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峯還想仔細詢問一下,楚漓卻不想讓王長峯繼續和康軒聊下去了。
同一個案件的兩個嫌疑人在警署裏見面,本來就違反了原則。
楚漓必須避免他倆串供。
帶着王長峯回到審訊室,楚漓眼中帶着一絲難以隱藏的得意。
康軒明顯是慌了,王長峯還沒有什麼死鴨子嘴硬的理由?
“王長峯,康絢你也見到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對了,我之前審訊康軒,問他和你是怎麼認識的。”
“他竟然給了我一個極爲離譜的理由,你想知道那理由是什麼嗎?”
當時康軒告訴楚漓,他是得了一種絕症,省城醫院的專家都說只能開顱手術,而且成功率不足兩成。
最後被王長峯幾次針灸,又開了幾副藥治好了,所以他才和王長峯成了朋友。
這個理由聽上去很充分,畢竟是救命恩人嘛。
但楚漓卻覺得很荒謬。
王長峯才多大?他竟然比省城專家都厲害?打死楚漓都不信。
康軒還想說縣醫院的彭秉信院長可以給他作證。
在楚漓的眼裏,這就是個破綻百出的謊言,她根本懶的去問。
她篤定康軒這個黑老大,和王長峯就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才搞在一起的。
這兩個人渣之間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如果王長峯也敢用同樣的借口來忽悠她,她只要讓王長峯施展一下醫術,就能當場拆穿。
到時候王長峯丟人現眼,能讓她出一口惡氣,還能趁着王長峯精神崩潰之際,突擊審訊,問出她想要任何答案!
可惜,王長峯根本不按她的套路出牌。
王長峯一臉痞氣:“什麼離譜的理由啊?”
“是我跟他喫過飯,還是喝過酒?”
“如果喫飯喝酒都算離譜,那我只能說你才是離譜她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說到這裏,王長峯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不會是因爲我跟他喝酒的時候喝多了,不小心說了些什麼關於你的事,讓你下不來臺了吧?”
“那我就只能說聲抱歉了,我這人酒量不好,喝多了說什麼,事後我都不一定能記得住!”
楚漓想搞王長峯的心態,結果不但沒搞成,反而讓王長峯把她的心態要搞炸了!
“咔吧!”
楚漓手裏的圓珠筆被捏斷,她起身衝到王長峯身邊,一把抓住了王長峯的脖領子。
那雙丹鳳眼中的洶洶怒火噴薄而出,恨不得要把王長峯燒成渣:“王八蛋,你都跟康軒說了什麼?”
楚漓快要瘋了,如果王長峯把她喫了桑葚之後的醜事告訴了康軒,她絕對會和王長峯同歸於盡。
王長峯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有點想笑。
這朵冷豔的冰山玫瑰,氣急敗壞的樣子真是可愛,他心裏爽的要死。
“我跟他說你就是個母暴龍,脾氣惡臭,保證一輩子嫁不出去。”
“誰要是娶了你,一定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王長峯並沒有繼續激怒楚漓。
首先她是林若棠的閨蜜,還是同根而生的並蒂蓮。
就算看在林若棠的面子上,王長峯也不會把楚漓徹底得罪死。
其次,康軒犯了命案,人還在楚漓手裏呢。
想要替康軒翻案,楚漓是關鍵。
楚漓松開了王長峯的脖領子,眼中有警惕,也有一絲慶幸:“你說的是真的?你就和他說了那些?”
王長峯嘴角掛起一絲玩味的笑意:“那你以爲我跟他說什麼了?”
楚漓的手直哆嗦。
她很想現在就掐死王長峯。
可她不能啊!
無論是她這身警服,還是王長峯對林之鮮的重要性,都不允許她那麼幹。
王長峯就是個油鹽不進的滾刀肉,砍不爛,剁不碎,還時不時蹦躂起來惡心她幾下。
楚漓放開了王長峯,起身走到審訊室外。
“咣咣咣!”
王長峯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爆響,笑的更開心了。
走廊裏,看到對着牆拳打腳踢的楚漓,所有警員全都噤若寒蟬。
“那家夥是誰呀?怎麼把楚老大氣成這樣?”
“這小子是真厲害,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楚老大發這麼大脾氣!”
“楚老大發飆了,我看這小子不死也得脫層皮!”
遠處看熱鬧的警員,似乎都想象到了王長峯的悲慘下場。
對着牆壁一頓輸出,楚漓終於是冷靜了下來。
“不能讓他帶着節奏走!”
“楚漓,你是警察,他是個陰險狡詐的犯罪分子,你行的!”
楚漓做好了心理建設,整理了一下警服,重新走進審訊室。
“王長峯,別兜圈子了!”
“第一,康軒行兇殺人,不但有魏芥做人證,而且兇案現場還有他的腳印。”
“他抵賴也沒用!”
“第二,就算是你指使的康軒,你也不是主犯。”
“如果你老實交代,配合辦案,我可以對你從輕發落!”
古人言,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王長峯信她才有鬼,而且他本來就沒做什麼。
他這麼刺激楚漓,可不是沒事閒的。
看見沒?楚漓的態度已經有了很良好的轉變,這就是王長峯的目的。
王長峯裝作很糾結的樣子,沉默了老半天。
“要我全都交待也行,但我有一個要求!”
楚漓心頭一動,她不怕王長峯提要求,就怕王長峯死硬到底。
“好啊,你說說看,只要不太過分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她臉上那誠意爆表,就好像是答應給小紅帽買糖的狼外婆一樣。
飆演技嗎?誰怕誰啊!
王長峯咬着牙,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想單獨見一見魏芥,只要你答應我和他見一面,我就把什麼都告訴你!”
王長峯圖窮匕見。
他相信,只要他單獨見了魏芥,就有絕對的把握,幫助康軒洗白翻案。
楚漓沒想到王長峯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開玩笑呢,魏芥可是兇案關鍵人證。
她想都沒想就搖頭拒絕:“不行!”
見王長峯翹起了二郎腿,閉上了眼睛,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楚漓肚子裏的小火苗又開始噌噌往上竄。
她做了兩個深呼吸,壓下了煩躁的情緒:“王長峯,我可以答應讓你見他,但單獨見不行,我必須在場!”
王長峯睜開眼,認真的看了楚漓半天:“好吧,你把他帶來吧!”
楚漓去傳喚魏芥去了,離開審訊室的時候,她還反鎖上了門。
她剛走,王長峯就掏出了針盒,拿出幾根銀針,藏在了袖口裏。
幸虧今天進城之前,準備康軒看病,王長峯不可能隨身帶着針盒。
雖然病沒來得及給康軒治,可這針還有用處,是他接下來執行計劃不可或缺的殺手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