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臨羨帝的皇位搖搖欲墜,一個即將要國破的君主,他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的!
一些老臣都待在家裏瑟瑟發抖,就怕臨羨帝讓他們前去“伴駕”!
史書工筆,前朝又不是沒有過!
他們雖然老,但不想死!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端看當權者怎麼做了。
王家的下場讓不少人唏噓不已。
曾經的鍾鳴鼎食之家,一夕之間就滅族了!
祖宗拼命積攢家業,沒想到什麼都沒了……
想到他們跟着君凌寒,好在戰王一言九鼎也頗有“人情味”,跟着這樣的“當權者”一路走到現在眼看勝利就在眼前,臨門一腳,富貴就在眼前。
黎明時分,陽城的百姓只覺得昨夜更吵鬧一些,沒想到一覺醒來陽城已經被戰王君凌寒接手。
不過他們的生活沒有收到任何的影響,反而因爲戰王的到來,帶來了糧食布匹種子等,這讓他們很是欣喜。
其實老百姓並不關心上面坐着的是誰,只要對他們“好”,多出一些利國利民的政策他們就歡迎。
之前一直聽說戰王君凌寒的美名,沒想到是真的!
真是太好了!
看着自己的生活向着好的方向發展,他們熱烈歡迎了戰王以及將士們的到來。
君凌寒一行人沒有在陽城待太久,留下收尾的人員直接朝着京城挺進。
兩天後的傍晚,大軍在京郊安營扎寨。
君凌寒鳳寒松鳳寒柏等人都是從小在京城長大的,對於京城的防護都清楚。
尤其是鳳寒柏,他之前還是禁衛軍的一員,沒想到也就一年的時間,他都要跟自己曾經的同僚刀劍相向。
“將軍,京城易守難攻,樹下建議先派遣幾隊人馬在東西南北四個城門佯攻,幹擾一下刺探一下京城的實力跟部署。等城中幹擾時趁其不備猛攻一個最弱的城門,攻城後直接進攻一舉拿下咳咳咳……”
鳳寒松佯裝咳嗽,懂得都懂。
這次是進攻盛京城,不可能有人給開城門!
除非將所有的皇室成員屠戮殆盡!
若真敢有人給開城門,一個不好怕是…………
君凌寒聽了鳳寒松的話,微微點頭。
然而就在此時,探子來報,說是城牆上有一人影晃動,像是在掛白旗。
衆人皆驚,這可是從未預想過的情況。
君凌寒帶領將士們小心靠近查看,只見城牆上站着一個年輕人,大聲喊道,
“我乃宣平侯世子沈祁鈺,如今城內已亂成一鍋粥,新皇已被奸佞小人逼瘋了,要拉所有人陪葬,我願助王爺進城。”
說完看向城下的鳳寒松鳳寒柏兩兄弟,
“鳳家表兄,你們可安好,我是祁鈺哥啊!”
鳳寒松/鳳寒柏:…………
君凌寒看向兩人,鳳寒松點了點頭。
他們娘親乃是宣平侯府嫡女,所有人都知道,這確實是舅舅的大兒子,宣平侯府的世子。
只是他們沒想到宣平侯府永遠都會在關鍵時刻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以前是,現在也是。
“可信度多高?”
君凌寒可不會因爲一個突然出現的侯府世子就直接相信。
臨門一腳,他可是萬分謹慎。
這宣平侯府沈世子是真的心懷大義,還是臨羨帝現在真的殘暴嗜殺,現在還未可知。
君凌寒沉思片刻,高聲回應,
“本王信你,可來詳談。”
在沈祁鈺來之前,君凌寒迅速的派遣自己的心腹隨風帶着幾人去了城內查看。
別看只有一牆之隔,卻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天塹!
“一會兒警醒些!”
鳳寒松叮囑所有人。
不是他不相信表兄,實在是他們相處不多。
在他整個成長過程中,唯有母親活着的時候他跟宣平侯府的衆人走的比較近,自從母親去世後,漸漸的都淡了。
至於什麼時候淡的,忙於帶着弟弟妹妹活下去的他都忘了!
這些年他看的很清楚,宣平侯無情,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打動他。
而今晚也是一個信號。
戰王君凌寒大勢所趨的信號!
