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七夜的帶領下,三人穿大街過小巷,最終抵達一家面館。
“七夜,你說的口味很好的面,就是這家?”
百裏胖胖看了眼店鋪,街道上洋溢着生活的氣息,老舊的招牌有的字已經消失不見。
老常大肉面館直接變成老吊人肉面館。
店面還算整潔,一個老人正坐在門口,一把菜刀磨得直冒火星子。
老頭看見三人咧開大牙笑道:“來啦,快進來坐坐!”
縱使胖胖不是個挑剔的人,反而感覺這種小店非常新鮮,也後退着搖頭:
“首先,我不是個挑剔的人,但我總感覺這一幕我在哪見過。”
曹淵在一旁應和:“沒錯,和水滸傳裏武松路過十字坡時一樣。”
算了,來都來了。
他們三個守夜人,還能讓一老頭嚇到?
“我要一碗肉絲面。”
“一碗人……大肉面。”
“一碗紅燒牛肉加大排素雞肉絲雞蛋香幹雞柳烤腸鴨腿加面。”
“按照剛剛那一份,再來十碗!”
陳墨走了進來,打了個招呼後便坐了下來。
“你,只喫十碗?”
林七夜一臉震驚,指向他的手指在不斷顫抖。
“咋,有問題?”
問題大了去了好嗎?
不只是林七夜,就連曹淵和胖胖都過來關心陳墨的身體。
以他們對陳墨的了解,要喂飽這家夥不上個二三十碗加量面沒戲,今天這是怎麼了?
“老陳,你……受傷了?”
胖胖說着拉扯起陳墨的衣服。
“滾蛋,我好得很!”
陳墨打開胖胖的手,縮到一旁。
其餘三人更確信陳墨受傷的事實。
平日裏陳墨不會是這種反應,但今天他的情況極其反常,聯系到先前與川境強敵廝殺……
他一定是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傷及根本!
不然不可能連面都只點十碗。
“老陳,受傷不可怕,和大家說說,或許能幫到你。”
“我撒開膀子喫,把老伯喫進醫院算誰的?”陳墨沒好氣白了他們一眼。
原來如此,算你小子有良心。
但食堂老孫頭快哭了,這半年他和臨時加派的炊事班過的是什麼破日子啊!
你怎麼不體貼體貼他們?
交談間,三人的面已經端上來。
也就在這時,沈青竹帶着自己的三個跟班走進餐館。
“呦,拽哥你們也來喫面啊。”
陳墨和沈青竹打了個招呼。
如今拽哥這個外號,被陳墨叫出以後,已經逐漸成爲沈青竹的代名詞。
大家驚訝發現,沈青竹確實很符合拽這一形象。
沈青竹看着滿桌子的面,嘴角抽搐幾下。
“老板,四碗清湯……三碗肉絲,一碗清湯。”
沈青竹看到身後盯着陳墨那一桌,嘴角流出晶瑩液體的三人快速改口。
說完,他從兜裏掏出錢包,抽出幾張紙幣遞給老板。
收回錢包的過程中,林七夜和陳墨都發現他錢包比臉還要幹淨的事實。
“拽哥,我晚上還有一頓飯,這麼多面我也喫不了,你幫我解決兩碗。”
陳墨將兩碗面放到沈青竹桌上,伸出手臂攬住沈青竹:
“對了,拽哥,你有空嗎?”
“有事說事。”
“我給你找了份工作,接下來幾天你負責保護胖胖,胖胖付給你工資,一天兩千咋樣?”
沈青竹有些喫驚,扭頭看向胖胖。
胖胖雖然沒反應過來,但聽到陳墨的話還是連連點頭。
他和林七夜一樣相信陳墨,所以不管他說什麼自己都會配合。
就算有一天陳墨讓他去喫屎,他也……要考慮一下,自己是否被耍了。
見胖胖沒問題,沈青竹更是沒問題。
一天兩千塊錢,四天就是八千,夠自己這仨兄弟喫幾頓好飯了。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這仨跟班:“交易只包括我,他們三個不算。”
“沒問題。”
見答應得如此爽快,沈青竹也有些難以啓齒:
“能不能先預支點?”
