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雪妗沒有心情欣賞他的王府,一路跟着崔管家來到了裴君越的房間。
待管家一走,裴君越這才伸手示意:“請坐!”
“不必了,今天我來找你是希望你明天進宮後,找你皇兄將我們的指婚給退了。”梓雪妗直接說明道。
“雪妗,本王覺得我皇兄這樣的安排很合適,這門親事不能退。”裴君越與她對面而立道。
“哪裏合適了?他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事,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我們是絕不能在一起的。”
“雪妗,正因爲本王清楚,所以這婚事不能退。”
“你這什麼意思?你可別跟我說你願意這門親事?”梓雪妗冷眼瞪着他。
裴君越不在意她的冷眸:“沒錯,梓雪妗,我願意跟你成婚。”
“你……裴君越,你還嫌害得我不夠慘嗎?我自認從來沒有得罪過你,你爲何非要跟我過不去?”梓雪妗氣怒道。
“你沒得罪過我,一切都是我對不起你在先,所以,你的後半生我必須負責。”
“誰稀罕你的負責,你讓我一輩子跟一個仇人生活在一起,這比殺了我還要讓我難受,我求求你大發慈悲放過我,我不想跟你沾一點兒關系。”
裴君越眸光微痛的看着對自己滿臉抗拒的女人:“雪妗,自從我那樣對你,我便一直愧疚至今,每每想起來,我就痛悔不已。
現在有機會讓我彌補自己的過錯,我願意用我的餘生向你賠罪。”
“不需要,我不會給你任何贖罪的機會,愧疚嗎?好啊!那你就愧疚一輩子好了,那樣或許我心裏才會痛快一些。”梓雪妗冷笑道。
“你就這麼恨我?”
“是!所以,你馬上進宮讓你皇兄撤了我們的賜婚,不然,我死在你家大門口,不信你大可一試。”梓雪妗泛紅的眼眸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裴君越沒想到她發起火來如此決絕,情願一死也不嫁給自己,這讓他心痛無比。
當年他以爲她不過就是一個被慣壞的千金小姐,聽聞她種種的野蠻行徑,他是很不屑於她這樣的人的。
可直到那場賭局開始,他才知道這女人並非傳言那樣。
與她相處的那一個月,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有俠士之風,雖然她的武功平平,可卻有一顆行俠仗義的心。
在他左右搖擺要不要跟她坦白時,賭期如約而至,那時他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沒有坦白不說,竟然還想看看她當真遇到她不可控的事,她會如何應對?
可那天她來到酒樓時,他猶豫了,在他想着放下那桶泔水時,一旁的朋友突然搶了過去,替他潑了出去。
當時他清楚的看着她原本美目含笑的小臉,瞬間便落魄不堪,加上他那些朋友一旁狂笑不止與嘲笑,又說明他們的惡意賭局,讓狼狽至極的女人羞憤當場,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便哭着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看着她痛恨瞪着自己的眼神,他想追上去解釋,可卻不知怎麼解釋?因爲事實本來就是如此,叫他如何解釋。
回頭看着幾個昔日好友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的還在嘲諷的說笑着,第一次他覺得交友不慎。
自此他與他們斷了往來,哪怕他們有事相求,他也不會出面,尤其那個潑了梓雪妗的那個人,他親自將那人的一條胳膊給廢了。
現在她寧願死都不會嫁給自己,這是他沒有想到的。想了片刻,便連夜進了皇宮。
陽光明媚的早上,梓雪兒剛梳洗好,看門小廝在門口通傳道:“梓姑娘,越王爺要見您。”
梓雪妗聞言,起身向門外走去。她是不會讓那男人進她家門的。
待來到門口,便見裴君越一襲華衣錦袍的站在臺階下。
“越王爺,事情辦好了嗎?”語氣淡漠疏離。
裴君越深邃的目光看向紅衣羅裙的女人:“賜婚收回了。雪妗你……便。”話還沒說完,便見女人轉身便走。
看着女人如此討厭自己,裴君越也沒敢叫住她。
梓雪妗回了房間,便一個人出神,這時,門外又有人前來傳旨,待接了聖旨,梓雪妗更鬱悶了,因爲這道旨意是冊封她爲郡主的。
那男人以爲讓他皇兄給了自己一個郡主之位,她便不恨他了嗎?不可能!
一連幾天,裴君越如往常一樣上下朝,看似沒事一般,實則心情不愉。
這天,皇宮舉辦百花宴,文武百官全都攜帶家眷參加,一時御花園內熱鬧非常。
梓雪妗孤身一人看着別人三三兩兩的相伴,沒人理會自己,她也不好上趕着。
“喂!你就是雪妗郡主嗎?”
梓雪兒聞言,回頭看向來人,只見四五個小姐打扮的人站在對面,讓她一時不知道剛剛是誰給自己說話。
“你們是?”別怪她不認得,成婚幾載,她很少出府,這些年輕小姐她自是不認識。
“郡主,她是丞相千金馮寶兒。”一旁的女子眸中有着輕視之意,將站在中央的小姐告明了身份。
“原來是丞相小姐。”梓雪兒本能的想屈膝見禮,可彎到一半時,想起自己是郡主身份,這禮理應是她們行才對。
反應過來後,梓雪兒便又站直了身形。
“看來郡主還沒適應現在的身份。”馮寶兒一把團扇遮面,語帶輕嘲的笑道。
梓雪妗只是淺笑不語的回視着她,自己跟她們這些少女無話可聊。
“郡主,聽說皇上都給你賜婚越王了,怎麼一天不到聖旨又收回了?”馮寶兒看似好奇道。
“我想這件事情你該去問皇上,而不是我。”梓雪妗自是聽出她的惡意。
“喂!梓雪妗,稱呼你一聲郡主你還當真拿自己是郡主了,馮小姐想知道事情原委你直接告訴她不就行了?”之前那女子蠻橫道。
“本郡主竟不知做了郡主還要向你們這些官家小姐交代有關我的事,行啊!容我去問問皇上,他若是說有這個規矩,本郡主再告訴你們也不遲。”梓雪妗眸光微冷的瞪向她。
她這樣一說,對面女子立馬露出一絲膽怯,她本以爲被人休棄出府的女人,定是懦弱無能的人,沒想到這個棄婦都這樣了,還這麼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