黑夜中,看着緩緩開啓的城門,除了沈祁鈺還有兩個護衛緩緩的走來,君凌寒對着身邊的心腹點點頭。
隨後轉身騎馬回了營地。
隨着緩緩的冷風吹起,鳳寒松騎在高頭大馬上,看着跟自己一臉討好賣笑的表兄,突然間覺得沒意思極了。
“走吧。”
短短的兩個字,打斷了沈祁鈺的喋喋不休。
…………
營帳中,君凌寒端坐在主位上,看着進來的沈祁鈺,兩個護衛被攔在外面。
沈祁鈺恭敬的給君凌寒行了禮,然後開口道。
“戰王殿下,我乃是宣平侯世子沈祁鈺,戰王妃正是出自我們宣平侯府,我也算是王妃的母族,當初流放時,父親也曾託人來送過幾位…………”
君凌寒聽着他要刻意拉近距離,擺了擺手。
“坐吧。”
說完抿了一口美式咖啡。
這還是鳳寒月在離開前送給自己的,說是提神醒腦。
今晚一喝,果然名不虛傳!
苦苦的,帶有一絲醇香。
他凌厲的眼神看向沈祁鈺,期待他能說出一朵花來。
跟月月這麼久,可沒聽她說什麼宣平侯府,今晚見大舅兄的動作,關系怎樣一目了然。
沈祁鈺見君凌寒不近人情,知道沒辦法從親情這邊佔到便宜,看着帳篷人的幾人,端坐必知,笑着喝了一口面前的茶葉,緩緩的說出自己的條件。
本來還想着循序漸進,先打親情牌,然後慢慢的談。
但現在看來,難!
帳篷內的人盯盯的看着他,沈祁鈺有一瞬間的不自在但很快恢復正常。
他覺得他們家提出的條件並不過分。
況且他們宣平侯府被安排守京城的東門,現在東門已經完全掌控在他們侯府的手中,是防御還是開門還是進攻都是他父親說的算。
隨後看向帳篷內的一圈人,將茶杯放下,笑看衆人,隨後開口說道,
“戰王殿下,諸位,這次前來確實是帶着使命前來,既然諸位時間寶貴,那我也不拖泥帶水,只需要戰王殿下答應我三個條件即可。”
“哦?說說看?”
君凌寒頗有興趣的看向沈祁鈺。
看看宣平侯府到底想要什麼。
沈祁鈺見君凌寒頗有興趣,笑笑開口。
“第一,我們宣平侯府與鳳家表弟表妹是姻親,自然是希望大家一起好。待殿下進京大肆封賞之時,希望宣平侯府能夠更進一步,他日選秀進宮之時殿下能多多關照我沈家女兒。”
畢竟,他們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搞不好九族消消樂。
不過他們已經跟父親評估過了,收益遠遠超出想象。
君凌寒聽前半段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麼,畢竟要冒險給他們開城門,也不是誰家都有這個勇氣的。
所求榮華富貴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想要進宮企圖代替“月月”,也不看她們配不配。
從小長在宮裏的君凌寒太知道他們的手段了。
以退爲進,步步算計,爲了權勢什麼都可以做。
他不想以後經歷這些,況且他已經承諾了鳳寒月,要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人還沒進京城呢,他這邊就…………
他還是人嗎?
沈祁鈺說完看向君凌寒,企圖給他一個反饋。
君凌寒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開口。
“沒有後宮!不要想太多!”
沈祁鈺:…………你聽聽你在說什麼!
不想要那個位置你兵臨城下?
不想要那麼個位置我跟你在這裏說什麼?
不對!
君凌寒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沈祁鈺很快抓住話裏的重點,他可不是京城內那些招貓逗狗的紈絝子弟。
難道?
難道他想?
空置後宮?
但是據他們所知,鳳寒月跟君凌寒是半路夫妻,一人帶了一個孩子,再有感情那也不會……
難道鳳寒月?
他的表妹魅力這麼大?
還是戰王好人妻?
他瞪着眼睛就那麼直愣愣的看向君凌寒,看的君凌寒也一直望向他,一直朝着他放冷氣,企圖能凍死他。
真是什麼主意不打,打他的主意。
這還沒怎麼着呢,想的真多!
