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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說菜是現燒的要再等一會兒。

陳清溪坐過去,抽紙擦了一下眼前的桌子,手肘撐在桌上,單手託着下巴一言不發地看着宋聽笑。

變相的“用魔法打敗魔法”。

“你在笑什麼?”宋聽掀起眼簾看了她一眼,手中握着的是自己的那副餐具。

陳清溪狡猾說:“你方才在笑什麼,我現在就是在笑什麼。”

“我看着你笑是因爲我愛你。”

陳清溪愣了一下。尋思自己也沒喫蘑菇,怎麼有點幻聽了嗎?

“能再說一遍嗎?”

宋聽放下餐具,注視着她的眼睛:“我說,我愛你。”

兩個人在一起從來沒有正兒八經地說過愛,一般都是說我喜歡你。

愛這個詞太重了。

要相處多久、心動多久、爲這段感情付出多少才能用的上“愛”這個字。

太重了。

說出來總是要負責的。

“因爲我愛你啊,看到你就很開心,我開心自然就想笑了。”她隔了好一會兒,輕聲問:“你說你和我一樣,是真的嗎?”

“是。真的。和你一樣。”

陳清溪的語氣很真誠,眼神也真誠,和她以往的每一次表白都一樣幹淨、純粹。

兩人說完話各自低頭玩手機,實則心中各有所思。

走神的功夫菜都上齊了。

店員是年輕人,在介紹什麼菜怎麼喫好喫的時候,說的是五分標準的普通話,勉強聽的懂吧。

陳清溪輕咳了一聲,“喫飯。”

食不言。

這家飯店的確很受人歡迎,這才二十分鍾過去,周圍幾張桌子都坐滿了。

陳清溪有點恨自己沒想起來開個包廂。

倒不是聲音大小的問題,是說的話有問題。

左邊那桌全是男的,四個人,一人一嘴嘰嘰喳喳的,光是陳清溪能聽懂的那幾句全是葷話。

這個社會果然還是太包容了。

好在菜炒的確實不錯。

體驗感一半一半。

中途一個店員過來說:“你們要換個位置喫嗎?前面還有桌子。”

如果是剛開始的話,陳清溪可能就換了,但是現在宋聽已經喫飽了,她也喫的差不多了,完全沒有必要。

於是擺手說:“我們這就要走了。”

兩人出門的時候,那個店員小姐姐送兩人出門的時候,小聲說:“別把那些人的話放心上。”

???

陳清溪縱然再聽不懂也該猜到了,她回頭往裏面看了一眼。這是她來到這個地方之後的第二次後悔。

她轉身去前臺和老板娘交流。

要了一份監控彔像。

選了幾段發給她爸的助理了。

會有人處理的。她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人。

陳清溪出門的時候說:“果然人少是有人少的理由的。”

但也不能說這個地方全是不好的人,畢竟提醒她倆的服務員是好人,願意提供彔像的老板娘是好人。

這邊酒店環境都不是很好,陳清溪找了民宿,老板坐地起價逮着兩人宰。陳清溪是有錢,但真不是怨種,在手機上談好的價格,她有全程彔音的,但是晚上趕過去的時候,對方臨時改價,翻了兩倍,這誰能忍。

要是抬高一點,給個合適的理由,陳清溪就給了。

最後還是去訂了酒店。

這是陳清溪來到這裏的第三次後悔。

什麼倒黴事都讓她倆遇上了。

虧得宋聽情緒穩定,都這麼倒黴了愣是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

她走到哪裏宋聽都乖乖跟着。

陳清溪也舍不得撒開她手了,今天都這麼倒黴了,女朋友要是走丟了怎麼辦,那她真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到酒店的時候,松開身後人,因爲長時間被握着,宋聽手腕都紅了。

第一件事開空調。

酒店的浴室看起來也不是很讓人放心,陳清溪把水龍頭清理了一遍,在網上刷到的多了,裏面準備的毛巾洗發水甚至浴霸,她都不想碰一下。

她自己不用還囑咐了宋聽一遍。

她出來以後發現牀上的東西都換好了。

陳清溪想着自己這小女朋友還是有點常識的。

但是只是高興了一秒鍾,宋聽越懂事她越懊惱。

如果不是她想一出是一出,她們倆今天下午應該是在屋裏吹半天空調,在房間的任意角落摟摟抱抱,然後到附近街上去喫一頓燒烤、火鍋、日料之類的,飯後回來美美洗個澡開會直播,和直播間的觀衆鬥鬥嘴,最後躺在牀上安詳地睡去。明天依舊是很美好的一天。

現在好了,這一下午都不快樂。宋聽應該要累死了。

吹風機功率小,人在心煩的時候完全不想碰這種消磨耐心的東西。

宋聽出來的時候她還在牀邊坐着發愣。

“過來吧,我給你吹頭發。”

陳清溪輕輕走過去,抱住她說:“對不起。”

宋聽的睡衣幾乎都是一個款式,五顏六色的吊帶睡裙。抱她的時候掌心總能摸到她光潔的後背。

手感極佳,陳清溪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

宋聽把吹風機插上電,邊給她吹頭發邊安慰道:“沒事的,萬一明天有驚喜呢。這不還沒有去玩嘛。”

陳清溪不知道說點什麼好,宋聽的身上好像附着一層柔和的光,這層淡淡光線把她包裹其中,沒有太陽那麼灼熱,只有適中的溫暖。

只要靠近她,心就會發瘋。

“我發現你真的很會安慰人唉。”(臺灣腔)

陳清溪心裏想說的是你對我太好了吧,我愛你。但是她覺得太肉麻了,有點不好意思,說出來就成了我發現你真的很會安慰人。

宋聽把吹風機拿遠一點,回:“我也不是誰都安慰的好嗎。”

情緒價值給的真好啊,陳清溪感覺和她睡前聊會天,一天的壞情緒都一掃而空了。

“明天怎麼樣都是未知的,你只需要做你當下想做的事情就好了,不用怕,也不需要自責,因爲我總是和你一起,你開心我就開心。”

熄燈了,夜色遮住宋聽的眼睛,但是陳清溪能在腦子裏想象的出來她說這話時候的神情。

她嗓子壓了一下,第一次張嘴沒有發出聲,於是輕咳一聲,說:“謝謝你,謝謝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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