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晨一拳一拳捶在他的臉上,像是在發泄自己兩輩子的憤懣。
“別打了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這是做什麼啊,瘋了瘋了。”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夏思遠癱在地上逐漸昏迷不醒。
混亂中,有人來拉他的手臂,但根本拉不開。
他已經殺瘋眼了,理智喪失在憤怒中,淪爲打拳的工具。
模糊之中,他聽見少女的哭喊聲:
“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
蘇逸晨瞳孔猛地收縮,暫時恢復了一絲理智。
“呼……哈……”
他喘着粗氣,突然感覺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
趁此機會,夏怡緊緊地抱住蘇逸晨,臉上布滿淚痕。
她將頭埋在少年的胸前,喃喃道:
“不要爲了這種人做傻事,我真的只有你了……”
蘇逸晨抿了抿脣,只感覺心頭一顫。
“沒事的沒事的……”
他語氣溫柔,只能盡所能安慰女孩。
實在是太過溫柔,與先前兇殘的模樣判若兩人,仿佛現場的慘狀與他毫無瓜葛。
旁邊的圍觀羣衆沒一個敢靠近,瞧着蘇逸晨眼中滿是畏懼。
真是個狠人,動起手來毫不猶豫。
突然有人喊道:“帽子叔叔來了!!”
就這樣,兩人被帶上了車子,而夏思遠被送到醫院。
夏怡貼在蘇逸晨身邊,溫柔地幫他擦去身上的血跡。
蘇逸晨瞧着她的臉,忍不住問道:“痛嗎?”
“不痛。”
夏怡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他比我還要痛。”
“那可不止痛一點點呢。”蘇逸晨還有心情開玩笑。
開車的帽子叔叔瞅了後視鏡一眼,心裏嘀咕:“這小年輕心態真好,犯了事都沒感覺。”
來到所內,兩人被強行分開審問。
重活一世,蘇逸晨本以爲自己不會有情緒失控的時候,起碼能保持一定的冷靜。
但當事情發生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還是失控了。
在單方面的毆打中,他其實早就留手,夏思遠應該是個殘廢不會有生命危險。
況且夏思遠並不是什麼好人,或許找到他的把柄能讓自己脫罪。
……
“你說什麼?”
“小姐被抓進去了,但應該不會有事。”
“砰!”
女人勃然大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眼前的男人就開罵:
“她被打的時候你們就在暗地裏看着?”
“說話啊!啞巴嗎?!”
男人的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他咽了咽口水,匆忙解釋道:
“是管家吩咐的。”
“咔嚓。”這時門開了。
一名金發碧眼的男人走進來,朝女人恭敬地鞠了一躬。
“夫人。”
女人瞥了一眼來者,語氣依舊犀利:
“聽說都是你安排的?”
“是的夫人。”男人不卑不亢地應道。
“我需要解釋,不然你就徹底離開。”
徹底離開指的不是離開這個家族,而是將命留在這裏。
男人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開口解釋道:“出於兩點原因。”
“一是大夫人最近盯得嚴,我們的人不方便明面出手怕被抓把柄。”
“二是這次是屬於小姐的劫難,渡過去了日後便能一帆風順。”
男人的話有理有據,女人逐漸平靜下來,重新坐回椅子上。
她望着遠方,眼中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男人停頓了一會繼續說:
“並且小姐的身邊存在一名男生,小姐似乎對其比較依賴,需要幹預嗎?”
“男生嗎……應該是小蘇吧?真是好久沒見了啊。”
“不用管。”
“好的夫人。”
男人很識趣地沒有再說話,待女人回憶結束才交代:
“那個男人的罪證我們已經全部收集到位,隨時都可以將他送進去。”
“小姐那邊不會有事,我們已經派人去接引了。”
“嗯。”
“真是便宜他了。”女人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
……
“你們可以走了。”帽子叔叔揮揮手。
“走了?”蘇逸晨怔了怔。
剛剛審問進行到一半,帽子叔叔突然被叫了出去然後便是現在這個情況。
“怎麼不想走嗎?!”
他本就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看不慣這種關系戶犯了事還不用受到懲罰。
蘇逸晨沒有在意,“現在走。”
回到大廳,夏怡早就在坐在椅子上等他。
兩人一同走了出去。
蘇逸晨摸了摸鼻子,疑惑道:“怎麼突然放我們出來了。”
夏怡心中有所猜想,但沒有明說:“先回去吧。”
“好。”
兩人一同打車回家。
忍了一路,蘇逸晨終於忍不住發問:“你爲什麼要用那麼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我嗎?”夏怡怔了怔,恍惚了一會似乎剛剛回過神。
“我沒有看你,自作多情……”她的聲音很輕,哼哼唧唧的。
蘇逸晨問:“那你在看什麼?”
……
她不說話,視線看向另外一邊。
蘇逸晨剛回到家裏,屁股都還沒坐熱呢突然站起來:
“我出去一趟。”
“去哪?”她眨巴眨巴眼睛,有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幹嘛用這麼可憐的眼神看着我啊……”
蘇逸晨吐槽,再這樣他忍不住留在家裏的。
“去買點東西。”
夏怡柔柔地點點頭,臉上沒有先前的冷漠而是說:
“早點回來。”
“好~”
這趟出門是與一名陌生男子會面。
那名男人告訴他,他手上有夏思遠犯罪的證據,想要當面聊聊,地點由蘇逸晨定。
他當然要見,地點就約在徐姐的咖啡廳,萬一遇到不懷好意的還能找人來幫忙。
……
“我已經到了,在後面靠窗的位置。”蘇逸晨發完信息便坐在座位上默默等待。
很快,一名戴着口罩和黑色帽子的男人來到他的面前坐下。
男人摘下帽子,朝蘇逸晨鞠了一躬。
“您好,我姓白,您叫我小白就好。”
“額……白先生您好。”
蘇逸晨扯了扯嘴角,連忙起身和他握手。
他看上去好像很尊重自己的樣子,雖然不知曉原因。
兩人互相鞠躬,直至引來旁人怪異的目光才逐漸收斂。
小白將一個u盤遞給他,“東西都在裏面了。”
蘇逸晨:“爲什麼要給我?”
小白如實交代:“我們不方便,需要你的幫助。”
“我只是個高三的學生……”
小白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但我相信您能做到。”
言盡於此,小白拿起帽子重新戴上,然後離開了咖啡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