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罌抬頭看去,看到了霍斯頓俊冷的臉龐。
“霍斯頓……”
霍斯頓坐到了她的身旁,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性感:“既然出來爲什麼不多帶一件外套,穿得這麼單薄就出來了嗎?是不是想要感冒?怎麼這麼不聽話?”
對着他,不知是心虛還是什麼,沈罌往旁邊挪了挪。
“我忘了……謝謝你霍斯頓……”
霍斯頓望着她的動作,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別怕,你是在擔心……我會責怪你嗎?”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霍斯頓的語氣多出幾分愧疚與歉意:
“真的抱歉,我之前一直是一個很自我的人,很狂妄也很自大,沒有去顧慮你的感受……”
他將她輕輕擁入懷裏,輕輕嗅着她發間傳來的香氣,還有些其他雄性信息素的味道,並沒有完全散去。
比起當初的憤怒,他的心髒多出幾分酸澀與痛苦。
忍受着這種情緒的折磨,緊緊的將她摟入懷裏:“別害怕,我不怪你,我沒有怪過你……”
“是我的問題,是我還不夠好,我一定會做到足夠好,讓那些路邊的野草都入不得你的眼。”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上,語氣認真道,嘆了一口氣。
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一種。
這樣的霍斯頓反而讓沈罌有些不知所措。
夜晚的確很冷,但是自他身上傳來的溫度驅散了沈罌的寒冷,緩緩地有溫暖傳來。
她依靠在他懷裏,居然感受到了幾分歲月靜好。
內心的慌亂仿佛也消失了,多出了幾分安穩感。
*
帝國與聯邦的交戰仍在繼續。
這天兩方主指揮交戰,只是不知怎麼,正在與霍斯頓糾纏的辛卻忽然襲向不遠處的卡洛。
只在這千鈞一發之間。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卡洛及時避了過去,但是依舊有一道淺淺的刀痕浮現在他的脖頸。
如果晚上一點,他的腦袋恐怕就要掉在地上了。
正在城樓觀戰的沈罌看到這一幕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待看到卡洛只是受了些皮肉傷時她不由松了一口氣,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神色復雜的望着底下的一切,她的心髒跳得很快。
這一場戰鬥,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期盼着哪一方贏。
心情沉甸甸的,更加聚精會神的望着底下正在發生的一切……
辛的突然襲擊無疑是不符合規定的,甚至是卑鄙的,帝國的軍隊很快就發出怒罵譴責的聲音。
但辛完全不在乎,自卡洛出現的那一刻,他就放棄了攻擊霍斯頓,與卡洛纏鬥起來。
他腦海的一根弦完全燒掉了。
那極富刺激性的畫面常常在他的腦海裏回蕩着,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滿腦子只有殺戮,發泄……
一定要徹底的發泄出來才能緩解他的症狀。
他的眼眸已經完全成了血紅色的橫瞳,撒旦一樣,像是一個來索命的惡魔,僅僅是與他對視一眼便覺得頭皮發麻。
卡洛與他交手,片刻後就感到了有些力不從心,這才意識到了他的恐怖之處。
正常來說,隨着戰鬥時間的延長都會感到疲憊,這是每個獸人都會出現的情況。
可是辛的情況卻完全相反,他仿佛最原始的野性都被釋放了出來,像一只不知疲憊的野獸。
兩人年紀接近,武力值也相差無幾,只是辛這愈戰愈勇不會疲憊的體質像是爲他疊加了極爲恐怖的buff。
察覺到卡洛有些喫力之後,霍斯頓立刻舉起了手槍。
此時也顧不得哪方更加正義了。
辛就是奔着殺卡洛去的,再這樣放任下去絕對不堪設想,更何況辛的偷襲本來就不怎麼正當。
雖然對自己的弟弟的情感有些復雜,但他清楚的知道卡洛絕不能死在這,不能死在戰場上,更不能死在她的面前。
可辛卻像是完全瘋了一樣,霍斯頓有兩槍打在了他的手臂,可他卻好像感知不到鮮血和疼痛一樣,依舊朝着卡洛發動着猛烈的攻擊,仿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卡洛側身躲避的瞬間卻被辛鑽了空子,只見他忽然高舉起手槍,目標是對方的心髒。
“結束吧,誰讓你碰她……”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一下子寂靜了。
沈罌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喉嚨裏克制不住的發出一聲尖叫:“緋夜!!”
辛的動作居然因爲這一聲而停頓了,他朝城樓上看去。
“緋夜,不行,不可以……”她的聲音含着哭腔。
沈罌也望着他,看清他通紅眼眸中忽然湧出來的淚水,沈罌忽然感到自己的心髒似乎也傳來些微的疼痛。
在某個瞬間,辛想起了他們初見的時候,正是她的一聲呼喚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第一次因爲雌性受了傷。
那或許就是他們糾纏的開始。
而現在,仿佛完成了一個閉環一般,只是這次又會發生什麼呢?
就這一瞬間,卡洛躲了過去。
周圍人都驚呆了,誰都不敢相信阻止這一切的居然是那一聲呼喚。
聯邦這邊的人更加喫驚,需要幾支麻醉劑才可以強行清醒過來的辛居然只是因爲這一聲呼喚就徹底的恢復了理智,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知道城樓上的人是帝國元帥的妻主,了解其中內情的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什麼,面色都有些沉重復雜。
辛的眼眸依舊是橫瞳,這是他進入戰鬥狀態後的標志,只是眸底的血色卻消散好多,像是已經完全清醒了。
隨即霍斯頓以及聯邦的一位大將同樣加入了戰鬥。
辛此時的攻擊依舊狠厲但卻不如最初失去理智一樣瘋狂誓不罷休。
最後以雙方大將都受傷的結果而結束了。
卡洛受的傷最嚴重,很快就被送去了治療。包扎完之後醫生委婉的提醒最好是有雌性的撫慰,這樣會恢復得更快一些,畢竟這裏是戰場,片刻都不等人。
沈罌的心神這才從那場驚險無比的戰鬥中回過神來。
只是心中還殘留着些許揮之不去的情緒。
“撫慰?”
營帳的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沈罌和卡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