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瑩:
我現在不想給你看光明的一面了。
這兩天中午和你在一起午餐,就像在天堂一樣。
我覺得我展示出來的美好的一面被天堂的光照碎掉了,我原本就是不堪的啊。
我光明的東西知道一點兒,但大多數是照貓畫虎。如果說太多了,恐怕自己都以爲自己是這個樣子的了。
我現在想更多告訴你關於現實的我自己,一個不堪的,凌亂的我。
哪怕把你嚇跑了,我也坦然以對。
因爲我知道你的美好,我想要真實的自己,去面對這美好。
這樣,我才能更加成爲我自己,一個集合了流氓的、君子的、無恥的、紳士的……混沌的我自己。
從哪兒說起好呢?
就從你昨天說的你高冷的外殼說起吧。
我喜歡你這樣。
我喜歡反差的你。
我覺得越是反差的,越讓我覺得更加真實。我願意相信有上帝,我願意相信有天使。但我不相信一個人是完全的善或者惡的。
如果我找不到一個人的弱點,我就會歸結爲僞善。
但拋開這一點不提,就是一個反差的你,就會讓我覺得更加迷人。
我愛反差婊。
好像是邪惡的念頭嗎?我不知道。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渴望光明的,但我本身的成長和過往算不上有什麼光明。
如果你一切都美好,也有缺點。但你表裏如一,在家裏在外面都一樣,我好像也不會提起興趣來。我從來不會是在哪裏都一樣的我,我也不希望你在哪裏都一樣。
我需要你學習是專注的,生活是熱愛的,在家裏是貓一樣的,和我在一起和面對世界時,是完全不同的。
我也會完全不同。
而且我到現在爲止,也想象不出完全只有你一個人的我們的世界。我就是不知道,我也想不明白。
大家都說唯物主義世界沒有神的存在,那麼此生過好,哪管什麼修行來世。
但是人們又相信愛情是排他的、唯一的,現在甚至很多人還有“雙潔”的要求,處女處男在一起的一輩子。
我是打死都不敢相信這些東西的。
如果有神的世界,都不敢這麼想,我不知道這幫00後10後們,到底是怎麼了。或者說,誰管輸了這些封建糟粕給他們。
唯物主義就不可能有愛情。那不過是欲望和繁殖以及性的吸引力罷了。如果法律允許,大戶人家有十房太太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沒有血親後代的要求,更多的男人甚至不會結婚,只管尋歡作樂。
我現在也在想,關於尋歡作樂。是和一個女人快樂更多,還是和不同味道的女人在一起快樂更多?
現在我仍然覺得和不同的女人快樂會更多。
傳聞香港女星的緋聞中,很多大佬喜歡一個組合,因爲是真雙胞胎;還說喜歡另外一個組合,因爲是最火的雙人組合,假雙胞胎;還有喜歡某個明星母女的;還有什麼高爾夫球的……
說實話我不太懂,這些到底有什麼好的,比如雙胞胎,不就是復制粘貼,又有什麼差別呢?
但是,我能理解這種獵奇心理。
就像我看小片子的時候,也希望看到各種不同的人,不同的反應,不同的樣子,以及不同的舉動。我現在沒有辦法想着你的樣子去DIY,但我DIY的時候會意淫其他的某些女人。
瑞瑩,說這些話,是因爲我真的很難想明白,我到底是誰。
我肯定是喜歡你的。我覺得我的黑暗正在被你的光明改造。我願意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想象到我們一輩子在一起,我都會歡喜。
但是,我——至少現在,還無法想象只有你的生活。
我很希望你也是如此。你不要想着從一而終,你要有很多期待。你也不要把忠貞視爲美德,最好你沒有什麼自我約束。
我不知道這麼說會不會有點傻,但我覺得這個世界沒有從內心到行爲都毫無瑕疵,只有一對一一輩子而且一直和諧的一對兒璧人。
我相信現在在一起的人能有10%努力維持在一起的心,就很不錯了。當然,如果中年ED了,不行了,徹底消停了,那肯定不能說和諧對吧?
