢慢地站起身來,轉過頭去,目光堅定地望向谷雨。
他微微點了點頭,用一種沉穩而又充滿力量的聲音說道:“你放心吧,你的女兒一定會好起來的,你也一樣!所有的苦難都會過去,一切都會變好的。”
靜雨村那一千多條人命,皆是因爲自己的緣故,失去了生命,易寒良心也過意不去,必須要給所有人一個交代,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至於那些被感染成怪物,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能留下的,易寒無能爲力。
但靜雨村裏的那一千多人,他們僅僅是在那場爆炸衝擊中瞬間失去了生命。
他們本身並未受到天魔氣息的侵蝕,現在的易寒,憑借着所擁有的能力和手段,想要拯救他們並非沒有辦法。
易寒身形猛地一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騰空躍起,眨眼間便穩穩地懸浮在了半空之中。
他雙臂舒展而開,十指輕柔地攤開。
緊接着,他的手指掐成蘭花指一樣的手勢,同時口中低聲喃喃地默念起神祕的口訣。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那些對事情毫不知情的遇難者家屬以及一旁的谷雨全都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他們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癡癡地仰頭望着空中的易寒,滿臉都是難以置信和極度的震撼。
每個人的嘴巴都不自覺地張得極大,仿佛能塞進一顆雞蛋似的。
“神……神仙!”
不知是誰率先喊出了這兩個字,聲音顫抖着劃破了原本寂靜的空氣。
其他人也如夢初醒般紛紛附和起來,此起彼伏的驚嘆聲在人羣中響起。
此時,易寒已經念完了口訣,他緩緩將雙手合十,就在這一瞬間,一股濃鬱的黑色氣息從他身體周圍噴湧而出,如同一層厚重的黑幕迅速將他包裹其中。
與此同時,他身上所穿的衣袍竟無風自動起來,獵獵作響,宛如隨風飄揚的旌旗。
更爲驚人的是,在他的頭頂上方,一面巨大的幡旗憑空浮現出來。
這面幡旗上寫滿了看不懂的符文,兩側各自懸掛着一個精致小巧的鈴鐺,鈴鐺輕輕搖晃,發出一陣陣清脆悅耳、婉轉悠揚的鈴聲。
這鈴聲空靈至極,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又好似深谷中的幽泉流淌之聲,直入人的心靈深處,攝人心魄。
然而,隨着這叮叮當當的鈴聲不斷傳出,那面原本平靜的幡旗卻突然發生了變化。
只見其上開始湧現出無數個形態各異、扭曲猙獰的黑影,這些黑影就如同恐怖片中的骷髏鬼魅一般陰森可怕。
這驚心動魄的一幕頓時把那些從未見識過大場面的普通民衆嚇得魂飛魄散,有些人甚至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
他們驚恐萬分地望着天空中的易寒和那面詭異的幡旗,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恐懼: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神仙?可爲什麼神仙施展的法術會如此恐怖嚇人呢?
易寒所施展的術法確實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正道法門,此法術乃是源自於古老地球上修真界中的一個被視爲旁門左道的宗派——煉魂宗。
煉魂宗以其獨特而又殘忍的修煉方式聞名於世,他們善於運用拘魂、煉魂以及噬魂等手段來汲取他人靈魂之力,從而不斷增強自身的靈力修爲。
這種做法無疑違背了道德和倫理準則,因此被世人劃歸爲魔道宗門之列。
然而,對於易寒來說,他絲毫不在意所謂的魔道與正道之分。
此時此刻,擺在他面前的首要任務便是將這多達一千餘人的魂魄盡數招回來。
在他看來,只要能夠有效解決當下棘手難題的法術,無論其來源如何,都是值得一試的好法術。
“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易寒始終堅信着這樣一種實用主義的理念。
大道三千皆可成仙,正道魔道不過是殊途同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