胖胖愣了一下,他手裏只有銀行卡,沒有現金。
沈青竹怎麼看,都不像隨身能掏出pose機的主。
陳墨沒說話,而是從錢包裏掏出兩千塊錢遞給沈青竹。
沈青竹收下錢,道了聲謝後直接把錢塞到鄧偉手裏。
“老大,這不合適……”
“少廢話,大過年你們不喫一頓好的?老子跟着他們餓不着,你們替我把這些錢花掉。”
沈青竹想了想補充道:“換個好點旅館住着,別住幾十塊一間那種。等到集訓營,讓我看見這兩千還有剩饒不了你們。”
說完,他坐回座位上大口喫着面條。
“陳墨,你爲啥讓我僱拽哥當保鏢?”
胖胖百思不得其解,湊到陳墨身邊打聽。
“我和七夜不可能一直在你身邊,曹淵拿起刀連你一起砍,找個有實力的保護你們很有必要。”
陳墨看了眼沈青竹,小聲道:
“再說,我擔心沈青竹也被人盯上了,你們三個聚在一起,出了事我也來得及救人。”
事實上,這還有一個理由陳墨沒說。
沈青竹手裏分文沒有,這麼過四天他的戰鬥力會大打折扣,容易被人暗殺。
都是同學,陳墨既要幫助他,又要尊重對方的自尊心,幹脆扔給胖胖。
如果不是他的戰鬥力在這裏擺着,他自己就把沈青竹留下了。
“咱們接下來去哪?”沈青竹一抹嘴問道。
“我不知道,酒店都能被炸,連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七夜,陳墨,你們兩個本地人出個主意。”
三人看向陳墨和林七夜。
陳墨和林七夜對視一眼,猶豫了許久。
“我知道一個地方,一定非常……安全。”沉默許久後他道。
“歡迎光臨夢蝶鄉情人旅館!”
“開一間激情四射大牀房。”
“好的,請問你們要五個人一起?”
“不,就三個人住,順便拿些三個人之間的小玩具。”
“沒問題。”
……
安頓好三人,陳墨一個人走在滄南市的街道上。
這時,漫天的雪花從天空飄下,這片大地一下子變成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啊。”陳墨伸出手,看着掌心融化的雪花。
先前說過,滄南市位於大夏南部,這裏常年見不着雪。
陳墨記憶沒出錯,這場雪是這十年內,滄南市下的第一場大雪。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安卿魚的老鼠紛紛躲在下水道裏不願意出來。
距離情侶酒店千米之外的樓頂上,冷軒架好狙擊槍,一動不動趴在積雪中,
透過瞄準鏡,他能看清酒店裏正在鬥地主的三人,以及酒店外孤零零站立的陳墨。
“這鬼天氣,真冷啊。”
吳湘南將積雪踩得咯吱作響,拎起一件厚重的軍大衣蓋在冷軒身上,在一旁煮起了火鍋。
“林七夜那邊有隊長看着,咱倆在這邊有必要警戒嗎?”
“也是,一眨眼陳墨居然已經川境,就連隊長也不是他的對手。”
“老趙在天之靈要是知道,絕對會吹噓自己眼光毒辣,拉到一位天才守夜人。”
“在天之靈麼……”冷軒夾起一塊鴨血,若有所思地思考着。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一個荒唐的念頭在二人腦海中徘徊許久。
如今,能解答一切的人終於到來。
就在兩人喫的正歡時,吳湘南突然收到陳牧野的電話,讓他過去一下。
陳墨的保護行動也被取消,冷軒一個人面對咕嘟冒泡的火鍋,一時間不知所措。
與此同時,陳牧野放下手機道:
“咱們也該聊聊,有關衣戶(趙空城)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