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病毒的出現,讓秦墨一臉懵逼。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在蘇白手裏只當輸血站作用的【繁衍】權柄,放到了林蘇手裏竟然變成了毀滅性的末日武器,手搓T病毒,眨眼功夫幾百萬人類就沒了,這是不是再過一會兒整個地球的生命種族都要死絕?
抱着這個疑惑,秦墨找到了在實驗室裏悶頭研究病毒的林蘇。
此時的林蘇穿了條髒兮兮的白大褂,正拿着手術刀解剖喪屍,他的臉上顯露出反派boss標志性的陰險笑容。
辦公室裏的桌子、案臺上擺滿了碧瑩瑩的綠色液體。
“你這是幹啥呢?”秦墨指了指被解剖了一半的喪屍問道。
“研究血清啊,”林蘇理所當然地說道:“有病毒不得有解藥嗎,這還用問。”
秦墨點了點頭,心想這小子總算是幹了點正事兒。
林蘇看了眼秦墨,然後繼續說道:
“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過嘛,蘇白是爲了跟全知之眼搶奪信仰,所以才讓我們幹這些缺德事兒。於是,我就在創造T病毒的時候,在它的內部加了一個基因鎖,限制了它的廣泛傳播性。它不再能像電影裏面那種在空氣和水流中傳播,而是必須以活體寄生的方式傳播,簡單來說就是被喪屍咬了以後才會感染。
在我的設想中,這次災難雖然會造成極大地社會恐慌,但它的傳播範圍只能是局域性的,而且我現在還在研究血清,等我把血清搞出來,就把它交給薩麥爾。薩麥爾既然要傳播蘇白的尊名,總是不能空口扯淡,他必須得給教徒一些實質性的好處吧,這個血清應該可以爲他提供很大的幫助。”
秦墨聽到這裏,便算是徹底放心了,“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樣毀滅這個世界的神話體系?”
林蘇仔細想了想,搖搖頭說道:“想要殺死一個人非常容易,但要抹去這個人存在過的痕跡,這是非常艱難的事情。對於你現在的問題,我也是束手無策。不過......你或許可以去問問甘道夫,他不是研究了很多黑暗魔法嘛,說不定能給你一些幫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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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道夫站在南極洲萬年凍土之上,緩緩舉起寶石權杖,黑色的五角星陣忽然出現,無數團黑色的火焰從陣圖湧出。
他猛地揮動寶石權杖,黑色火焰驟然躍上半空,隨後在幾秒鍾內匯聚成一顆黑色的巨型太陽,太陽之中散發出強烈的熱量,瞬息之間便將凍土層上面的冰層融化,遠處連綿起伏的冰山發出“譁啦啦”地響聲,頃刻間便匯聚成汪洋。
秦墨看着眼前的一切,也大概明白了甘道夫的思路。
蘇白交給甘道夫的任務是向這個世界傳播戰爭與災難。
南極洲覆蓋的冰雪如果融化,必然導致海平面飛速上漲,沿海城市頃刻間便會被大水吞沒,這會是人類歷史中最可怕的浩劫,而末日災難的出現也將導致資源的急速減少,數以億計的難民將瘋狂湧向內陸。
災難+病毒,將會直接導致人類社會的正常秩序的崩塌,最終僥幸活下去的人們爲了繼續活下去,他們會自發性地組建起武裝以搶奪食物、房屋、配偶、生存權利。
這是最純粹的戰爭,也是最慘烈的戰爭。
做完這一切後,甘道夫招了招手,示意秦墨過來。
“我知道你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你想從我這裏學習黑暗魔法,然後試着從精神層面改寫人類的想法,讓他們對全知之眼的信仰產生崩塌,對嗎?”
秦墨點點頭,“是的。”
甘道夫搖頭失笑,“孩子,我問你,就連神明都無法從現實角度改寫人類的想法,黑暗魔法怎麼就能做到?我再問你,如果黑暗魔法能夠做到,蘇白爲什麼不將這個任務交給我?”
“但我確實沒有任何頭緒,”秦墨苦笑道:“我原先以爲這個任務很簡單,但自從我深入解析神話故事以後,發現神話故事已經映入了人類的文明之中,即便我強行推倒全知之眼的雕像,卻也無法抹除祂在歷史中對人類文明的深刻影響。”
甘道夫收起寶石權杖,問道:“你會背叛蘇白嗎?”
秦墨一怔,“我當然不會。”
甘道夫繼續問道:“那如果有一天,有一個神告訴你說,祂會給你完整自由的生命,你會背叛蘇白嗎?”
“還是不會,”秦墨搖頭說道:“雖然這個條件非常誘人,但我不會這麼做,因爲我們都曾是蘇白的歷史投影,我們如果背叛蘇白,等同於背叛自己。”
“是啊,”甘道夫解釋道:
“因爲我們知道我們自己的身上背負着歷史使命,所以無論怎樣的誘惑都不能動搖我們的決心,這便是所謂的信仰了。我們信仰蘇白,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不僅僅是因爲蘇白創造出我們,更因爲我們都曾是蘇白的歷史投影。那麼便很容易得出結論,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類都是由全知之眼創造出來,所以無論你給他們怎樣的好處,他們都不會背棄全知之眼。”
秦墨皺眉道:“所以從一開始,我的任務就是不可能完成的嗎?”
“當然不是。”
甘道夫緩緩說道:“你其實可以試着想象一下,如果某一天蘇白死了,你作爲他的分身,也將要爲他殉葬,可是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個神告訴你說,他將會拯救你的生命,但你必須向他效忠,你會同意嗎?”
秦墨剛要說不會,但話到嘴邊卻遲遲說不出來。
“你怕死,”甘道夫微微笑道:
“所以當你面臨死亡的恐懼時,你會自然而然地向蘇白求救,可是蘇白已經死去,他救不了你,那麼你只能嘗試着自救。在這個時候,無論是誰向你伸出援手,他都會成爲你的救命稻草。所謂的堅定信仰,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你會恨蘇白爲什麼沒有救你,你會砸碎蘇白的雕像,你會毀掉他所有存在過的證據,因爲你是他創造出來的,可是他......卻沒有救你。”
秦墨陷入到長久地沉默。
“孩子,你的任務是最難的,但你的任務也是最簡單的,因爲你什麼都不用做,”甘道夫輕聲道:
“你毀滅不了這個世界的神話體系,你也改變不了任何人類的想法。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當一雙眼睛,去看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的變化,然後保持靜默。能夠改寫世界之線、擦除掉全知之眼歷史痕跡的不是你,也不是蘇白,而是堅定地信仰着全知之眼的......人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