我記得有一次臥談會的時候,五哥何立新說了一組數據,是他爸爸和別人酒桌上談的。他爸爸說,之前經濟繁榮的時候,某國際大都市官方暗中調查的妓女就超過10萬,還不包括陪酒女或者擦邊女、福利姬什麼的。
那一次何立新說,一個妓女要完全付出尊嚴,在國際大都市賺錢,至少年入20萬,才值得入行。
“因爲這是青春飯,就像運動員收入爲啥高?退役後沒啥別的本事了,所以十年賺一輩子的錢。”何立新說,“妓女也是一樣。”
何立新就在那裏計算:老鴇至少拿走一半。所以一個妓女要年入40萬才可以。如果要合法納稅呢,可能就要60萬以上。
哪怕按照40萬計算,400塊一次的話,就需要1000次。而一個女人扣除一年2個月時間的大姨媽,300天每天至少服務3次以上,才能維持這個收入。
“人家拿命換錢,有什麼不值得尊重的?”何立新說。
但是,我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如果一個妓女一年服務1000個男人。而該市2000多萬人口,只有1000萬男人,再扣除老人和小孩兒,最多也就800萬“適齡”男人。
平均分配到每個妓女,也才80次。要達到1000次,這些人還要重復12.5次。每個月至少一次。
這說明很多女人以爲的世界都是假象。我在網上看到所有的女人好像都是幸福的,只有極個別的女人不幸福。
其他的女人縱然承認很多男人很糟糕,也會說,但是“我身邊的男人都挺好的,我老公也特別好的”。
其實我很奇怪,克林頓好像午餐的時間都能打個炮。美國人也接受了。中國人承認性欲是因爲異性的欲望,而非只特定某個異性,卻很難。
好像“性”的污名化,最終成功讓女性對“性”變成了洪水猛獸。然後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話,什麼“出軌只有0次和無數次”,這都違反學習和教育的初衷了。
按照這個說法,所有犯罪嫌疑人都可以直接打死了,浪費國家糧食幹什麼呢?
瑞瑩,和你說這些,似乎我自己也很矛盾。
我就是忍不住想要告訴你,我沒有自己看起來的那麼好。哲學說什麼“自我”、“本我”、“超我”,我也不太懂。但我知道,我外在表現出來的不是完全的我,我不希望在家裏的時候,還是這個“外在表現”,我想更真實一些。
我也希望自己的最真實的一面能變得更好。
但此時此刻,我沒辦法不讓你知道這些。
三哥趙和塵說,“不管你心裏怎麼想,如果你一直堅持表現,那最後這個表現就是你自己。”
我覺得不是。
我也很欣賞牛增新,他和馬悠悠的關系也越來越好。我發現他確實相信一個人就應該找到另一個人,然後彼此對彼此好,然後喝點小酒,寫個好文,再打點小牌兒,再生一對兒女,一輩子就圓滿了。
我也問過大哥葛熊和二哥高偉銘,他們沒有那麼相信愛情。客觀上說,我覺得他們是有感情重親情而不懂愛情的。但他們真的戀愛很溫暖甜蜜。
他們的意思總結起來就是說:到底什麼是愛情,不好說。但他們會對女朋友好,而且這個女朋友是注定要娶回家,好好過日子的。
“人活着,就是成家立業生孩子過日子。”高偉銘說,“再能發點小財就更好了。”
“咱也不是啥牛人,能把小日子過好就不錯了。”葛熊說,“中國光棍好幾千萬,還有有錢人老男人搶我們的女人。遇到適合自己的就要珍惜。”
我確實佩服他們。至少現在來看,爲數不多的好男人,出現在我們寢室。但是他們的這種觀點,我本能地覺得更適合出現在他們一輩子平凡白領小市民的家裏。
如果他們一旦飛黃騰達,面對美女投懷送抱,還能不能把持得住,確實值得商榷。
我的黑暗還不止於此。
我不僅想去看看七星級的酒店什麼樣,我還想知道全世界最好的、最壞的都是什麼樣,我渴望成功,我也接受失敗。我不喜歡平凡的生活,雖然我知道無論我怎麼努力,我也注定是平凡的,但這好像嚇退很多人。
我的初戀就說過,她不喜歡能折騰的,她喜歡過日子的。她不想心驚肉跳地活着。
所以我看到你喜歡能折騰的,我就想,我要把這些告訴你。
我也常常在想:如果只賺絕對正義的錢,那就意味着沒有錢賺。所以我也不可能是完全正義的。在符合標準的情況下,我會以賺錢爲目標。
我現在試着說服自己:如果有智商稅,這個稅一定會繳納的。如果我不收,就會讓別人收了。與其這樣,不如我收了,還能解決我一個人的就業問題。
我甚至還想過一個電商方案:我出售生男生女萬靈方——99塊購買男寶寶靈符;88元購買女寶寶靈符。如果不成功,全額退款。
假如一個月有5萬塊收入,其中一半的人猜對了。我就賺25000塊錢。比我做“考點記憶卡”強多了。還省事。
但後來還是沒有做。因爲最開始我說服自己,這是在出售“希望”,而且沒有做到的我也退錢了。但後來怎麼都覺得這樣太不勞而獲了,成爲了一個騙子。
所以你看,我也很容易跌倒。如果我沒有做成我的App呢?也許我現在就是一個騙子了吧。
但盡管如此,我還是愛你。
所以,後天,我們會有第二次約會嗎?
我在。
浩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