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天空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天地間一片潔白，將夜晚點綴的如詩如畫，靜謐而美麗。

門鈴響過幾遍後，客廳坐滿了客人。

門再次被打開，賀南梔，季長寧和許初念進了屋。

人都到了齊了，司琛和江淮序也在，小朋友圍在地毯前坐着，圈圈懶懶的露出雪白的肚皮，它現在可以喫貓條了，時不時就去沈清梨腿邊蹭蹭。

“南梔姐，念念，長寧，快過來。”

“今天好冷。”許初念脫了大衣和圍巾，剛走到沙發邊就被江淮序拉着坐下，兩只手捧着她冰冷的小臉。

“南梔姐。”霍靳年跟着叫了一聲。

賀南梔跟他點頭，轉頭叫了一聲，“小瑾。”

聽到聲音，三只一起抬頭，萌的人心都化了。

“過來。”

小懷瑾從地毯上起來，穿上拖鞋走到賀南梔面前，“叫人了嗎？”

“霍叔叔。”

“不對。”賀南梔糾正他，“叫二叔。”

小懷瑾看着霍靳年，“二叔。”

霍靳年點了點頭。

“去玩吧。”

“那豈不是叫亂了。”季長寧發出質疑聲，她的手還藏在司琛懷裏，“小瑾管阿梨叫姨姨。”

“各論各的，阿梨是我這邊的。”賀南梔滿不在意。

霍靳年輕咳一聲，手還在沈清梨腰後輕輕給她揉腰，“跟着阿梨叫也可以。”

賀南梔輕輕挑眉，“那就叫姨父。”

屋外冰天雪地，室內一片溫暖，火鍋紅油翻滾，香味鋪滿了整個房間。

許初念等不及毛肚放涼就要往嘴裏放，江淮序瞄到她，還沒進嘴就讓他擋住了。

“吹一吹。”

“吹了。”

江淮序自己幫她吹了吹才讓她喫。

賀南梔有些感慨，“念念看着還跟七年前似的。”

怎麼寶寶都三歲了。

許初念笑了兩聲。

…

等雪停下來已經是深夜了，沈清梨和霍靳年將他們送到門口。

“路上小心。”

“別出來了，外面很冷。”

等陸陸續續都上了車，兩人才合上門。

…

賀南梔幫小懷瑾扣上安全座椅的安全帶，才輕輕合上門。

剛轉身，便看見不遠處的霍笙，他應該站了一會兒了，肩膀上落了雪，拄着拐杖，平靜的眸子總算是有了波動，這麼多年，男人的氣質更加儒雅，從前那張臉好像泛不起什麼波瀾，此時正緊張的看着她。

賀南梔朝他笑，“好久不見，霍笙。”

霍笙的心像是被攥住，“梔梔……”

賀南梔將頭發勾到耳後，笑的坦然，“抱歉，今天不太方便，我還要去接我先生，回見。”

說着，她沒有絲毫的留戀，繞到另一邊，上了車。

霍笙蜷了蜷手指，看着她決絕的背影，喉嚨像是被棉花塞住一樣，發不出聲音。

頭頂多出來一把傘，霍笙整理好情緒，回頭，“你怎麼出來了。”

霍靳年斂着眉，“你不是去M國出差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去出差一個月。

霍笙扯了扯脣，“忙完了就回來了，就不進去了，幫我跟阿梨說一聲。”

霍靳年沒再出聲，看着他上了車，在雪地裏站了一會兒才進屋。

*

“剛才那個人是爸爸嗎？”兒童座椅上的小懷瑾突然出聲。

賀南梔抓着方向盤的手一緊，從後視鏡裏看他。

“我不喜歡他。”小懷瑾的表情看起來淡淡的，“你總對着他的照片哭。”

“你也……你也不想要爸爸嗎？”

“不想要，他總讓你不開心。”

賀南梔臉上的笑凝滯了一瞬，她以爲她早就釋懷了，沒想到見到他的時候，心髒還是會疼。

“好，媽媽也不喜歡他。”

整個A市被一片白雪覆蓋，雪地裏壓住輪胎的痕跡，今夜過後又會重新被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