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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灰原哀想立刻帶姐姐離開,但還是眼睜睜看着宮野明美在搭上她肩側視作安撫後,起身與伏見千明離去。

“不和她多聊聊嗎?”

回頭看了眼因剛才的異狀被小朋友團團圍住問詢的灰原哀,待走至視野消失處,伏見千明倏地開口,偏過頭的眼眸忽暗:

“久別重逢,你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說。”

“只要知道她安好就可以了。”

宮野明美微微低頭,清風拂過她兩頰旁的散發,她展露笑顏,溫柔中帶着篤定道:

“其餘的事情,告訴她也於事無補,不是嗎?”

說着,宮野明美視線轉至與她並肩的伏見千明身上,語氣肯定道:

“因爲,你已經得知我的選擇了。”

“不是我得知。”

望着眼前對試探遊刃有餘的宮野明美,伏見千明脣角揚起,語調降下糾正道:

“而是,你知道這個不是個很好的節點。”

“……伏見。”

又被伏見千明幾句話戳中心思,宮野明美眼睫微動,在心中感慨自己還沒有出師的同時,也沒有氣餒,她略過這個話題,轉向另一個待確定的事實:

“利用我與‘雪莉’的關系打入FBI內部,你想讓他們認爲你是臥底?”

面對宮野明美突如其來的攤牌,伏見千明只瞥了眼她,笑意不達眼底,道:

“既然知道,那爲什麼不和‘雪莉’說呢?是認定我不會因爲你破壞我的計劃而對你進行懲處嗎?”

“你會嗎?”

迎接伏見千明的是宮野明美未變的神情,夕陽斜曳,披在她的肩頭,衣服上的亮片在光芒照射中熠熠生光,她側過臉,眸中若星:

“伏見,你應該會很開心我的變化,因爲你一開始需要的從來都是你一手締造的成長式主角,現在的我,又爲什麼讓你不滿呢?”

“呵。”

伏見千明忽然笑出了聲,她眼底略過愉悅,評價道:

“我確實沒有不滿,能從變小的‘雪莉’身上得出這些結論,你勉強算是一個合格的情報人員——如果去掉這些刻意的試探會更像。”

“……不算試探。”

宮野明美卸去了面上的僞裝,周身輪廓被橙紅色所籠罩,映出她不加掩飾的真誠神情:

“伏見,組織從來不是個好去處,如果你只想取材……根本不需要進入這個地方,爲什麼一定要加入呢?現在,我們就有機會一起離開這個組織,你也可以繼續你的創作。”

日光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中,夜幕重新覆蓋街景,眼前的深紫眼眸在黑暗中愈發明顯,宮野明美的心也隨着太陽的墜落沉底。

眺望着西方掛上天幕的圓月,伏見千明沒有選擇回答宮野明美這個問題,在沉默片刻後,她轉過身隔開自己臉上過於晦暗的神情,留下意味不明的話語:

“明美姐姐,你覺得我熱愛寫小說,是爲了什麼?”

——

抹去刀具上的血跡,白酒漫不經心的抬起眼眸,血色濺在他英俊的面容,素日似笑非笑的臉上此刻卻毫無笑容:

“這樣說——Boss,你似乎只是想讓我完成一些該完成的任務,對嗎?”

金屬的攝像頭折出冷光,屏幕上的烏鴉標識發出沙啞的機械音,烏丸蓮耶勝券在握道:

“白酒,如果EYES的確沒有任何異常,你又在擔心什麼呢?你可別忘了,組織永遠是‘烏鴉’的組織……不過令妹也的確讓人驚喜。”

明晃晃的警告從話語中顯示,白酒非人的灰色眼眸注視着泛着冷光的攝像頭,脣角扯開一抹不帶任何情感的笑:

“組織,自然是Boss的組織。”

眼見EYES的這把刀爲他所用,烏丸蓮耶也懂得給一棒槌一顆甜棗的訓法,明升實拿道:

“白酒,今後你就是等同於朗姆、EYES、琴酒之類的高層幹部,作爲我的一步暗子好好的監視EYES,至於你妹妹,她有才華,當然不能被埋沒,等我以後重繪版圖後,你們兄妹就是我手中第一大將!”

一個不知道自己兄長是爲誰工作、有着過高天賦的人,他當然不會舍得放過,更別說辻萊可是現在科研組的核心成員。

他有預感,意識上傳即將會在不久後問世,用這對互相不知的兄妹互相威脅制衡最好不過!

烏丸蓮耶渾濁的眼珠盯着屏幕中面色陰沉的白酒,聽着他蘊藏殺意卻不得不低頭應和聲,心中近乎要飄飄然。

這種感覺就仿佛像是回到了他壯年時期,那個一手構建這座黑暗帝國的他又將是重新開啓一個電子技術的新篇章,得到他夢寐以求的永生!

想到這,烏丸蓮耶感覺身上的病痛折磨都減輕不少,他輕蔑的掃過屏幕中的白酒,按下主宰命運的結束鍵。

黑烏鴉從屏幕中消失,白酒起身用刀具狠狠的插入電腦屏幕,裂紋從上面顯現,在花屏後,機子徹底死機,背後早已死去情報販子的驚恐面色也就此倒影在這漆黑的破碎屏幕中。

隨意睹了眼地上的屍體胸口透骨的傷痕,白酒套上手套打翻桌上的酒瓶,碎裂的聲音與香味從鼻腔鑽入,他漫不經心的扔下一枚打火機,火焰映入瞳孔並趨於擴大。

用帕子擦去臉上血跡,將這件物證投入火中,直至目睹它燃燒殆盡後,長款風衣在扭曲的空氣中劃過一道孤光,白酒毫不停留的轉身離去。

聽着從遠至近處傳來的吵鬧聲與警笛呼叫聲,白酒不緊不慢的從這座獨棟的後門中離開,而就在他越過這片黑幫橫行的區域時,劇烈的爆炸聲如約而至。

爆炸映出的火光好似能照亮天際,在隱隱轟隆的雷聲中,雨水從天上撲入大地。

拐過小巷內,將鑰匙隨意丟入下水道口,白酒眺望着自己的傑作,水滴順着風衣墜落至地,亮起的閃電中,他神色莫名。

漫步在這無人的狹道中,漆黑的夜色徹底掩蓋住他的神情。

來到組織的臨時據點,白酒在與接待員對上暗號後,來到組織人員專屬的包間,指節握住杯口,灰色眼眸倒映着酒水的晃動,羽睫一壓,破碎的玻璃落在地面。

這才是,戲劇完美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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