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見希低頭喝着鮮美得沒有一點油膩的雞湯,搖了搖頭,“很合胃口。”
裘易洵揚起一抹笑容,“那多喫點。”
莊見希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裘易洵眼底的光芒更加柔和,一頓飯喫得很和諧,他的食欲難得也比前幾天好多了。
回到騰景山別墅入口那段平坦的月季小路時,他提出要不要下車走走消食,莊見希猶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路燈下,一高一低的兩道身影並肩而行,晚風拂過,道路兩側的鮮豔欲滴的月季花苞輕輕搖曳,帶起一陣沁人的花香。
莊見希很少與裘易洵這樣心境平和地散步,心下有些異樣。
裘易洵更是時不時偏頭看她,目光炙熱深邃。
一想到兩人曾發生過親密的關系,莊見希耳根微紅,略有些不自在。
然而下一刻,只覺得下腹突然一陣酸痛,似有熱流湧出....
莊見希愣了一下,猛地頓住了腳步。
感受着這個熟悉的來例假的感覺,她臉色一陣青紅交錯。
晚十分鍾再來也好啊,偏偏是在外面散步這個時候.....
裘易洵一直注意着她,見她突然間拘謹地站在原地,臉色難看,他立刻跟着停下腳步,問道,“怎麼不走了?”
莊見希也想走,看着不遠處距離還有五十米的別墅,恨不得飛進去。
可她不能動,動一下就會有熱流湧出來,她又穿着裙子,到時候血順着腿流下,就跟流產似的被那麼多人看到,別提有多尷尬了。
裘易洵見她咬脣憋紅了臉蛋沒有說話的樣子,不由皺眉擔憂起來,上前一步,語氣微緊,“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因爲見過一次她心髒病發作的情景,裘易洵有些草木皆兵,說着就要拿出手機安排家庭醫生。
莊見希連忙按住他的手腕,“不是.....”
她目光閃爍着,難得的窘迫和尷尬,在裘易洵不明所以的緊張注視下,只得咬牙坦白道。
“我,來例假了......”
可能是上次的藥物作用,內分泌一紊亂,她的月經就提前來了。
裘易洵怔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見她捂着肚子臉色微白的樣子,他立刻將她一把橫抱起來,大步向別墅走去。
一進門,裘易洵就吩咐宋管家弄紅糖姜茶,一路將她抱上二樓的臥室,氣都沒喘一下。
莊見希被他抱在懷裏,聽着他的心跳聲,感受着男人強勁結實的胸膛,那種熟悉的親密接觸又湧現心頭。
她臉紅了,到了臥室一下地,都不敢看他,趕緊拿了換洗的東西躲似的進了浴室。
清洗幹淨處理服帖出來後,她剛躺在牀上,裘易洵就端着熱騰騰的紅糖姜茶走了進來。
他脫了西服外套,只穿着白襯衫西褲,袖口挽起,小臂線條流暢,白皙的手背節骨分明。
裘易洵把陶瓷杯遞給她,“趁熱喝吧,這樣會舒服些。”
莊見希接了過來,道了一聲謝謝。
裘易洵看她小口小口喝着,臉色肉眼可見地恢復紅潤,心下松了一口氣。
他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屈着大長腿,拿出了手機。
臥室氛圍安靜得有些不自然。
莊見希捧着溫熱的杯子,眼角餘光看到他低頭看着手機,似乎在搜索什麼。
她視力很好,遠遠都能看清他手機屏幕上那些細小的字眼——女性月經期間的注意事項。
莊見希微微一怔,心下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她見他看得認真,修長的手指劃拉着頁面,一條不漏地看完後,思考片刻又站了起來。
“我很快回來。”
裘易洵跟她說了一聲,就走出了臥室。
莊見希想說他回不回來都無所謂,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她沒必要對他這樣冷淡無情,畢竟人家剛才抱着她回來,現在好像又在爲她要去做什麼事......
不知不覺喝完了紅糖姜茶後,莊見希蓋着被子躺了下來,眸光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半個小時後,正在她昏昏欲睡時,一個溫熱的東西塞進了被子裏。
莊見希清醒了幾分,垂眸看着裘易洵近在咫尺的側臉,以及一個縫制的歪歪扭扭勉強像四方形小抱枕一樣的艾草包。
淡淡的艾草清香撲鼻而來,源源不斷的溫度透過衣衫暖進了四肢百骸,原本酸脹難受的小腹頓時舒服多了。
莊見希手指摸着那光滑淡青色面料,拙劣針腳的艾草包,愣愣地問道,“你做的?”
裘易洵的神情難得有些不自然,別開頭,“宋姨做的。”
莊見希不太信,宋管家那麼能幹怎麼可能做得那麼醜,但也沒追問下去。
她寧願這個艾草抱枕是宋管家做的,也不要是他這樣高冷霸道的大總裁做的。
她可承受不起這樣的深情款款。
“其實,我沒那麼嬌氣的。”
裘易洵看着她一邊嘟囔說自己不嬌氣,一邊暖洋洋得抱着艾草包,眼底閃過寵溺。
他情不自禁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頭發,“嗯,是我想把你養嬌氣些。”
說罷,他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睡吧,我洗完澡再來陪你。”
莊見希渾身一僵,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但轉念一想她現在大姨媽他也做不了什麼才放下心,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這些天她都不允許裘易洵過來她的房間睡,但她知道他不可能一直乖下去。
而且原本有名無實的夫妻關系已變得有名有實,她遲早都要慢慢適應和接受的。
待裘易洵處理完一些公事洗漱過後進來,就看到莊見希埋在枕頭上熟睡不設防的臉蛋,如瀑的長發披散着,就像個恬靜的睡美人。
他眸底一深,掀開被子躺上牀,從後背輕輕將她抱住,感受着溫香軟玉在懷,一顆浮躁了多日的心終於踏實了下來。
莊見希睡夢中只覺得整個人暖烘烘的舒服極了,懷裏抱着個小暖爐,背後貼着個大烤箱,前後夾擊的熱量,有什麼宮寒都給逼走了。
但艾草抱枕裏面的熱水袋只維持三四個小時就沒了溫度。
懷中一冷,她下意識就丟開艾草包,轉身迷迷糊糊地往後面的熱源裏鑽。
裘易洵睡眠很淺,她動一下他就有所察覺。
感受到綿軟的嬌軀直往自己懷裏蹭,她的脣瓣不經意碰觸到他脖頸,他呼吸一滯,本就血氣方剛敏感異常的身體三更半夜就活躍了起來。
昏暗中他喉結滑動,大手撫上那截柔軟滑膩的細腰,想用力掐着又怕驚醒她。
只得把頭埋在她發絲裏深嗅一口,強迫自己心平氣和下來繼續睡,但她那誘人的體香堪比烈性春.藥,可想而知這種折磨.....
真是自討苦喫啊.....
裘易洵睜眼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七點半,莊見希的生物鍾準時清醒了過來。
一夜好眠的她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卻沒能徹底舒展四肢。
因爲她還在男人的懷抱中,一抬頭就對上了裘易洵那雙沉甸甸的黑眸。
“睡得好嗎?”他沙啞開口。
莊見希愣了片刻,下意識想掙脫起牀卻被那鋼鐵手臂禁錮得動彈不得。
她只得含糊道,“還好.....”
裘易洵低頭在她額頭吻了一記,滾燙得讓人發麻,“我睡得可不好。”
“有只貓兒一直往我懷裏拱,還用爪子撓我.....”
聞言,莊見希臉一下子紅了,她睡着了只知道怎麼舒服怎麼來,哪裏知道睡相那麼不安分。
“誰讓你在我牀上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