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研究組規整好的報告映入烏丸蓮耶渾濁的眼珠,在觸及到一片的“暫未”後,他指尖一抬,有些不耐的越過下一頁。
而辻萊的名字就在此時進入烏丸蓮耶的視線,碩大的“新增”標識使他眯着眼,多停留了一刻。
在一旁待命的屬下心領神會,在報出辻萊的成績同時,她的資料也在屏幕上展現。
“……失蹤後找到……”
烏丸蓮耶望着辻萊有異的資料,渾濁的眼珠沉下一抹暗色,就在他示意心腹用組織的力量查找時,數據庫中“辻萊”的名字應搜索跳出,狀態由死亡被修改爲失蹤,來源則在一次人物的選拔中。
望着這張照片上不同於這個“辻萊”的瞳色,烏丸蓮耶神情微變。
而旁邊的心腹順勢抬眼,卻在望見那份修改權限的署名與時間剎那低下頭噤聲。
署名白酒的黑色字體投在屏幕上。
面對這樣的結果,烏丸蓮耶在一開始的震怒過後,也逐步冷靜下來,他的視線越過屏幕上的名字來至署名時間,並思索着記憶中EYES的勢力。
他記得,這個時間點,EYES剛進入組織不久……
如果說她從那個時間點開始布置,能他遮蔽耳目的最好的方式應該是當時將這個名叫辻萊的人直接送到研究組,就此潛伏,而不是用組織的勢力把人送到一個遠離組織且衣食無憂的家庭中,再幾經周轉送到他面前。
因爲,他對於從小長在組織的人忠誠度還是能施以信任的,更別說這還是全由他控制的研究組——科研組的醫療器械自主研究關乎他的性命大事,他是不可能將它交由別人!
而作爲任務完成率100%的EYES,他管控政界最有力的一枚棋,她是不可能布下這麼拙劣的布局,這對其本身並不利。
憑着多年掌舵的直覺,烏丸蓮耶能確信EYES手底下的這員大將,似乎與他新招入的研究員有什麼不爲人知的關系。
而這種關系……
烏丸蓮耶按下扶手上的按鈕,渾濁的眼珠中泛起一層自得,久違的掌控力仿佛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在驗證過後,即將是他轄制EYES的一枚暗棋。
許是今天聽了太多的好消息,烏丸蓮耶感覺負累的身體也好轉了不少,而這種感覺分不清是出自於“一步十算的EYES,還會被手底下人隱瞞負累”的平衡心理,還是意識上傳有望的喜悅。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
在他未來的王國裏,從來不需要不穩定的棋子,朗姆是這樣,EYES更是這樣。
……
【所以,白酒和辻萊的關系是什麼啊?】聽完解釋,系統憋了好幾天,終究還是忍不住抓耳撓腮問道:
【我看人物卡也沒有過多的介紹啊?白酒也不像能擁有愛情的人啊?】
〖……你能不能不要什麼都往性緣方向想。〗
在隨手點了個人,讓她記彔數據後,辻萊雙手插兜的從研究室離開,語氣頓了頓道:
〖你再想一想。〗
【不是愛情很難解釋吧?在烏丸蓮耶的視角,身爲EYES死忠的白酒,居然會隱瞞這個女人的存在?】
系統捧着小本子,饒有介是的點頭道:
【違反我的上級也要隱瞞你的存在,讓你生活在衣食無憂的家庭,好好……】
〖是兄妹。〗
見系統越說越遠,受不了它的辻萊直接了當道:
〖你就沒發現每次白酒行動,“辻萊”基本上都會或多或少提供幫助嗎?而且,他們同過框,有互動。〗
【啊?啊!?】
系統先是懵了懵,屏幕上的卡姿蘭大眼睛眨了眨,隨後它努力思考並回憶了一會,默了半晌後,吐槽道:
【……這麼細嗎?!宿主啊,做人不能這麼細啊?!你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啊!!我真的沒這麼細啊!】
沒有管在糾結“細”這個詞的系統,辻萊回過頭看了眼這座科技含量很高的研究所後,視線下移至手機上,黑色長發隨着她的動作落在肩頭,也正好擋住了屏幕中的兩段對話:
——“想換個環境嗎?”
——“不了,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
……
指尖抵上空白的手機署名與界面,白酒灰色的眼眸微動,聽着身側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他將手機放回口袋。
轉過身,基安蒂與科恩單方面對賭的噪聲隔在耳旁,白酒俯瞰着底下這羣“新”取得酒名的救濟者。
蝴蝶在基安蒂的眼尾跳躍,她身體向欄杆探出,神情很是興奮的指了指其中一個人,道:
“我猜,這個是條子派來的臥底。”
“……”
科恩本想沉默不參與,卻在基安蒂的眼神“攻勢”下,遲疑的抬手指了指另一個。
“你呢?白酒?”
認爲兩個人賭得不過癮,又想到她也是琴酒手底下的老狙擊手,覺得沒必要怵白酒的基安蒂挑了挑眉,對其問道:
“你覺得,這羣人中,有幾個臥底?”
“我嗎?”
白酒眼底掛上笑意,他手指摩挲着下頜,故作思考,偏頭道:
“按原來的流程……我猜半數以上吧?”
“這算什麼?”
對於這個答案,基安蒂有些不滿,她臉色微慍,但顧及到琴酒不在這裏,也僅僅是牢騷了一句:
“沒意思。”
說着,基安蒂拿起狙擊槍,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將她選中的那個人一槍爆頭。
伴隨着底下其餘救濟者的吐槽聲,中途找借口從毛利一家脫身的降谷零也在正好來到臨時基地,並見到基安蒂連狙幾人的行爲。
匆匆掃了眼倒地的幾人,在確定死亡的是那羣人後,降谷零悄然松了口氣,並有些復雜的發現他現在的心態竟然與琴酒有點詭異的重合。
雖然任何人的死亡都值得尊重,但這些年,時不時復活死亡的“同期”們實在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與時間,實在沒辦法正常對待這些突破他世界觀的事情。
死去的屍體很快被人拉下處理,血色終究被抹去,降谷零踏上臨時梯階與組織衆人站在高處,俯視着底下人仿若鬧着玩的對打,心覺頗累。
移開視線,降谷零用餘光觀察着旁邊興趣泛泛的白酒,在確定他沒什麼異常情緒後,心底略微一松,並想起朗姆的那通電話對他的描述:
——“EYES總喜歡弄這些故弄玄虛的東西,至於白酒,她最趁手的一把刀而已,刀是不會主動殺人的……”
不過。
朗姆最後“有關雪莉”的問句回蕩在腦海中,降谷零神色微斂,收回餘光,結合之前貝爾摩德無意中透露出對於雪莉的憎恨態度,他心底已然升起一個猜測。
只是,這個猜測還需要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