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見希嗯了一聲。
裘易洵定定地看着她,張口喫了下去。
甜膩的口感讓他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幸福甜蜜了起來。
莊見希看起來沒有介意和他共喫一個勺子,收回手後,繼續慢慢喫着的芋泥杯。
畢竟他們再怎麼親密的事情都做了,何必在乎這點口水。
裘易洵原本不喜甜食,可她喂給他那一口太過美味,讓人意猶未盡,欲罷不能。
於是他厚着臉皮,“我還想喫。”
莊見希愣了一下,又挖了一勺遞給他。
裘易洵深諳地盯着她,張嘴含着那勺子,慢悠悠,一點點地,把那勺子芋泥糕吮掉。
莊見希被他這舉動弄得有些羞赧,好像他含着喫掉的不是芋泥,而且她的手指,她的人.....
這人喫點東西都那麼色.情...….
她抿了抿脣,剩下的那點她不想喫了,把勺子插在上面塞給他。
“都給你喫吧。”
裘易洵握着透明芋泥杯,撩脣道,“這多不好意思。”
莊見希睨了他一眼,“你會不好意思?”
裘易洵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罷,他津津有味地把她喫剩的芋泥糕消滅得一幹二淨。
完了還湊過去親了她一口。
漫天的晚霞下,一高大一嬌小的兩道背影在秋千上顯得格外的浪漫。
看得走廊處的宋管家欣羨不已,一把年紀都想找個霸道老頭談一場黃昏戀了。
紅日西下的速度得快,沒一會就夜幕降臨了。
晚上露氣重,兩人坐了一會,裘易洵就給她披了西裝外套,拉着她回了屋內。
隨着時間的推移,中秋佳節將至。
這周裘易洵怎麼樣都要回裘家老宅一趟了。
與他同行的,還有莊見希這個新婚妻子。
他們當初領證結合得突兀,沒有官方聲明,沒有雙方家長見面商議,也沒有盛大隆重的婚禮宴席。
當時只想着先把人給佔據了並沒有考慮太多。
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即便莊見希不提不在乎這些,裘易洵以後也都會通通補給她。
這次回老宅,裘易洵就是打算讓家裏長輩選個黃道吉日的。
莊見希興致缺缺地坐在梳妝臺前,任由着造型師給她穿衣打扮。
但造型師的百般才藝沒能在天生麗質面前展示太多。
如此美人胚子只需稍作淡妝,簡單配飾,就已經美得不可方物了。
於是,傳統佳節當晚熱鬧的裘家老宅,莊見希的亮相幾乎是斷層式的驚豔,堵住了一衆猜忌的悠悠之口。
只見她一襲淺玫色的高定禮裙,身材姣好,搖曳生姿。
如瀑長發被巧妙地編織成微卷的蜈蚣辮,輕盈地垂落在胸前,幾縷碎發輕輕垂落臉頰,五官柔美靈動。
頸間點綴着細碎的寶石,皓腕之上一只帝王綠冰種手鐲,高貴大氣,舉手投足淡漠疏離,可以說得上是絕代風華。
裘易洵與莊見希攜手進門的一幕,那些質疑她配不上這豪門少夫人的聲音頓時小了。
裘家幾房叔伯妯娌年輕老小一衆人莊見希雖然記憶力驚人,但也沒打算一個個認識。
她今晚肯來已經是給裘易洵面子了。
裘易洵從進門到祠堂上香,再到家族晚宴,全程都是握着她的手不放,帶在身邊護得好好的。
他冷着臉,警示那些若隱若無落在莊見希身上的異樣目光,不讓任何所謂的親人親戚給她臉色和下馬威的機會。
晚宴時,裘父和二婚娶的楊麗帆出席時,楊麗帆想端着長輩的架子,熱情過來想拉莊見希的手給見面禮說說話時,都被裘易洵毫不客氣地給擋了。
“我裘易洵的妻子今晚不是來應付你們的,我只是帶她來走個形式,宣告你們一聲罷了。”
裘易洵神情桀驁,語氣漠然,“無論你們有何意見和看法,她都是我定下的少夫人。”
“你們誰敢對她不敬,就是對我宣戰。”
最後一句話擲地有聲,整個輝煌大氣的宴廳安靜如雞,裘氏一衆男女老少一個個規矩噤聲,唯有年長的幾位叔伯和裘父臉色難看。
要不是裘易洵爭權奪勢那幾年太猛太殘忍,冷血滅親殺雞儆猴的威力持續到現在,這些長輩們估計早就起身噴個狗血淋頭了。
莊見希坐在他身邊,腰背挺直,巋然不動,這個時候,她仗勢欺人,夫唱婦隨就對了。
這時,清脆慢悠悠的鼓掌聲從屏風後響起,一個斯文儒雅,雋秀非凡的男人走了出來。
約莫三十幾歲的年紀,一身白色的中式亞麻襯衫,看起來有種凡事不動聲色泰然自若的氣質。
這男人乍一看平平無奇,但近距離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格外耐看,且不露山水,深不可測。
裘照山的出現,莊見希明顯感覺到裘易洵的氣場冷沉了不少,並且抬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做出了圈她爲自己所有物的領地行爲。
“大侄子新婚燕爾攜嬌妻入門,我們作爲長輩的,除了祝福和道賀,又怎麼會對她不敬呢?”
裘照山悠然落座,嘴上輕笑着,但淡然的目光卻毫不掩飾地落在了莊見希身上。
這目光雖看起來沒什麼深意,但莊見希卻明顯感到有些膈應和不自在。
她蹙了蹙眉,向他看去,而裘照山竟衝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如沐春風,溫和有禮,像是個風度翩翩紳士。
莊見希面無表情收回視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裘照山見此挑了挑眉,很少有年輕的一輩敢這樣無視他的。
真是有趣。
裘易洵注意到裘照山的行爲舉止,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指尖在椅背上輕輕敲打,漫不經心地嗤笑了一聲,“你算哪門子的長輩?”
這樣大不敬的針鋒相對的話,再次把大廳的氣氛僵落到冰點,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
因爲有點眼線能力的人都知道,這兩年裘照山和裘易洵鬥得有多厲害。
本是叔侄,卻猶如敵手。
暗殺,車禍,股權相爭,互下絆子,幾乎都擺到了明面上。
裘父早已被架空了權力,這個裘家,就剩下這兩叔侄說了算。
裘照山沒有惱怒,反而淡笑,“大侄子,目無尊長是種不禮貌的行爲。”
裘易洵懶得跟他裝內涵扮風度,十分直白,“你在我眼裏就是一坨屎。”
裘照山嘴角的笑意終於僵了幾分。
他忽地看向莊見希,似笑非笑,“小侄媳兒,他平時對你說話也是這麼粗鄙不堪的嗎?”
話一落,裘易洵的臉色頓時冷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