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會突然想起那天的事?對啊,我的夢想,我的一切都是在那之後改變的……’
天極宮的參謀室,教會騎士喚來物質光將雷蒙斯的身體手腳束縛,數重環耳石結界嵌入雷蒙斯的身體,兇猛的狼靈衝他而來。
而雷蒙斯的思緒卻在這場死鬥中飄忽不定,但也到此爲止了。
一枚寶石從雷蒙斯的體內逆着食道升至雷蒙斯的口中,雷蒙斯上下顎閉合,將寶石一口咬碎。
——直視第二太陽
澎湃的氣勢自雷蒙斯的體內發出,氣勢衝刷過後,四十八名教會騎士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接連倒地。
火焰熔斷了他們大腦的機理,他們或許還能夠看到、聽到,身體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唯有埃弗德雷依靠強烈的氣魄勉強維持了自己的精神,但他也再無力再戰。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立劍半蹲。
“咳咳咳。”
長期於火焰中的戰鬥灼傷了埃弗德雷的呼吸系統,一瞬間從戰鬥姿態中脫離,劇烈的痛苦接踵而至。
“要保護這棟意義深遠的建築真是不容易,更不用說還要保住將軍你們的命了。”
雷蒙斯踱步走向埃弗德雷,路途中還把東倒西歪的教會騎士擺正位置。
“將軍您對利弗爾的貢獻不必多說,這些教會的同僚們如果死在了利弗爾,我國不知道要賠償怎樣的天文數字。”
埃弗德雷無法用言語駁斥雷蒙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後的兇狠,死死盯着雷蒙斯。
雷蒙斯不理會這些,他將五指按住埃弗德雷的面部,事到如今,沒有不在這時滿足自己好奇心的說法。
“讓我看看,你隱瞞的東西。”
——琺羅娜,相信弗洛希斯。
——我在這裏立下誓言,宰相閣下。
——在事情有定論之前,我將以生命起誓,保守這一事實。
——弗洛希斯?不可能!
——雷蒙斯.法蘭,是他做的嗎?
——真是諷刺啊,弗洛希斯。
——弗洛希斯,你爲什麼會變成
——小時候燒肉,長大了燒人,並沒有冤枉你吧。法蘭親衛長。
*
所有的人都倒下了,僅剩下奧默裏克三人和死靈術士拉姆還能站起來。
奧默裏克連忙照看身邊倒下的人,好在都還有呼吸,不過能夠從這些人身上能夠明顯看出生命力從身體流出的影響。
“七星極南娜,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拉姆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到三人身邊,“果然,她又來給法皇大人找麻煩了,每一次都是這樣。”
“我們該怎麼做?”奧默裏克向拉姆詢問道。
拉姆也看向了幾位倒下的讀書會成員。
“南娜有手下留情,讀書會的大夥只是陷入了嚴重的營養不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做好調理就能恢復了。”拉姆看一眼依然活蹦亂跳的三人,隨後看向奧默裏克,“我已經幫不上什麼忙了,我留下來照顧這些同伴。法贊兄弟,奧默裏克兄弟,你們去幫助天極宮的法皇大人。至於琺羅娜小姐,雖然一個人走夜路並不合適,但現在也只能委屈你一個人路上小心了,留在這裏恐怕會更危險。”
琺羅娜接受了拉姆的好意,但她也有必須要去天極宮的理由。
琺羅娜突然心血來潮問起:“雷蒙斯法皇是個怎麼樣的人。”
這些年,琺羅娜和雷蒙斯的接觸並不少,雷蒙斯對待琺羅娜始終保持着尊重和忠誠,以至於琺羅娜至今也有些理所當然地接受這一切。她知道雷蒙斯是自己父親的寵臣,但以雷蒙斯本人的地位,這樣放下身段的法皇,在整個大陸反而少見。
拉姆小心地將水灌進同伴的口中,一邊思考,“我曾經在集會上遠遠看見過法皇大人,他有着一股相信自己能夠做到一切的自信,也有着體貼他人的博愛目光。”
“好高的評價啊。”琺羅娜不禁感嘆。
“但是……”拉姆微微抬頭道:“以我作爲死靈術士的角度看,法皇大人似乎在追求死亡。”
“……”
“總之你們趕緊去天極宮,雖然我相信法皇大人一定能夠輕松幹掉七星極,但是事後總是需要有人能夠整理法皇大人的儀表。那不就是奧默裏克兄弟你們這些幹部該做的事嘛。”
奧默裏克三人相視,一起點頭。
“那這裏就拜託你了,拉姆。”
隨即奧默裏克三人重新踏上了前往天極宮的大路。
沿途上偶爾也能見到其他人,他們都一臉疲憊地倒在地上,而越是往前進,這樣的人就越多。
拉姆這樣正統的死靈術士也只能勉強抵擋,其他對死靈術毫無抵抗的法師幾乎都是瞬間失去了行動力。
奧默裏克看着滿地的傷員,不解地看向法贊,問道:“法贊……難道說,你很強嗎?”
“啊?”法贊同樣不解道:“我和你說過的,我是百年難遇的競技場百勝準騎士。”
“我一直以爲性質和修道學院的禮節考試一樣,院長說你是百年難遇的蠢貨。”
“能看見了。”琺羅娜道。
三人駐足,遠遠能夠見到遠處一處恢弘的建築羣。
正後方的主塔的塔尖直達三百米矩,仿佛就要抵至蒼天。
歷代的利弗爾法王法皇就是在這座塔的塔頂調理整個國家的元素平衡。
而在建築羣的正中央,正是天極宮的正殿。
可原本應該威嚴尊貴的天極宮正殿,現在接近一半的外牆被摧毀,與此同時,一股死者的氣息充斥其中。
法贊確信了其中的危險,走到兩人之前,“你就到這裏了,奧默裏克,接下來的事,就是琺羅娜自己的事了。我會護衛她進入宮殿,找到那個法皇,而你就到這裏了。”
“恩,拜託了。”琺羅娜也對這個決定表示贊同。
奧默裏克摸頭打趣,企圖蒙混過關,“我都走到這了,不應該進入參觀嗎?”
法贊的表情一反平常,認真且嚴肅。
法贊雖然童年在修道院的考試中表現不佳,但他在人際關系的處理中,他比起那時的奧默裏克要強得多。
他無論和誰都能夠相處融洽,他待人真誠,並且時常表現出超出年齡的冷靜和睿智。
相比之下,奧默裏克卻並不受人歡迎,原因是多種多樣的。
“我知道了。”奧默裏克無可奈何,只得同意。
法贊並不是個堅定的人,從小到大,奧默裏克都在替法贊指明方向。
奧默裏克私自替法贊報名了修道學院,帶他去參加名流宴會,引導他的喜好,糾正他在軍營裏學習的不良措辭。
無論這個方向是否正確,法贊也確實在這條路上走着。
這次法贊的堅持,絕對是有着他的正當道理,奧默裏克也無從反駁。
——
*
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奧默裏克百無聊賴。
他將這附近倒下的人,一個個扶起,對意外受傷的人做簡單的處理。
這些人都是因爲收到咒術衝擊,引發了身體的急性營養不良,利用儀術的治愈並不能產生太好的效果。
奧默裏克現在能夠做的,或許也只有等待了。
他翻開了腰間那本亡父的魔法書,卻發現其中泛出微光。
表情微動,隨後內心泛出狂喜。
他急速翻到行路圖的那一頁,對照自己手頭的利弗爾地圖。
手指在行路圖的第二個點上了。
“利弗爾天極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