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梨回來時，霍靳年已經放下了筷子，“今天在病房待了一天，要出去轉轉嗎？”

“好。”

沈清梨在房間裏找到輪椅，扶着他坐上去，在旁邊找到厚厚的外套給他穿上，又給他圍了一條圍巾。

霍靳年全程安靜的看着她。

初冬的夜晚很冷，今天雖然出了太陽，但是溫度絲毫不漲，夜裏的樹葉在路燈下打着旋往下落。

沈清梨縮了縮脖子，醫院後面有一個散步的地方，這個時候沒什麼人。

“沈清梨。”

“嗯？”

霍靳年摘了脖子上的圍巾遞給她，“戴上。”

“我不冷。”

霍靳年塞到她手裏，“戴上，我不冷。”

沈清梨沒再跟他客氣。

“婚後，我們住在一起嗎？”

沈清梨點頭，“婚房應該是24歲的時候買的，是媽畫的設計圖。”

“家裏的房間有你的畫室嗎？”

“有。”沈清梨的聲音柔柔的，“臥室裏還有一間很大的衣帽間，我們還養了一只叫圈圈的小貓，後面還養了小魚。”

她看起來像是被幸福籠罩着的一般，那雙眼睛看着他的時候好像有萬千星辰。

“明天就能回家了。”

“嗯。”

霍靳年蜷了蜷手指，他們的家會是什麼樣的？

“咦。”沈清梨驚呼一聲，“下雪了。”

天空突然飄起了細微的雪花，在昏黃的路燈下翻飛旋轉，最後落到地上。

這是今年的初雪。

沈清梨抬手，雪花在掌心化成了水。

雪有往大的趨勢，沈清梨推着他往回走，“我們進去吧。”

“嗯。”

他今晚的話很少，許是太多的信息讓他來不及消化。

晚上，沈清梨給他擦了臉，便去隔壁休息了。

黑夜裏，能聽到一聲輕輕的嘆息。

*

雪連續下了一夜，第二天世界就變成了一片白茫茫，霍靳年做了個檢查確定無誤才出了院。

司機早早地就在門口等着。

兩個人坐在後座，沈清梨看後視鏡的時候總是會對上一雙慌亂的眸子。

她輕輕勾着脣，看外面被白雪覆蓋的景色。

一路無話。

車在別墅門口停下。

推開門，一團小小的黑影朝沈清梨撲了過來。

沈清梨將它抱起來，“這個是圈圈。”

圈圈乖乖的窩在沈清梨懷裏。

“這裏是我的畫室。”

“我們的臥室在這裏。”她帶着他上了樓。

推開臥室的門，房間裏整整齊齊，櫃子上放着一個塗的五顏六色的石膏娃娃，桌子上還有一對做工有些粗糙的水杯。

是一對綠色的梨。

臥室的牆上沒有婚紗照，櫃子上也沒有他們的合照。

後院的池子裏養了魚。

這裏的每一處都看着很熟悉。

“我們沒有婚禮嗎？”

沈清梨丟了幾顆魚食在池子裏，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紋。

“沒有。”沈清梨搖搖頭，“我們結婚是因爲爺爺。”

似乎一切都說得通了。

“但是。”她接着說道，“後來我們是因爲喜歡才決定繼續在一起的。”

“你喜歡我？”霍靳年愣了一下。

她大方的點點頭，“你現在23歲，那你喜歡我嗎？”沈清梨轉頭看着他眨眨眼。

霍靳年移開視線，似乎是有些驚訝於她的直白，耳根泛了紅，輕輕嗯了一聲。

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不過沈清梨聽到了。

她把魚食遞給他，“哥哥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如果這時候你真的喜歡我，他說的那些假設就不太成立。”

突然，沈清梨驚呼一聲，“你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