沈祁鈺看着帳篷內都不是自己人,按耐住心中的火氣,繼續開口。
“第二,我宣平侯府想要一塊丹書鐵券。”
君凌寒皺了一下眉頭。
一塊丹書鐵券換成千上萬將士們的性命,這個可以商量。
“你繼續。”
看君凌寒沒有反對,沈祁鈺接着開口。
“我們侯府想要一份赦免聖旨,倘若以後兒孫犯了糊塗,能夠有個機會。”
沈祁鈺剛剛說完,旁邊的謝文勳將手裏的折扇折好,啪啪啪的鼓起掌來。
“宣平侯好算計!”
沈祁鈺聽到謝文勳的嘲諷,臉上卻無絲毫羞惱之色,只是淡淡說道,
“我侯府此舉不過是爲子孫謀個後路罷了。”
君凌寒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發出有節奏的聲響,良久才道,
“赦令之事,本王需斟酌。”
沈祁鈺心裏一緊,剛要再爭取一番,君凌寒又道,
“不過若是你侯府日後忠心不二,倒也不是不可考慮。”
“王爺!”
帳篷內跪了一地。
沈祁鈺則忙不迭點頭。
“是,是,是,王爺說的對。”
說完還一臉得意的看向跪着的人。
只是沈祁鈺沒看到君凌寒嘴角那一抹嘲諷。
真是啥都想要!
空口白牙的。
他要是真這麼好說話,他的腦袋都不知道搬多少次家了。
算了,不跟他浪費口舌了!
他喊了鳳寒松謝文勳跟他談判,給了鳳寒松他們一個否決的暗示眼神,直接將人請到了談判帳篷裏去。
他還是養精蓄銳,看看裏面的人還能玩出什麼花兒來。
才剛剛歇下沒多久,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探子飛奔而入,單膝跪地稟報道,
“殿下,城內突然變亂,原本皇族宗室九皇叔跟新皇在宮裏相互爭鬥,有不少的官員都下場了,城中百姓苦不堪言。”
君凌寒猛地站起身來,眼中閃過一抹決然,
“即刻整軍進城,穩定局勢。”
沈祁鈺也連忙跟上:“殿下,趁着混亂我帶您從東門速入。”
君凌寒回頭看他,
“怎麼?談判談妥了?”
沈祁鈺有些尷尬,
“殿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都道戰王殿下一諾千金,下官只是想要您的親口承諾,只要您答應,我即刻帶您進城。”
“哦?”
君凌寒玩味的看着他。
“我覺得將你祭旗挺不錯的!”
沈祁鈺:…………
“殿,殿下,您開什麼玩笑呢!兩國相交還不斬來使呢!況且按親屬看,我還是您的表哥呢!”
“呵!”
君凌寒輕呵一聲。
“你既然今晚上選擇出城,應該就想到自己有這種結局吧?你以爲我在跟你開玩笑?等你腦袋搬家時你就會認清現實了。”
沈祁鈺看着君凌寒認真的模樣,感覺他說的是真的。
隨即回頭看向鳳寒松鳳寒柏,趕忙說道,
“寒松表弟,寒柏表弟,趕緊幫我說幾句啊!我們小時候還一起玩來呢!你們都忘了嗎?”
鳳寒柏看着他的樣子就生氣,剛剛都說了些什麼,一坨粑粑。
“我小時候不記事,忘記了!”
最後他看向鳳寒松,可不能真讓君凌寒砍了他。
他可是要繼承侯府的,未來榮華富貴數不勝數……
“寒松表弟,你最聰明了,三元及第,過目不忘,你一定記得的!況且姑姑小時候最疼我了,我可是沈家嫡出這一輩唯一的血脈啊!”
鳳寒松將頭別在一邊不去看他。
“殿下,我可是寒月的表哥啊!按理說我也是您的表哥啊!”
“放肆!”
旁邊的一個將士直接呵斥道。
看着兩個護衛被押着,沈祁鈺有些慌亂。但是轉念一想,覺得君凌寒不會如此殘忍,再怎麼說都是親戚。
自己也是太慌亂,一時慌了神。
“砰砰砰!”
幾下子他跟兩個護衛就跪下,幾個將士拖着他們像拖豬似的直接將人拖到了東城門城下。
待上面的人看清下面人是誰時,趕忙跑去稟告宣平侯府。
這沈世子是怎麼跑出城的?
關鍵是還被俘虜了!
真是內憂外患啊!
眼下城內亂的不行,外面有虎視眈眈!
哎……
城樓上的禁衛軍副統領看到後,滿臉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