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陽光灑進來,鳥兒的啾啼聲漸漸在腦海中清晰起來。
謝恬猛地坐起來。
她想起來了!
想起來忘了什麼了!
蘭可!
昨晚暈倒以後,她被九燭卷走,就忘了她還在那躺着了!
“唔……姐姐。”
被她的動靜吵醒,睡在她身旁的獸人揉了揉眼睛,緩緩睜開了金眸,一頭金發在清晨的陽光中閃耀非常。
柏瑞一般這個時候都會端着烤肉和果汁從外面進來,喊她起來喫早飯,這個點還沒起可真是少見。
金發獸人倦怠地抱住了她的腰,下意識用臉蹭了蹭,“姐姐,再睡會兒吧……”
“柏瑞,蘭可……!她應該還躺在廣場上呢!”
“那個貓族雌性啊,姐姐不用擔心,我早就告訴首領了。要是她醒了的話,現在應該就能見到首領和其他獸人的臉了。”
“……啊?”
剛睡醒,謝恬有些發懵,沒反應過來柏瑞話中的意思。
他告訴獅青首領了?告訴首領什麼了?
柏瑞大手一撈,就把謝恬重新撈回被窩裏,讓她枕着自己的臂膀,將臉埋進伴侶的肩窩。
“姐姐……我好累啊,再讓我睡一會吧。”
柏瑞眼下有淡淡的烏青,不知道昨天晚上他什麼時候才回來的。
謝恬有些心疼,“睡吧,我陪你繼續睡會。”
雖然是回籠覺,但也不能睡太久。
畢竟今天還有獸神祭第二場,以武力取勝的雄性比賽。
等柏瑞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謝恬已經在腦內千回百轉,把事情想清楚了,頓時冷汗直冒。
是那個海螺!
聽到了海螺傳聲,所以柏瑞才對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既然他聽到了蘭可的聲音,那她和九燭的聲音……豈不是也被聽得一清二楚?
謝恬躺在牀上,望着屋頂,兩眼發直。
看着人還在,其實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看到她挫敗的樣子,柏瑞無奈笑笑,“姐姐,還不起牀?再睡下去可就趕不上今天的比賽了。”
“還是說,姐姐更希望我不去參加比賽?好讓赤羽和九燭的機會更大?”
“我沒有我不是!”
這句話的威力夠大,像炸彈一樣猛地將謝恬從牀上炸起來。
看到柏瑞平靜的神色的時候,便明白他什麼都知道了。
謝恬感覺自己像吞了沙子一樣,喉中幹澀,“……我原本沒想那麼做的。”
柏瑞又是輕嘆一聲,捧起謝恬的臉,“我可沒打算讓姐姐哭啊。”
“九燭實力強勁,如果姐姐真的喜歡……和他結侶,也未嘗不可……”
柏瑞手指深深嵌入掌心,指節發白。
沒想到有一天從自己嘴裏會說出這樣的話。
……但憑他自己一個人,是絕對守不住姐姐的。
與其等日後姐姐陷入危險追悔莫及,還不如讓那條蛇加入。
他四級的獸人等級,也足夠有威懾,能夠嚇退那些在暗處盯着姐姐的雄性。
“好了,”柏瑞啄了下謝恬的脣角,“我先去做一下烤肉,很快就好,姐姐稍微等我一會。”
“好、好。”
等到喫完早飯,和柏瑞一起去廣場的路上,謝恬還是沒能反應過來。
柏瑞就這麼輕易地接受了??
他雖然對自己很溫柔,可對待那些雄性是毫不客氣啊。
柏瑞的心路歷程她不知道,但能做出這樣的決定絕對和自己有關。
思及此,謝恬只覺得心中溫軟一片。
“怎麼了,姐姐?”他眨眨眼,“太感動的話,可以今晚回去好好補償我哦。”
“……”
她撤回前面的評價。
這只老虎果然有些腹黑。
蘭可是被耳邊的噪音吵醒的。
她可是剛剛和強大的雄性結侶了,究竟是誰這麼不長眼來擾她的清夢?
“吵死了!”
她低吼一聲,猛地睜開眼,頭頂上首領和部落其他雄性臉圍在一起,正瞧着她。
蘭可一愣,首領?
不對,她怎麼躺在地上?
終於發覺不對的蘭可立馬坐了起來,昨晚的回憶湧進腦海,她被那個可怕的蛇獸灌下了果汁以後,就不省人事了。
……可惡!
蘭可狠狠揪着地上的草葉,她想和圍在謝恬身邊的強大獸人結侶的計劃,居然泡湯了。
“蘭可。”
威嚴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
獅青首領怎麼會在這裏?還有圍着她的這些雄性。
蘭可頓時有些心慌,“首領,我昨晚喝多了,在這兒直接睡着了,謝謝您叫醒我。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等等。”獅青向左右獸人示意,“抓住她。”
“首領?!你這是在幹什麼?首領?!”蘭可神情激動,“我什麼壞事也沒幹!”
獅青打斷她,“事情的過程柏瑞已經告訴我了。獸神祭的舉辦確實是爲了方便獸人們結侶,但是如果用歡情花這種手段,就是壞了獸神祭的規矩。”
“也是壞了部落的規矩,壞了我的規矩。”獅青的語氣一字比一字重,神情迫人。
蘭可從沒見過這陣仗,一下子身體都嚇軟了。
“這次的獸神祭你就不要參加了,往後三次的獸神祭,也都不允許你參加。這樣的處罰,你可認?”
前前後後四次獸神祭?!
那她得失去多少結侶的機會,部落的獸人又會怎麼看她?
“不行啊首領,謝恬那個雌性最後又沒喝下去,沒給她造成任何傷害啊!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可是部落寶貴的雌性!……”
獅青眉頭緊皺,大手一揮,“趕緊把她帶下去。”
這種死不悔改的狡辯,他一點也不想多聽。
謝恬和柏瑞走到附近的時候,正好聽到蘭可的最後一句話。
謝恬不禁皺起了眉。
她和蘭可平時沒有交集,怎麼會被她盯上,要給她喝那種東西?
如果自己昨晚真的喝了,柏瑞不在身邊,會發生什麼,光是想想就頭皮發麻。
但她拿的另一杯是有迷藥的,會不會……
那杯本來才是給她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