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七夜回家看看？”
當林七夜看見陳墨時，陳墨也聽見他的腳步聲。
腳步聲帶着慌亂，顯然是收到消息後趕了過來。
有人給他通風報信，排除狂蠍自己外，只有安卿魚的嫌疑最大。
林七夜和安卿魚已經沒有交集，沒有給他傳遞消息的理由。
但林七夜還是出現在這裏。
原本發生的事情依然出現，這或許就是劇情的慣性。
他對二人的影響並不嚴重，遠未達到可以扭曲原本的世界線的程度。
“你爲什麼會來？”
林七夜不解道。
自己趕回來，是收到不明人士的提醒，有敵人要對他的家人動手。
結果跑到家一看，敵人沒看見一個，反而是陳墨蹲在一地鮮血的雪地裏，逗小黑癩表演後空翻。
“沒事閒得過來看看。你看，你家狗會後空翻！”
“別折騰小黑，它還只是個孩子！”
林七夜心疼不已，一把抱過小黑癩。
“說實話！”
“我在追殺準備對咱仨下手的敵人，一朋友告訴我，你家裏有點小麻煩。”
陳墨嘆了口氣，用出百試百靈的我有一個哥們解釋，撿起地上的耗子示意。
忽悠林七夜是一件麻煩事，陳墨懶得在這種不重要的事情上撒謊。
林七夜見到老鼠，同樣在老鼠指引下趕來的他瞬間信了七分。
林七夜舔了舔幹裂的嘴脣，繞着雪地裏碎裂的敵人走了幾圈，對着陳墨鄭重地鞠了一躬：
“謝謝，不管是你還是你的朋友，都非常感謝。”
在其他人眼中，對人彎腰是一件很不好意思的事情，但林七夜不這麼看。
若沒有這滿地的鮮血，他真敢跪地上給陳墨磕一個。
不難想象，如果陳墨沒有及時趕到，自己只要來晚一步，這一地的鮮血都不會是敵人的。
他姨媽，還有弟弟都會遭遇危險，陳墨已經是第二次替他保護住了家人。
“用不着這樣。”
陳墨尷尬側身，林七夜不明白他還不明白，自己不出現這家人也不會有危險。
陳牧野留下的【未央】，他弟弟阿晉，甚至連這條小黑狗也可以解決這件事。
這家可是有一個二郎神，一個哮天犬，隔壁還蹲着一個哪吒。
只要來者不是孫悟空，這陣容神來殺神，佛來殺佛。
林七夜抬頭，從這裏正好能看到他日思夜想的家。
透過窗戶，他能望見自己姨媽忙碌的身影。
林七夜踟躕片刻，背過身道：
“我先走了。”
“等會，你不上去看看？”
陳墨攔住林七夜，指着他家的位置問道。
“你比我明白，現在的我不應該出現。我只有遠離他們，只有讓所有人誤以爲我不在乎，甚至厭惡這個家，他們才不會被卷進來。”
“這是哪門子理論？你的敵人比你都了解你，清楚你絕不是一個能將自己家人，把你拉扯大的姨媽拋到腦後的人。
敵人也不在乎你在不在意家人，綁兩人凡人有多大難度？”
“你遠離家人的行爲，你壓抑的情緒，最終能傷害到的只有你和親近你的人。”
陳墨說話時，林七夜懷裏的黑狗還贊同地叫了兩聲，小舌頭不停舔着林七夜的臉。
林七夜緊緊抱住小黑癩，一言不發地看向家裏。
陳墨見他這副模樣，嘆了口氣後，不由分說給他穿上傳說中的軍大衣。
劉德華同款！
“回家去看看吧，哪怕不能一起喫年夜飯，至少讓你姨媽看你一眼。
隨便找個理由，讓她知道你過得很好，她睡覺都能笑醒。”
不等林七夜拒絕，陳墨從口袋裏掏出各種年貨，還有兩根大牛腿掛在他脖子上。
“去吧，別讓等待成爲遺憾。
我上次就準備和你說，你還真能十年不看他們一眼？人這一輩子有幾個十年，經得起你這麼浪費。”
“我今天向你承諾，沒有一個人能打擾你們這場溫馨的家宴。”
陳墨找了個馬路牙子一屁股坐下。
背後，林七夜拎起他拿出對等年貨，反復糾結好久後終於邁出腳步。
……
“阿晉，喫飯了。快去喊小黑癩，我都說別讓它出門。最近偷狗的多，這麼冷的天流浪狗本來就少，小心被狗販子偷了。”
屋內，林七夜的姨媽在廚房炒着菜，扭頭喊自己兒子。
阿晉應了一聲，小黑癩會被狗販子偷走？這怎麼可能。
但就算是神仙轉世，也敵不過你媽的呼喚，他推開房門愣在原地。
“阿晉，你長高了。”林七夜此時全身上下掛滿了各種年貨，對阿晉招呼道。
“媽，媽！你快來啊，哥回來了！”
“你這孩子，可真能胡扯。你哥現在在烏魯木齊當兵，過年回不來。”
姨媽用圍裙擦了擦手，端着菜走出廚房。
一抬頭，看見林七夜裹得和糉子一樣，左手兩只雞，右手兩只鴨，肩膀上扛着兩桶油，胸前還掛着兩只牛腿。
不像是從遠方回家，反倒像農村趕集回來的。
“姨媽，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對了，我再去炒兩個菜，七夜你喫完飯再走！”
風帶來了溫馨的對話，陳墨一人端坐在舊城區，監視着這片區域的一舉一動。
雪花慢慢落到他身上，片刻功夫堆成一個白花花的雪人。
他一直等到林七夜落座，一家人開始慶祝時，才拍拍屁股離開老城區。
臨走前，不忘留下一具支配人偶，替他監視周圍的一舉一動。
至於他，找到一只老鼠，在它的帶領下前往安卿魚的祕密基地。
滄南市地下，一座巨大的溶洞內。
溶洞的試驗臺上，正擺着馬臉男和狂蠍小隊的素材，安卿魚正在處理這些研究材料。
“歡迎。”
安卿魚笑着上前迎接陳墨。
“你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只是想看看你的祕密基地。話說，我可是守夜人，你不擔心我把你抓回去領賞？”
“你要抓我還用得着今天？你已經放任我半年，又怎麼會抓我？
更何況，我自認爲還有一些利用價值。”
“果然嚇唬不住你。”陳墨笑着聳聳肩，“我給你的崩壞能，研究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