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羨寧閃身到厲管家身邊,朝那只無禮的腳上狠狠踹去。
猝不及防下的重擊,令厲長空無法躲避。
甚至直到腳上傳來骨裂般的痛感,他整個人向一旁栽倒,他才意識到自己被喬羨寧踹了。
“嗷!”
強烈的痛感讓厲長空失去說話的能力,抱着受傷的右腳,在地上瘋狂打滾。
厲長空的“老太監”見狀,連忙出聲。
“喬羨寧!大庭廣衆之下,你竟然敢故意傷人!簡直無法無天了!你趕緊來給厲總賠禮道歉,然後滾出厲家的宴會廳!”
說着,“老太監”叫來保安,命他們將喬羨寧團團圍住。
賠禮道歉,是要當衆壓喬羨寧一頭。
滾出宴會廳,則是將喬羨寧這個宴會的主角給趕出去,徹底破壞這場宴會。
外人不知厲家爲何舉辦宴會,厲長空作爲厲老太太的獨子,自然有渠道了解這件事。
今晚就算喬羨寧沒有踢他,他也會用其他辦法將喬羨寧給趕出去。
喬羨寧笑着搖頭。
這位厲總裁的手段,還真是幼稚。
倏地,喬羨寧美目一凜,語調冰冷,“厲總,別怪我提醒你,厲氏還由不得你說了算,想要逞威風,先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
憤怒取代了疼痛,厲長空停下翻滾,雙目猩紅看向喬羨寧。
“另外……”
喬羨寧一步一步走向厲長空。
“老太監”連忙指揮保安去阻攔,但保安早知喬羨寧是厲老太太的貴客,哪裏敢真的與之作對?
說到底,只要皇帝沒駕崩,太子終究只是太子。
厲長空感受到自己的命令毫無作用,更恨喬羨寧了。
咚、咚、咚……
高跟鞋有序地敲擊着地面,聲音沿着地板傳到厲長空的耳朵裏。
那被撐起來的寬大黑裙擺,正慢悠悠逼近。
終於,黑色裙擺挨到厲長空的身邊。
喬羨寧用高跟鞋踢了下厲長空的手肘,示意厲長空抬起頭來。
而後,她微低着頭,輕啓朱脣。
“你一口一個‘傻子’,以爲罵的是他嗎?不。老太太寧肯將他視爲掌中寶,也不願多看你一眼,可想而知,你連他都比不過。一個連‘傻子’都不如的人,是什麼?”
“你放屁!老子比那傻子強百倍、千倍!是你們有眼無珠!你們愚蠢至極!……”
一個破防的人能展露出來的只有醜陋。
到底還是不忍心,厲老太太走出來:“管家,長空身體不適,你先帶他去休息。”
厲管家當即帶人將厲長空扶起,厲長空卻將他們甩開。
“我不去!周瑾,你不就是想要支開我,把厲氏交給她嗎?”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兒子,但所有人都可以欺負我!她一個外人,當衆踹我,你不爲我討公道,當衆羞辱我,你也不肯說她一句不是,你甚至還要將厲氏交給她!”
“她到底是和你是什麼關系?她是懷了傻子的野種,還是你的私生女?這些年厲氏全靠我撐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憑什麼說把厲氏交給別人就能交給別人?”
厲長空跑到厲老太太的面前,眼中的狠厲之色毫不遮掩。
“周瑾!我不允許!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厲老太太氣得連說三聲好,才冷冷問道,“你在拿生死威脅我?”
厲海理解不了現在發生了什麼,只能感受到此刻氣氛劍拔弩張,本能地想要逃避。
但他又不放心厲老太太,於是奮力將厲老太太往後拉。
“回家,奶奶回家,我們回家……”
“別怕,沒事兒。”
喬羨寧及時安撫住厲海,又擔心厲老太太要氣出問題來,趕緊扶住她,張口欲要懟回去,卻被厲老太太握緊手制止。
厲老太太深呼吸幾下。
面有悲痛與失望。
“厲長空,厲氏集團在你的領導下,年年虧損,今年若不是羨寧力挽狂瀾,虧損高達六十億。這就是我不肯把厲氏交給你的理由,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
一年虧損高達60億?
在場衆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國內很多公司都夠不着這個數字的邊兒,而與厲氏同體量的公司也未必能承受得住這麼大的虧損。
說句毫不客氣的話,厲氏集團在厲老太太的經營下,早就有了成熟的運作體系。
厲長空哪怕是撒手不管,厲氏集團也能盈利。
可事實是他造成了那麼大的虧損,這足以說明他貪權又無能。
嘖嘖,真不知道他怎麼有臉說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種話的。
敗光厲氏的苦勞嗎?
周遭的各界名流到底還是沒忍住吐槽。
各種竊竊私語匯聚到厲長空的耳中,仿佛一根根針往他心上扎。
“你竟爲了她,對我如此狠心!”
厲長空是在質問厲老太太。
以厲老太太的頭腦,肯定能知道她公開厲長空的真實經營情況後,厲長空在這個圈子裏就徹底成了個笑話。
他也會被徹底踢出厲氏的繼承人人選。
厲老太太失望透頂:“回去吧,給你自己留一點體面。厲管家,送客!”
好一句“送客”!
厲氏董事長的獨子,硬是被淪爲客人了!
厲長空怒衝向厲老太太,喬羨寧和厲海擋在老太太身前。
厲管家帶領保鏢將厲長空摁到地上,四人抬起掙扎不已的厲長空,一人緊緊捂住他的嘴,直接將他給抬了出去。
“既然沒有那個本事,就老老實實當你的閒散‘王爺’,領着分紅,到處去喫喝玩樂,多好啊,何必幹這種惹老太太不快的蠢事?”
厲管家實在不理解厲長空的想法。
畢竟是親眼看着長大的孩子,他還是提醒一句。
“母子情深,等老太太氣消了,你再回來說幾句軟話,此事自然就過去了。”
言罷,厲管家帶人回了酒樓。
厲長空自被扔出來後,就一直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勢,渾身散發着陰鬱的氣場。
眼神晦暗難明,連酒樓的保安都不敢提醒他別擋道。
……
宴會廳內。
厲老太太看着護在自己身前的兩道身影。
喬羨寧渾身緊繃,隨時做好反擊的準備,厲海的腿肚子都在打顫,顯然是極害怕厲長空的。
但他的本能反應還是要來保護奶奶。
厲老太太一手牽起一個,徑直走向高臺上。
萬衆矚目之下,慈祥沉穩的厲氏掌權人,西裝革履的掌權人孫子,容色昳麗的厲氏副總……一切都證明今天有大事要宣布。
和厲長空所說的一樣?
喬副總要成爲厲氏的繼承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聚到三人身上,媒體的攝像機忠實記彔着這一切。
厲老太太拿起話筒。
“諸位,很感謝大家在這喜慶的日子裏抽出時間來赴宴,我們厲氏這幾年頗爲動蕩,起因皆是因爲我垂垂老矣,已難以撐起厲氏的經營。所以,爲了厲氏能良性發展,我在此宣布,將我名下厲氏51%的股權全部贈與我身邊的喬羨寧女士。”
此言一出,滿堂譁然。
他們以爲喬羨寧會成爲厲氏的繼承人,結果喬羨寧成爲的是厲氏的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