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瞬間,沈罌就想到了他說的是誰。
他說的是帝國女王塔莎。
只是蛇狩的母親又和塔莎有着什麼樣的恩怨呢。
“我知道您已經苦了一輩子,沒關系,您受到過的痛苦我會一點點的還回去……”
這是沈罌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蛇狩,原本令人看不清的眸色此刻只剩下了痛苦,沈罌這才發現原來此時的他居然這麼脆弱。
她知道此刻的蛇狩一定有很多話要跟他的母親說,於是就沒有打擾,只是靜靜的望着他。
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看到他這麼傷心的樣子,她仿佛也感受到了些許的痛苦與悲傷。
這是爲什麼呢?明明她不是和蛇狩感官相連的雙生子,就像蛇祭那樣。
所以說……這是心疼嗎?
沈罌雖然在感情方面沒有太多經驗但也不算遲鈍。
當她意識到自己出現了心疼一個人的情緒時,她知道這十有八九就是喜歡。
她也是喜歡蛇狩的。
短短幾秒的時間,沈罌想了很多。
還好,在星際獸世,同時喜歡好幾個雄性也不是什麼罪無可恕丟人的事情,只不過怎麼把自己喜歡的幾個雄性一塊接回家,這點需要好好規劃一下。
過了片刻,蛇狩緩緩起身,他輕輕伸手撫去衣服上的塵土,隨即又轉過身握住沈罌的手:“我們回去吧。”
“等等。”
沈罌道。
既然都來了,不祭拜一下怎麼能行呢。
於是她松開了蛇狩的手走到了墓碑前虔誠的拜了拜:
“阿姨,非常感謝您給了蛇狩生命並養育了他,這次來的太匆忙並沒有準備禮物,下次我一定補上。希望您在天上能夠開心快樂,至於蛇狩,我也會照顧他的,您放心。”
蛇狩的眼中閃過幾分情緒,他緩緩走過去將她扶起來。
“你這是……”
星際的雌性從來都不會這樣,更不會說出什麼保護雄性的承諾。畢竟一個雌性可以同時擁有好幾個雄性,她們幾乎不會在乎某一個的死活,反正有排着隊的替代品。
對於人類的了解只有書籍,那些都太過淺顯,蛇狩不由去想難道人類的女孩都是這麼善良又有責任感嗎?
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他的女孩是獨一無二的。
哪怕出現許多和她一樣稀缺的物種,她依舊是獨一無二的,無論是任何一個世界或者空間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美好,如此契合他心意的人,他放在心尖的摯愛。
等到她同樣的關心,蛇狩心中說不出的感受,平靜的湖早就漣漪不止,而這一切都是因爲有她。
握着沈罌的手,再次看向墓碑時,蛇狩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溫柔的笑意:
“下次,或者下下次,再次帶她過來的時候……”他輕輕笑了笑,蒼白陰沉的氣質仿佛在一瞬間消散了,他像是一個初入愛河的男人,眼中只有欣喜和甜蜜。
“或許她就會是我的妻子……”
他的聲音很輕,又很莊重:“所以說母親……祝我好運吧。”
蛇狩帶着沈罌離開了這裏。
沈罌回頭望了一眼,在這山清水秀不易被人發覺的地界,那墓碑靜靜佇立着,前面擺放的花朵隨着微風輕輕揚起,似乎是在回應着。
走在回去的路上,蛇狩問道: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問我?應該很多吧?你說。”
“還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我是有點好奇……”
每次說到關鍵事情時她都會下意識的往四周望一望,生怕周圍有偷聽偷看的人,不過蛇族這地界比較特殊,煙霧繚繞根本判斷不了周圍是否有人。
仿佛看出了她的顧慮,蛇狩道:
“放心,周圍沒有人,你可以說出來,無論是關於什麼的話題。”
知道蛇狩本事滔天,聽他這麼說沈罌也放下心來:
“我想知道,阿姨跟塔莎女王是有過什麼恩怨嗎?”
“她們沒見過面。”
沈罌驚了一下,卻又聽到他繼續道:“但是我的母親是因爲她而死的。”
“這……發生了什麼?!”
蛇狩的面色多出幾分陰沉,側頭望向她:“你知道爲什麼今天族裏那麼多人在哭嗎?”
沈罌緩緩搖了搖頭。
雖說帝國有專門祭祀的時間,就像清明節那樣,但是並不在今天。
難道說蛇族的節日也是單獨的?
“因爲在二十年前的今天,死了許多蛇族人,這一切……”
他冷笑一聲,幽綠的眼眸竟然劃過一分殺意:“都是因爲現任女王塔莎。”
沈罌望着他,繼續等着他的傾訴。
只不過她實在是沒想到外表還算和藹的塔莎居然是一個殺戮成性的人,外界對她的評價都是出了名的愛民如子。
“很驚訝對不對?她隱藏得很好,只不過作爲一個上位者,她向來都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所謂的仁慈和善只是做給居民看得罷了。”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蛇狩緩緩開口:“你應該能夠感覺得到,蛇族喜歡避世隱居不喜歡跟外界人打交道,在二十年前,我們還不住在這,那是一處桃源一樣更加隱蔽的地方,可是這一切都被塔莎給毀了。”
“她不知從哪裏知道了蛇族的位置,更了解到了蛇族族長通天佔卜的本領,於是幾次三番的請族長下山輔佐,每一次都被拒絕了。後來,爲了達到她的目的,她就派人將山給燒了,只爲了將蛇族族長逼下山來爲她所用,那一場大火,燒死了很多來不及撤離的蛇族人,其中就包括……”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沈罌已經完全懂了。
蛇族居然還有這樣一樁往事,怪不得她初次來蛇族時遭到了蛇族人強烈的排斥和不歡迎,他們說帝國人都是狡猾邪惡的,原來是因爲這一樁事的影響。
“那一年,蛇族的族長,也就是我的父親去了王宮就職,他是帝國第一任的大祭司,不過由於出山是被逼無奈和血海深仇,他過得十分屈辱不想配合塔莎但擺脫不了,沒過幾年就在自己的宮殿吞槍自殺了,那一年我十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